闻言,小满立马捂住了嘴,见珺宁都要走远了,才追了两步着急地开口,“公主,奴婢什么时候能回去伺候你啊?”
“等我口信,反正我不松口你就别过来!”
“哦……可……可奴婢晚上睡哪里啊?”
“和丹桂她们挤一挤,等本宫高兴了就接你回来……”说着,珺宁就已经走远了,拎着两食盒沉甸甸的点心,整个人摇摇摆摆地往前走去,背影看上去有趣极了。
等珺宁回来厢房,却发现chuáng榻已经空了,人不见了……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将手里头的食物放下,上前看了看,真的不见了,往下扁了扁嘴,小丫头有些委屈。
“这就走了吗?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呢……我其实……”
“你其实如何?”一个慵懒沙哑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珺宁惊讶地转头,眼中十分明显地掠过一丝惊喜,但天晓得这突然一个人冒出来差点没把她吓死好吗?
这真的都是演员的自我修养啊!
“你怎么没走?”珺宁张口问道。
“我的伤还没好,走不了,刚刚你说有很多话想和我说,是什么,我听着呢!”男子一脸戏谑。
“我……我……”珺宁一下就囧住了,她是有话和他说不错,但那些话怎么能由姑娘主动开口呢?
“我……是想说你这么麻烦的人走了正好,哼,居然还留在这里,我……我才不会照顾你呢!”珺宁昂起脑袋,一脸嫌弃地说道,眼中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懊恼,像是在懊悔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一样。
这些细小的表qíng通通都叫裴夙看了个一清二楚,心中发笑之后,面上却是一片严肃,转头看了一眼那珺宁放在桌上的两个食盒,没和她分辨,反而打开了那两个食盒。
一见里头那正冒着热气的点心,眼中顿时一片暖色。
“点心?是给我的吗?”裴夙温和地问道。
“呃……才……才不是给你的呢,我是拿来自己吃的,我刚刚没吃饱……”一说起没吃饱三个字,珺宁突然想起刚刚那个玫瑰口味的饱嗝,小脸顿时一红,这个谎话实在太蹩脚啦,刚刚明明自己都打饱嗝,现在竟然厚着脸皮说没饱,呜呜……
“哦?没吃饱?那要不那个食盒归你,这个归我,我现在可正饿着呢,请问公主殿下,在下可以吃吗?”裴夙仍旧是温和的笑。
一点也没有剧qíng当中那个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冷酷无qíng,反而带了些纵容宠溺的味道。
“你要是真的那么想吃,那你就吃吧,反正……反正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剩下的都给你了,哼!”珺宁傲娇地一转头,小眼神却还是注意着裴夙的一举一动,细心地记着他吃什么东西是什么表qíng,好用来推测他的喜好。
嗯?那么甜也喜欢吗?我都吃不了那么甜的呢!咦,好像很喜欢那个奶汁苏糕呢,那个味道好甜好腻啊,我一块都吃不了呢……
东西太多,珺宁甚至都想拿只笔记下来了。
而另一头的裴夙见小丫头边看自己吃东西边点头的小模样,瞬间就明白了她恐怕是在留意自己的喜好,那口是心非的样子,他好笑之余,心里头的温暖却是更甚了。
等裴夙吃完点心,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窗外明月高悬,月光如水,衬着那窗边的西府海棠更加娇艳朦胧起来,意境好极了!
屋内的两人却在月色的倾泻下,变得窘迫而不自在起来,额,不对,不自在的只有珺宁一人。裴夙正坐在桌前喝着碧螺chūn,一副惬意悠闲的架势,直看得珺宁牙根发痒,凭什么,凭什么只有自己这样坐立不安,对方却没有一点动容!
她……她就这样没有吸引力吗?
于是气哼哼的珺宁起身转头就往厢房的外间走去,边走边说,“你受伤了,晚上就在chuáng榻上好好歇息,我在外头睡……”
说到这,她一把从靴子内拔出一把匕首,转头恶狠狠地说道,“告诉你,我只是看你受伤了,发发善心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罢了,若你敢乱来的话,小心我……”说着,她示威般地扬了扬手中华丽的匕首。
闻言,裴夙放下茶杯,只是笑笑,烛光之下,就跟那日在马蹄下救下她后露出的笑容一般无二,登时就叫珺宁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忙打起帘幔,跑了出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躺在外间的榻上,珺宁抬头看了眼里头仍未熄灭的烛光,将匕首紧紧抱在怀中,她虽然要攻略他,但并没有先上车后补票的意思,不管何朝何代,女子自尊自爱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尽管知道对方虽然是反派,但到底是个正人君子,半夜突袭的事qíng还是做不来的,换做文松浩可就不一定了。
但必要的流程珺宁还是要走的,可不能给他留下个轻浮的印象!
也不知道是那榻太软和太温暖,还是珺宁白天上香叩拜劳累过度,又加上对上裴夙各种殚jīng竭虑,竟然在躺上之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睡着了,连匕首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
而里间,一听到那突然响起的匕首落地声,裴夙快速地睁开眼,从枕下抽出武器,一脸肃杀,等了许久,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皱了皱眉,有些恍然地走到外间,果然发现小丫头的一直抱着的匕首已经掉落在地。
窗外的月光直接照在她白皙的小脸上,这样完全不设防的模样,叫裴夙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就这么信任他吗?
他缓缓走上去,手渐渐抬起,顺着小丫头柔嫩的小脸往下滑去,直到落到她那纤细的脖子上。
手掌以下,她的脉搏在轻微地跳动着,只要轻轻一捏,这个扰乱自己心神多日的阻碍便会彻底消失不见,他现在的心态太过危险,一个占据了他如此多心神的东西是不该存在的,这么想着,裴夙的手缓缓收紧……
第二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huáng泉路上走过一遭的珺宁缓缓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里间的chuáng榻上,她立马坐了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赤着脚下了chuáng,走到了外间,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
又等了许久,也见他出来,珺宁知道这回裴夙是真的走了,不仅如此,他还在走之前把自己抱了进来,而她一无所知。
珺宁有些茫然地坐在了chuáng上,却突然发现屁股底下有些硌得慌,伸手摸了摸,竟然直接就摸到了一根白玉钗,上头的桃花雕刻的栩栩如生,不是她的首饰,那么就只能是裴夙留给她的了,哈哈……
珺宁立马快速地跑到厢房内的铜镜前,用木梳给自己梳了个发髻,然后将那白玉桃花簪cha了上去,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拔了下来,猛地扑向了chuáng榻,整个人钻进了被子当中,笑的直打滚!
直捂得小脸通红了,才将被子拉了下来,举起那根玉簪,傻乎乎地笑。
“给我的,裴夙给我的,是裴夙给我的簪子,哈哈……”
此时,屋外的一个目睹了珺宁整个兴奋过程的黑衣少年,听见这样的话,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是沉浸在裴夙可能也心悦自己这样的幻想中不肯苏醒的珺宁仍在那里嘿嘿地笑着,完全忽略了过去。
但少年的笑声却把自己骇的不轻,他立马捂住了嘴,脸色煞白地等了许久,见珺宁没多大反应,脚尖一点,人已远去。
“……就是如此。”许久之后,黑衣少年跪在裴夙身后,一五一十地jiāo代完自己监视到的事实,连他不小心偷笑了一声也没略去。
“哦,看来她很喜欢,这就好!”裴夙微笑着说道,然后低头瞥了一眼那正瑟瑟发抖的黑衣少年一样,皱眉,“自去请罚。”
闻言,少年瞬间松了口气,退了出去,看来今日主子的心qíng不错,否则他这么大的失误,放在往常,这条命恐怕就没有了,虽然自去请罚也要受尽足足百日的毒物侵蚀,但好歹保住了xing命,这就够了!
另一头,裴夙眯着双眼,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自己的心竟然开始软了,呵呵,因为一个女人……
想到这,裴夙眼中寒光一闪即过,看来不能等了!
第7章 攻略心机质子(七)
出云寺一别之后,珺宁又是很长时间都没再见到过裴夙,没办法,她除了一个楚辞阁,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偶遇他,可偏偏楚辞阁又是个青楼烟花之所,她堂堂南楚四公主,没道理一天到晚往青楼跑啊!没被发现还好,要是被人发现了,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风波!
于是时间完全空下来的珺宁只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书画上,争取每日都做出一张裴夙的画像来,然后通过暗桩的手送到裴夙的案桌上,不管怎样,这每日一次的刷好感日常活动不能不做。
可是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她收起来的那些画作并没像之前那样消失不见,一连过了好几天仍然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这让珺宁不觉有些头疼了,根本不知道裴夙那头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还是他又生出什么奇怪的想法来了,毕竟作为反派,像什么决不允许有动摇他心神的存在啊,又像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决不可沉溺于儿女私qíng,不然就会被人捏住把柄等等,她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不知道看过多少……
想起以前,珺宁表qíng有过一瞬的凝滞,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想来他们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够珺宁与裴夙好好相处的契机,一个让他再也放不下她的契机。
珺宁仔细思量,这才发现尽管她像剧qíng里头的李沅芷那样在出云寺救过裴夙,他却没有像剧qíng里头那样回到京城后,对她像对李沅芷一样表露爱慕,除了这枚簪子,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不过细细想了一下,她的身份到底与李沅芷不同,而且南楚帝对她这个四女儿可以说是宠爱的不得了,就连对文松浩这个世家公子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一直看不顺眼,更别说裴夙这个他国质子了,说不定裴夙前脚说要娶她,后脚就能被李玄元暗地里咔嚓了!
哎,前路漫漫啊!
想到这儿,珺宁叹了口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是新年,宫内的新年比她以前度过的任何一个新年都要热闹,各种习俗,什么上香、封笔之类的,直看的珺宁大开眼界,而且新年这段时间内,她都没怎么和李玄元见过面,因为他不仅要招待过来拜年的文武大臣们,还要招待送上朝贡的其他附属小国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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