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夭寿啦骷髅开飞机啦_梨花树【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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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总听伊赞一本正经地说贝希摩斯土著的虹膜奇怪,值得深入研究,法罗纳是其中翘楚,现在一看,这小子本人的虹膜同样也挺特殊的,是一种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相当温暖的、火光的颜色。
现在他高兴得眼睛都半眯起来,浅褐色碎发贴在额头上,说不出的顺眼。从理智上来说,伊赞的确是挺帅的。艾利克斯一瞬间理解了他在隔壁位面的超高人气。但从qíng感上来说,看着他这狂喜乱舞满地乱爬的德行,艾利克斯真的特别不想夸他。
“那个,我觉得吧……”在机械师热切的目光下,他慢吞吞地开了口,“介于你刚刚转换完形态,我有理由怀疑现在你的灵魂与躯体之间的联结尚不稳定。建议你先去找个地方睡一觉,醒来之后再来跟我说话。”
“为什么这么说?”伊赞好奇道。
艾利克斯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面无表qíng道:“因为大脑不清醒正是联结不稳定的症状之一。”
伊赞愣了三秒,气得从兜里掏出把扳手想打他:“说谁大脑不清醒呢?”
“你啊,”艾利克斯非常镇定,“你摸着良心自己坦白说,放飞自我地说,你真不觉得你这到处乱跑到处嚷嚷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弱智?说你大脑不清醒我说错了吗?”
“好像是有点弱智啊。”伊赞想了想说。
机械师下意识地抬手想摸摸自己光溜溜的头盖骨,结果摸着一手的碎刘海儿。
他忏悔:“哎呦你看我这记xing!我居然有头发了,我都没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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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赞还维持着骷髅形态时,他用着塞纳的那身骨头架子,整天满处跑,风餐露宿,可能是有点脏兮兮的,但他本人的身体是根本连半点贝希摩斯位面的风沙尘土也没碰到过的,按理来说应该gān净得很。
但只要他一想到他都个把月没沾过水了,心理上就觉得有点不大痛快。
所以他在法师塔里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地简单冲洗了一下,洗完随便披了身从艾利克斯那儿借来的法袍,开始对着自己的工作服发愁。
亡灵法师看惯了骨头架子的垂头丧气,还从没见过他用本尊的脸撇着嘴是个什么模样,乍一见他这副表qíng还觉得有点想笑:“又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进时空裂隙的时候,怎么就没往里面放点吃的呢?哪怕是块儿巧克力也成啊。”伊赞说着夸张地叹了口气,身子朝他一歪。人俗话都说孰能生巧,他之前这么大大咧咧地斜靠在亡灵法师身上已经有过无数回了,现在这一套组合技做得无比自然。即使这骨头身上长出ròu来,也没能让动作慢下半秒。
有点热。大概是刚洗过澡,还有点湿漉漉的。
这是对方往他这边贴过来时,艾利克斯的第一感觉。
说实话,他钻研了那么久的死灵系,已经很久没有跟――有常人体温的――活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了。跟法师议会扯上关系的这些人,比如说法罗纳、深冬和缪罗,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细究起来彼此间关系都不算太差,但很少有像这样的、两个人挨得足够近,能直接感受到对方身上温度的时候。
亡灵法师不太自在,但没有直接推开他,只是gān巴巴地接着他的话茬问了一句:“饿了啊?”
“是啊。你会做饭不会?”伊赞抬了抬下巴。
艾利克斯无奈道:“你看我像会做饭的人吗?”
他倒是能搓点魔法制品出来,不过那只能暂时缓解饥饿,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机械师瞟他一眼,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的确不像。不过看人不能光看外表你说是不是。第一次跟何咏见面儿那天,我也根本没想到这小子做出的饭居然能这么好吃――”伊赞说到这里语声一顿,反应过来猛地一拍自己大腿,“对啊,何咏!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语毕拉着他胳膊就是要奔着门外走,走到一半又如梦初醒道:“哎对了,你是不是还没让我见过你的真脸呢?没事,就算丑我也不嫌弃你。你要长丑了凑过来恶心我一下,我正好就吃不下饭了,省下多大一笔伙食费呢。”
艾利克斯被他一说才想起有这档子事儿,很听话地把自个儿脸上的幻象术给去掉了。
伊赞也有模有样地端详了他一下,奇怪道:“你眼睛怎么这色儿?银灰色?看起来跟瞎了一样……不对啊,你肯定没瞎,那这算怎么个回事?难道你们位面的什么重大疾病会让人虹膜病变?”
“这件事……怎么说呢,”艾利克斯酝酿了一下措辞,“跟我爸有点关系。”
“我的父亲,打生下来眼睛就是这个色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用幻象术很难模拟出来。缪罗甚至特地试过,色号不是太深就是太浅,”亡灵法师心不在焉地叙述着,“当初有人觉得非常奇怪,为此甚至特地查了我们家的族谱,族谱查了没查到,就跑去翻史书,结果没有一个人是和他一样的。后来他成神之后,这就变成了光辉与奥秘之神的象征。”
“我平时不怎么露脸也正是这个原因。虽然已经很少有人记得这些陈年往事,但保不齐还是有些人会特意去调查的。毕竟这个颜色的眼睛的确不多见,是吧。就比如说温妮莎,在发现我对图恩洛拉亚非常熟悉之后,怀疑过我的出身,估计没少调查相关的资料。在群星之墓,在发觉湖中奎克是他本来的模样之后,她大概有刻意留意过湖中的倒像,并且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看见了我的眼睛。”
“你想啊,当时已知的具备这个特征的人,只有奥秘之神一个,我跟他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很好猜?现在年代久远,她应该不会直接猜我是他儿子什么的,但法神后裔这个帽子应该是跑不掉了。”
“至于我们俩怎么眼睛莫名其妙就成这样了,我估计我只是很单纯的遗传因素,我爸的话,可能跟他后来被同化有点关系,”艾利克斯皱着眉,极力尝试着让自己的说法听起来更好懂一些,“即使在他刚出生时,跟群星之墓还一点关系也没有。”
“说起来有点奇怪。你既可以理解为,因为我父亲被星辰同化,所以有了这样的一双眼睛,也可以理解为,正是因为他有了这样的虹膜,执意要留在群星之墓,才会被同化。两种都讲得通。”
伊赞总结道:“宿命论?”
“啊,差不多吧。说到这个,其实我觉得一些预言师推崇的天命论还是有些道理的。包括父亲被同化、占星者进入星光囚笼、我被传送到这个时间段,以及你被卷到这个位面,很有可能都与星辰本身的意志有关。”
“举一个烂俗点的例子,它们所能cao控和影响的东西,诸如你我的xing命,蕾莉安娜的去向,都好比是一个人手里抓着的棋子。要扩大赢面,为此弃卒保帅在所难免。”艾利克斯苦笑。
“群星是贝希摩斯的守护者,为了阻止位面的毁灭,会放弃什么都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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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赞从飞机驾驶位上跳下来,高高兴兴地敲了敲何咏的家门。
何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从里头走了出来:“伊赞?长ròu啦?”
“是的,”机械师眉飞色舞,“我终于不用再当骨头架子啦!”
“所以你就来找我蹭饭了?”何咏撸了把袖子,很自然地往厨房里走。
伊赞一见晚饭有着落了,心花怒放地夸他:“不愧是何咏,果然很了解我!”
“对了,我新书的主角定下来了,是条绿龙。你说叫什么好呢?”
“叫卷心菜吧。要不葱花也行。”机械师头也不抬。
何咏拍板:“行,就卷心菜了!清秀脱俗,听着比氯化钠健康多了。”


☆、香梨与面包与葡萄酒


伊赞像某种犬科动物一样,眉目舒展地笑容满面地闻着厨房里传过来的香味,趴在餐桌上和艾利克斯闲聊扯淡:“饭什么时候好啊我肚子好饿……说起来,我之前是不是就你提过让你尝尝何咏的手艺来着?”
亡灵法师想了想,不大确定地开口:“……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啊?”
不过当时伊赞全身上下还半点人ròu也没有,他本人也根本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现在就不一样了。伊赞趴在桌上,带着湿气的刘海长过了眉。
他一边半真半假地哀叹着头发太长是时候咔嚓剪上那么一剪子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搭话,话题从银河系螺旋臂一路飞奔到了明天下午究竟吃点啥好,思路特别活泛,不仔细听完全跟不下来。
但艾利克斯早就习惯了话题像这样的频繁变动,甚至连对方的小动作都心领神会,知道要分多少心神放在他身上,才既能让对方讲得最尽兴,又不会让他自己觉得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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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咏的手,实在是一双很神奇的手。他既可以毫不费力地攥着红白机手柄,一命通关沙罗曼蛇,也可以做出好吃得让人想连盘子也打碎了一并吞进肚里去的饭菜。
别人是什么感觉伊赞不得而知,至少他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的。
何咏有点惊恐地望着机械师那副láng吞虎咽的吃相:“你说实话,多久没吃过饭了?”
“上次不跟你说了吗,两个来月啊!到现在是不是已经三个月了……等等艾利克斯你至不至于的啊――哎哟我的小jī腿儿!魔法不是这么用的――”
亡灵法师扭头扫了他一眼,目光从容镇定:“不服你也来当法师啊?”
伊赞投给他一个满怀恨意的眼神,趁对方低头闷笑的空当儿把jī腿夺回到了自己碗里。
“缺德。”艾利克斯评价道。
“这是你缺德在先。”伊赞嘟囔着,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筷子宽粉。
这回他倒是不怕被抢了,他就不信这人拿着一对刀叉还能制得住软趴趴的粉条儿。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几条断口整齐的宽粉飞到了别人的碗里。
年轻的法师――也不知道是出于挑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笑着朝他扬了下眉。
“你们这些法师都去死吧,”机械师撕咬着jī腿,愤恨地诅咒,“在餐桌上,魔法必须被禁止!”
围观了他们全程战况的掌勺大厨何大厨木着脸嚼着米饭,含含糊糊地骂了句:“幼稚。”
伊赞嗤之以鼻:“说得就跟你哭着喊着要喝可乐的时候不幼稚一样。”
“在你揭我短之前,能先把我做的红烧ròu放下吗。”何咏犹豫半天,还是把这句话讲了出来。
但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艾利克斯如是想,气定神闲地扒拉了一口鱼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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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没说错吧,我哥们儿手艺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棒!”伊赞豪气gān云。
亡灵法师煞有其事地思考了一小会儿,谨慎地回答:“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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