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怪物就是被炼药奴失败的shòu奴。
如同shòu毫无理智,被作为一把随时可丢弃的人形武器,称之为奴。
可怜可怖可恶!
监牢之外是一个大堂,堂上摆了许多的刑具,还有数十个一字排开的药池和大大小小的灶台。灶台底下摆放着许多柴火,药池里灌着六七分绿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整个黑牢都在散发着那股刺鼻的味道,大堂里大概有六七十个护卫,其中起码有五个以上是军中将领。
谢安韫需要注意的就是最中间那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汉子,那汉子太阳xué鼓起一个大包,容貌虽平凡然则双目jīng光乍泄,是个高手。
他也是黑牢里的护卫统领。
谢安韫明白此时的自己在他手底下过不了一招,但他并不想跟他过招。他只要...点燃了灶台下的柴火就行了。
当世上至皇室子弟,下至世家士大夫,所追求的除了权利就是长生。xing喜旁门左道的崔远恒自不会将目光短浅的放在药奴和shòu奴身上。
他更妄想炼出长生不老药。
shòu奴就是他最好的实验材料,他在黑牢里炼制长生不老药,又把药实验在shòu奴身上。可惜总是失败。甚至于后来,因为一点失误使黑牢发生了一次极其可怕的事件。
也是那一次事件彻底的把这个庄子bào露在了天下人之前,人人称颂的世家之首被天下众人唾弃弹劾不屑。被淮南王一党抓住把柄一举拉下世家之位,同时击垮了最有望得登大宝的吴王。
那次事件谢安韫有所耳闻,据闻那天仿佛是雷神震怒,天地撼动,一声巨响便是响彻方圆千里。一瞬天崩地坼,鬼哭神嚎。
不过顷刻,固若金汤的庄子便成废墟。那可怖的惨无人道的药奴、shòu奴被闻讯赶来的差役和百姓看见,连夜十二道奏折奏上朝廷。
世家之首的崔家,就这么垮了。
隔了几年后,谢安韫才知道谢家研制出了一种杀伤xing非常qiáng大的武器,那武器被用于战场上,直接就把东/突厥以及大魏王朝打得割让疆土数百里。
那武器被称为――黑火/药!
谢安韫辗转得知那黑火/药便是当日炸毁了庄子的东西,是崔远恒无意间炼出来的东西。崔远恒虽被他设计杀死,但那炼制的方法却落到了谢家手中。
而他则是在后来落魄流làng中偶然从一个将死的乞丐口中得来制作黑火/药的方法,所以他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
制作黑火/药,不必太多。毕竟他还不想被炸死,只需要一点点的动乱和一点点的血腥刺激就好。
谢安韫垂眸,他记得前世谢家靠着黑火/药帮助淮南王得到了军权,而那人却因此丢失了军权。
既他来此,坏了原来的轨迹,破了谢家的运道,也当是偿还了前世那人埋骨之恩。
谢安韫不动声色的等着,不一会儿,便有一护卫队长叫他过去。护卫队长狐疑的打量着他:“你是新来的?”
“回曹队长的话,小的是三天前从里门调进来的。”从别的地方调进来的护卫一般要三天以上才能接触到黑牢核心,所以这护卫队长对他陌生实属正常。
护卫队长闻言,点点头:“过去添油。”
添油指的是往一个锅状的dòng口倒油并添加柴火,目的是为了保证药池里的液体不固化。那dòng口正在灶台附近。
谢安韫领命,刚走了两三步就被护卫统领叫住:“才来三天你怎么知道他姓曹?而且,你这身量可着实小,不见得是护卫,倒似是个灵子。”
那曹队长闻言,警惕的瞪着谢安韫,手已经按上腰间跨刀。
谢安韫露出有些尴尬窘迫的神色,他绞着手指,低声道:“那、那天我在采花院里见着曹、曹队长。我、我是二庄主的人。”
采花院是寻欢的地儿,二庄主是崔远恒。谢安韫娇小的身量,羞羞讷讷的样子倒是符合崔远恒恋童的口味。
而崔远恒好色,大部分时候宠溺那些个宠时,也会任他们胡闹。
护卫总领利剑一般的目光剜着谢安韫,直把他吓得瑟瑟发抖,才满意地大手一挥让他去添油。
谢安韫走过去,抱了一堆的柴火过去,盯着那药池里碧绿色的液体。大脑高速运转着前世黑火/药的制作法子。
他记得最重要的是配比,一旦配比恰当,那丹药就会变成黑火/药。
六分半...三分半...还有一分...炭!
护卫总领越看谢安韫越觉得奇怪,毕竟他那艳美的容貌还有身为尊贵的灵子的身份怎么想都似乎在哪儿见过,再见他诡异的动作,直觉得不好。
“你gān什么?把他抓下来!”
谢安韫猛地将手中的火把和火油扔进灶台之下,转身跳下灶台,轻巧灵活地溜过抓他的护卫。往黑牢深处跑去,迅速的不见了踪影。
灶台之下的火燃烧得旺盛,隐有不祥之兆。药池子里的液体莫名的滚烫,翻出几许的泡。
护卫队长领了几个人要进去黑牢深处,被护卫总领拦下:“进了黑牢,看见地狱,不死也要疯魔。便让他进去,关上一月。瞧瞧到时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那yīn嗖嗖的话,配上冷漠的表qíng,当真是地狱里的恶鬼也及不上的yīn毒。怨不得这人深得崔家信任,封为总领。
那护卫队长听得背上冒冷汗,领命退下。
谢安韫躲进黑牢最里边的一间监牢里,那是前世他被关的地方。将方才逃窜时从护卫身上摸来的‘过江藤’药粉统统往身上倒。没一处放过,然后闭着眼默念:一......
药池子里的泡冒得越来越多也越密集,像是滚开的沸水。
空气里隐隐有闷热的气流gān扰了黑牢的湿冷。
二......
护卫总领仍站在那儿,面无表qíng,眼神如鹰。护卫队长则是领着几个护卫拖出了两个shòu奴往他们脖子上套了项圈,便玩起了斗狗的游戏。
兴奋的吆喝声、shòu奴的狂bào撕咬,使得静谧的黑牢大厅变得更加诡异。
三......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黑牢大厅一阵天摇地动,岩沙不断倾泻而下。大厅上离药池最近的几个护卫包括护卫队长被炸飞,手脚飞了一地。那护卫总领在黑火/药炸燃时,天生的警觉令他很快就抓了一个护卫挡在自己面前。
剩下离得较远的护卫还没从意外中清醒过来,那两个shòu奴反而被满地的鲜血和残肢刺激得发疯。
平日里崔远恒训练这些shòu奴便是拿尸体和血腥味来刺激他们,此时加上黑火/药爆炸带来的刺鼻的味道掩盖了‘过江藤’的味道。
失去了恐惧之物,又完全被刺激到的shòu奴发狂了。
最先发狂的是那两只被当成斗狗游乐的shòu奴,当即就用那与手指并长的指甲撕烂了面前的护卫。
那些护卫疯狂而害怕的逃窜,然而他们哪里是shòu奴的对手呢?
不过一会儿,大厅便满是残肢断骸。唯有护卫总领拼着一手被断的痛楚逃了出去,当他跨上台阶时,被身后巨大的响声吸引得回了一下头。
身后bī仄的监牢里锁着的shòu奴一个个的挣开了粗大的铁链,猩红着眼,口中流涎,轻松地划开监牢。走了出来。
这一眼看得护卫总领肝胆yù裂,转身头也不回的逃了。出了黑牢直奔shòu奴营前门而去,连去向崔远恒报告一声也没有,兀自逃命去了。
谢安韫端坐在黑暗里,宛如高高在上的魔,死气沉沉的黑瞳里有兴奋凶残的光闪过。他听着那迟钝缓慢的仿佛是刀子在地上划行发出刺耳的尖叫的拖沓声,听见从shòu奴营传来的惊恐的尖叫。
缓缓一笑,尚显稚嫩的声音呢喃似的说一句:“礼轻qíng意重...眼下这礼还轻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问一句,有没有人吱一声告诉兮兮,让兮兮知道有人在追文。
☆、落脚辰州
庄子里满地的断肢残骸,走几步路便可看见。满地的鲜血堆成河流,脚踩在上面便留下一道粘腻的脚印。
廊上、走道上、花园里,随处可见尸体。原先宏伟气派、雕梁画栋的房子被摧毁了不少,往日里尚属繁华的庄子经shòu奴bào走变得凄凉仓惶。
远远的药房的方向火光冲天,显见那火没有灭完全。于耀眼火光之中飘然而出屡屡怵目惊心的黑烟,那黑烟仿佛是魔鬼化作似的,见着生命便吞噬。
连青翠的糙树植被沾了一点黑烟,都瞬间枯萎蔫然。
那黑烟便是药房里的毒气,顺着风,大概再过五刻的时间就会蔓延至整座庄子。
到时候,就连shòu奴也逃不过黑烟的毒杀。
谢安韫想将药奴庄毁个彻底,便是连那药奴、shòu奴、护卫统统都杀了。经历百年恶鬼厮杀生涯,他早已没有人xing。
但若说他滥杀无辜,却也不然。
谢安韫知道放shòu奴出去,只会害死更多无辜百姓。须知这庄子可在江陵清河县上,若是任由shòu奴出去,可会残杀一县上万人。
到时惊动了地方军队,那些shòu奴同样会被杀死。
至于药奴,他们小小年纪就被虏进来,早已丧失了身为人应有的认知。出去了也逃不过剖骨取血剜心被当作奇药的命运。
还有那些护卫奴仆,在这个庄子里活下来的最终都是鬼。
这里......早就没有人类了。都是鬼。包括他。
“爷。”
身后的青玫压抑着因激动而颤抖的嗓音恭敬的呼唤。
谢安韫开口:“走吧。崔远恒和崔怀义应该挑了密道逃了。”
“是。”
谢安韫抬脚往与药房相反的方向而去,那里的尽头是崔远恒和崔怀义的居住的院子。而他知道,在崔远恒的房间里有密道可通向庄子外边。
一脚踢开门,当头便见那大开的密道大门,旁边还有一具被毒死的shòu奴尸体以及好几具残骸。显见崔远恒和崔怀义逃得有多láng狈。
抬脚走进去,顺着地上点点滴滴的血迹追寻而去,谢安韫和青玫在拐过一处弯角时,眼前一片开阔。
这是一个石室,石室里有两个人,正是崔远恒和崔怀义二人。
崔远恒受伤了,瘫在地上。崔怀义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面色狰狞:“快告诉我怎么打开暗门!否则我掐死你!咳、咳...哇!”
崔怀义一口浓血呕出,后退几步,惨白着脸看笑得得意的崔远恒:“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崔远恒得意的笑:“你以为我受伤了就不能把你这废物怎么样?你忘了,我用毒吗?哈哈哈...”
“远、远恒,怎么说我们也是血亲,你把毒解了。回本家我向家主求qíng,饶你一命。要不然,你把庄子毁了,可是jiāo代不了。”
崔远恒看着崔怀义,满目鄙夷。眼前这蠢货竟也能成为嫡系,真是老天不长眼!庄子毁了,药奴的事就bào露了。到时掺崔家的折子多的是,那时家主必也要将他当成替罪羊。出去了谁还傻得回去?
想是这么想,崔远恒面色倒是缓和下来,道:“我们同宗一脉,若不是弟我实在担心兄长抛下我,也不至于下毒。待兄长将我背出去,弟自会替兄长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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