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小八对他说的那些话,太子不易做。在朝堂上有所建树的同时,还要防止帝王的猜忌,应对兄弟间的迫害。太子之位就是一个活靶子,明处暗处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所以他不能出错,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有机可乘。因此有时候,明明心里面呕的要死,可表面上却仍要维持皇太子的风度。只因为他不能让康熙失望,不能给他机会让他换掉自己这个太子。他必须登上那个位置,才能和小八双宿双飞。而现在,就像小八说的,他必须忍耐。
可是,现在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忍耐的只有他自己!小八那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成天和十四混在一起,早就不知把他丢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小八这个混蛋,竟然对十四那么好——分桃,共浴,同榻而眠——他怎么就没有这种待遇!哼,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若是这样他还能忍得下去,那他爱新觉罗胤礽就不是男人!小八,你给孤等着!
待底下的发言告一段落之后,胤礽缓缓开口道:“诸位大人说的都很有道理。银钱关乎百姓生计,京中假银锭肆nüè,确实会令民心不稳,扰乱京城治安,此事非同小可。富浑,”胤礽转向刑部尚书,“从发现假银锭至今已有一月之久,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刑部还未查出其源头。尚书大人,这是为何啊?”胤礽声音如常,只是无形中却透着一股威压,直直地bī向富浑。
富浑心里一抖,开口道:“太子殿下,是微臣无能。这假银锭与真的相比,外形,大小,颜色,均无甚差别,只重量比真的略轻。然而平时百姓买卖货物,谁又会去注意这点儿重量上的差别。是以,当这假银锭被发现时,它已经在京城中流通了不短的时间了。再想找出其源头,实在是,不那么容易了。微臣无能,请太子殿下治罪。”富浑说完便匐在了殿上。
胤礽扫了富浑一眼,又看向殿上诸多大臣:“依众位爱卿看,此事当如何解决啊?”
此问题一出,底下众人均低头不语,刚才在殿上慷慨陈词的那些人更是三缄其口。
胤礽见此,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九门提督,你负责京城的治安,你看此案当如何解决啊?”
九门提督闻言,心里一紧,硬着头皮出列道:“回太子殿下,臣已派人详查,但至今,至今没有结果。”
胤礽闻言冷笑一声,又转向顺天府府尹:“阿勒泰,你看该怎么解决啊?”
阿勒泰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迟疑地开口道:“依微臣之见,应想办法抵制假银锭的流通。首先,应让百姓学会区分真假银锭,一发现假银锭就要上jiāo官府。若有明知是假还用其买卖者,一经发现必严惩。如此一来,相信过不了多久,那假银锭便再不能流通了。”
胤礽点了点头,开口道:“说的有些道理。既如此,这件案子就jiāo给你去办理吧。本宫给你十天时间,你可以去找其他人协助你办案。十天之后,本宫要你找出制假的源头,且京城中再无假银流通。此事本宫会上奏皇阿玛,若十天之后你不能破案,那时就看皇阿玛处置了。阿勒泰,你听清楚了吗?”
“太子殿下,”阿勒泰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上,“十天,十天破案实在是,实在是……”
“是什么?”胤礽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是你十天之内破不了案么?府尹大人,本宫只知食君之禄,便要担君之忧。若是你不能为君解忧,那……”胤礽没再说下去,而底下的阿勒泰闻言早已抖作一团,颤颤巍巍地开口道:“臣,臣遵旨。”心里却忍不住哀叹自个儿倒霉,接下了这么个烫手山芋。这要是十天之后破不了案,轻则丢官降职,重则脑袋搬家啊。
散朝之后,胤禩正要出宫,却被常喜拦了下来。
“睿贝勒,”常喜笑着道,“太子爷召您去毓庆宫一趟。”
胤禩抚了抚突突直跳的右眼皮,随着常喜走了。
算起来,胤禩已有许多时日没来毓庆宫了,如今见着毓庆宫里的一廊一殿都觉得熟悉而又陌生。常喜引着胤禩来到书房门口便停了下来,“贝勒爷,主子正在里头等您。”常喜恭恭敬敬地开口道。
胤禩颔首,“有劳常公公了。”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中明亮,胤礽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批阅好的奏折按事情大小分成两类,事小的那一类可直接拿下去处理,而事情较大的那一类则需送去木兰,jiāo由康熙过目之后,再行处理。若是碰到事情紧急,必须当时处理的,胤礽也会在处理之后上奏康熙,禀明事情经过与处理结果。康熙虽屡次叮嘱他不必这么麻烦,事事向他禀告,可胤礽却是不敢不麻烦的。只说自己经验尚浅,一切仍需皇阿玛指点。康熙听了虽然嘴上嗔怪,可胤礽看得出来,康熙心里却是满意他这么做的。于是胤礽就更加坚定了这么做的信念。小八说得对,他要一直表现出对皇阿玛的依赖,这样皇阿玛才会感到放心和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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