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澄抱拳道:“前辈妙算。师兄被打入七道玉门真气,我为了压制他体内的真气,又注入了一道。”
只见鬼谷子摸了摸胡子,道:“老夫虽不知玉门心法,但这最后一道真气可和前面几道大相径庭。你究竟是谁!”语闭出手如爪抓住了顾念澄的咽喉。
“师父!”夏离巽急道。
“闭嘴!吃里扒外。”鬼谷子瞪了一眼夏离巽,看向顾念澄道:“老夫生平最恨yīn险狡诈之徒,你最好别耍花招,不然chuáng上那个小子可活不过三天!”
顾念澄紧了紧了喉咙,道:“在下…莲yīn教主…顾念澄。”夏离巽脸色一变,虽不知鬼谷和莲yīn有什么恩怨,但是师父平生最恨莲yīn的人!
鬼谷子闻言脸色一沉,一把甩开顾念澄,顾念澄向后倒去,撞在了一根房梁上,他这一扔,劲道极qiáng,顾念澄吐出一口鲜血,道:“在下虽然是莲yīn教人,但是chuáng上的那位的确是玉门弟子!恳请鬼谷子老前辈搭救!”
鬼谷子气极反笑,道:“你一个魔教的怎的去救一个正道的人,玉门那帮老顽固可是嫉恶如仇的狠。”
“一言难尽。”顾念澄涩涩道。
“我这里不欢迎莲yīn的人,看你是阿离的朋友,我不杀你,你滚吧。”鬼谷子说完,便转身要走。
“前辈!求你救救师兄!”顾念澄一把跪下,凄声喊道。
“那你就跪着吧,跪倒我高兴。”鬼谷子瞥了一眼顾念澄道,抬步离开。
☆、噬魂
夏离巽悄悄对顾念澄道,“外面的茅庐是师父寝室!”顾念澄闻言站起来,推门走到院子里,在茅庐面前站定,笔直着身体缓缓跪下去。
已是跪了一天一夜。一路上风尘仆仆,并没有好好休息,担忧着慕容若水,顾念澄也并未吃什么东西,这一跪更是滴水未进。蹑景拿着gān粮递给顾念澄,讷讷道:“教主,吃些东西吧。”顾念澄摇摇头,道:“你去照顾他。”语闭便不再说话,眼神直直地注视着茅庐。
待得第三日早上,顾念澄已有些体力不支,三天滴水未进,嘴唇gān裂,忽感觉有人拉扯他的袖子,向旁看去,竟是那天林间相遇的灵秀少女。
“是你啊,”顾念澄微微对她一笑,少女点点头,闪着一双大眼睛。“伤好了吗?”
少女点点头,递过来一个皮革水壶,顾念澄摇摇头,并未接过,道:“我不用,你以后玩耍的时候小心点。别再伤着了。”
少女闻言点点头,顾念澄转回了身子,便又笔直地跪着。少女看了顾念澄半晌,便转身跑进了茅庐。
“阿----阿-----”少女拉扯着鬼谷子的衣袖,指指外面,鬼谷子也不恼,任她拉着,道:“怎么了,你认识那个小子?”少女指了指腿,指着外面的顾念澄,又作了一个掰开的动作,鬼谷子道:“他就是那天救你的小子?”少女点点头,又作了一个吃饭喝水的动作,摇摇头,指向外面,憋了一张嘴,神qíng委屈似是要哭出来。
“你喜欢他啊?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他们莲yīn的,魔教没一个好东西知道吗,他们的脸都是骗人的!”鬼谷子皱了眉,似是抱怨,少女却已落了几滴眼泪下来,“怕了你了!我答应他还不行吗,别哭了。”说完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少女顿时破涕为笑也跟了出去。
顾念澄见鬼谷子终于肯出房门,眼神一亮,鬼谷子瞥了他一眼,道:“跟上。”径自走向木屋,顾念澄心下一喜,就要站起来,但是跪的太久,一时间身形不稳就要摔倒,灵秀少女忙过来扶着他,他看向少女,微微一笑道:“谢谢。”
少女扶着顾念澄,向木屋走去。
顾念澄走进木屋,看向chuáng上的慕容若水,脸色发青,隐隐有将死之兆了,心下一惊,忙道:“前辈!他…怎么样了。”鬼谷子探向慕容若水丹田处,沉声道:“其余几道真气就快冲破压制,破体而出了。”
“前辈,求你救他!”顾念澄急道。
鬼谷子沉着脸,示意夏离巽等人出去,顾念澄挥手屏退蹑景,一时间木屋内只剩下顾念澄和鬼谷子。
鬼谷子沉默半晌,道:“你即是莲yīn教主,练了弑魂了吗。”
顾念澄一愣,随即道:“练了。”
“你不要瞒我,事关这小子生死,弑魂你练到第几层了?”鬼谷子沉声道。
顾念澄顿了顿,便道:“十层。”
鬼谷子闻言深深的看了顾念澄一眼,随即笑道:“呵,你倒是比顾荷生那个小子不怕死。”他这话虽是笑着说出来的,可一点也不含着笑意。
顾念澄见他居然提及自己的外祖父,但言语里都是讥讽,心想这其中必有曲折,日后再探,眼下慕容若水的安危最重要,便道:“前辈,可是弑魂能救师兄?”
鬼谷子嗤笑一声,道:“怎么顾荷生没有告诉你吗?弑魂练到第十层后逆行功法,可以吸收任何人的内力,名为噬魂。但是他身上这七道,并不是他自己的,因此你qiáng行吸入,并不能纳为已用。”
顾念澄闻言一愣,鬼谷子见他一脸茫然,心下明白了几分,便道:“想必顾荷生自己也没有练到第十层,毕竟法子太yīn邪。”他说完沉默了半晌,又道:“我替他施针,将他体内被qiáng行注入的真气一道道打入你的体内,你必须逆行弑魂,一道道吸收他的真气,然后自己炼化,这个过程很痛苦,犹如经脉俱碎,但是人必须一直保持清醒,一旦你中断运行功法,我们三个都得死!”
顾念澄一愣,不知这法子竟然还会危及到鬼谷子的生命,沉默了片刻问道:“前辈,七道真气qiáng行打入经脉有多痛?”
“大抵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吧。”鬼谷子摸了摸胡子道。
“他为我受万箭穿心之痛,我便还他经脉俱碎之苦。”顾念澄沉声道。
鬼谷子闻言把慕容若水扶起,一掌贴在慕容若水左掌,顾念澄的手贴上慕容若水右掌。
顾念澄以为当日打通弑魂第七层所受的痛苦已是世间最痛了,没想到练到第十层再次逆行功法痛苦被放大了十倍。
顾念澄心下默默逆行功法,全身经脉似是被一节节打断,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只听鬼谷子喊了一声“来了!”,便把慕容若水身上的真气一道道缓缓打入顾念澄的体内,接收不属于自己的真气,五脏六腑犹如被碾碎一般,顾念澄死死咬着牙,睚眦yù裂,把七道真气一道道bī入自己的丹田内,一一炼化。
慕容若水脸上的青灰之气渐渐退去,顾念澄的脸色越来越惨白,额头豆大的汗珠成串滴落下来,湿透了鹅huáng的长衫。
三个时辰后,鬼谷子收回掌,将慕容若水扶到chuáng上,顾念澄将最后一道真气炼化,哑着嗓问:“成了?”
鬼谷子点点头,顾念澄说了一句:“有劳前辈。”便晕了过去。
☆、小莲
顾念澄这一睡就睡了两天。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双温润的眼眸,正瞪着自己。他嘴唇动了动,喉咙里gān渴的厉害,慕容若水放开他的手,去桌上倒了一杯茶,走过来扶起他,慢慢给他喂下。
顾念澄就着慕容若水的手把水喝了,舔舔嘴唇道,“你好啦…”
慕容若水点点头,也不说话,顾念澄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他现在心跳的很厉害,脸上很热,慕容若水略带憔悴的美人脸看的他心痒痒的。
慕容若水见他一副发呆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顾念澄怔怔的说:“哎,你真好看…”
慕容若水闻言一愣,正要捏他的手腕,碰到他手腕的时候却不发力,只轻轻的握着他。
顾念澄看向那只轻轻握着他的手,盈白纤长,觉得有些心猿意马。顾念澄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女子的,秦淮河畔最不少的便是妖娆的歌姬,他跟着东方白在扬州混了三年,那些败家子该做的事一件都没落下。即使后来为了潜进唐门在潇湘馆待了三天,对那些龙阳之事也是敬谢不敏的….可是慕容若水的心意…
东方白在客栈说慕容若水喜欢他,他只道是东方白存心戏弄他,可是经过了这些事后,慕容若水为他的做的,倒真不似一个普通朋友。
慕容若水长得好看,比扬州所有的花魁都好看,把慕容若水的脸代到他看的那些龙阳画册里…..却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怎的脸这么红?莫不是发烧了?”慕容若水把手探向顾念澄额头,顾念澄却只抓了他的手,郑重道:“慕容公子,你这是打算嫁到莲yīn了吗!”
慕容若水一愣,听顾念澄又道,“哎呀,你是个小王爷,我可能付不起聘礼钱…不如去打劫东方白把…反正他穷的只剩下钱了……”
慕容若水唇角微勾,手下一使劲….
“啊手疼疼疼,我嫁!是我嫁!……”顾念澄皱了一张脸,道:“不行啊慕容公子,我发现你有家bào的倾向….”
蹑景端了药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实在听不下去便自己把药喝了,径自去休息了。
见门外的人已走远,慕容若水松开了顾念澄的手,道,“你实话告诉我,那些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顾念澄楞道:“我说不是你信吗。”
慕容若水点点头:“信。”
顾念澄沉默了片刻,道:“正派里有莲yīn的人,莲yīn里也有正派的人,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们,但是能确定他们都想要弑魂。现下身边的人,我只信你和东方白。”
慕容若水闻言只握着他的手腕不答,半晌,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顾念澄抬头看向他,依旧是温润如水的眸子,笑了笑不作答。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几人就收拾行李准备上路了,顾念澄心里记挂着越影,东方白传信来越影近几日就要被押往少林受审,必须在途中救下越影。
顾念澄和慕容若水去找鬼谷子向他当面道谢,鬼谷子正在配药,身边坐着那日的灵秀少女,“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慕容若水向鬼谷子施了一礼,鬼谷子点点头,道:“老夫有件事想拜托二位。”
顾念澄道:“前辈但说无妨。晚辈定当全力以赴。”
鬼谷子撇了撇嘴,旁边的灵秀少女扯了扯他的袖子,“知道啦!”鬼谷子对她说,随即看向顾念澄,叹气道:“请二位照顾我这个小弟子。老夫年纪大了,不能一直照顾她,她也到了该出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年纪了。”
顾念澄一愣,随即道:“前辈,不是晚辈不愿,而是跟着晚辈,恐一路多凶险…..”
“我不知道吗!”鬼谷子突然高声打断他,指了指灵秀少女,道:“她一定要跟着你我有什么办法,不让她就哭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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