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崆峒一个弟子看不过去想要提剑打向东方白,东方白随手一掷石子点了那人xué道,手中折扇不停,继续扇着吴启刚的脸,莫一归看着吴启刚肿如猪头的脸,冷道:“天玑公子,适可而止。”
东方白看打的差不多了,便收了手,吴启刚现在的样子估计他娘亲来了也认不出,便道:“道歉。”
吴启刚嘴里还“哈哈”笑着,身子不断抽搐,东方白道:“道了歉,我就解了你笑xué。”说完附身在吴启刚耳边道:“这里没人保得住你。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富可敌国,你一个小小的崆峒我根本没放在眼里。”说完直起身冷冷看着吴启刚。
吴启刚断断续续的道:“哈哈….对…对不…哈哈哈…起。”
东方白看向小莲,小莲点了点头,便解了吴启刚的笑xué,和他身边的崆峒弟子的xué道,转身坐回到小莲身边。
经此一闹,气氛更加沉重,几人都不再说话。过了半个时辰几个武功稍次的弟子已经打起了鼾声,莫一归和苏安昀、天权顾自闭眼打坐,荒山野岭没有柱子给小莲系缎绳,便只能屈膝抱着睡了,东方白见她睡的难受,把她扶到自己背上,小莲便靠着东方白的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东方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火堆,出神的想着,天璇突然坐到了他身边,东方白侧头看了他一眼,天璇也难得一副严肃的神态,半晌,静静道:“他…如此歹毒,师兄也要跟着他吗?”
东方白楞了一下,随即想到天璇口中的这个他应该指的是顾念澄,师兄便是说慕容若水了。东方白不语,良久,缓缓道:“我只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师兄的想法,我又怎么会知道。”
茶寮里下毒,东方白不知道是不是顾念澄做的,如果确是他做的,他要如何,虽早知他是魔教教主,可自从重逢以来,顾念澄不曾在他身边杀人,清河山庄也救了他和天枢,在他的记忆里,顾念澄一直是那个苍白病弱,需要人保护的弟弟。可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顾念澄在他身边杀了人,他究竟有没有勇气提剑刺向他的胸膛。
东方白闭了闭眼,心下一片冰凉。
☆、白骨岭【二】
再睁眼时已是天明。
莫一归等人已整装待发,小莲笑吟吟的看着东方白,东方白笑道:“你一天到晚都傻乐着,这么开心吗。”小莲闻言笑了笑,像一朵柔白的莲花缓缓绽放,伸手捏了捏东方白的脸颊,想把他也捏出个笑脸。
莫一归冷道:“再行三里地就是白骨岭,岭中长年瘴气弥漫,几不能视,岭中凶险未知,大家围在一起走,不要走散。”
众人点头,东方白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系在小莲的脸上,蒙住她的口鼻,道:“瘴气或许有毒,你小心些。”小莲乖巧地点点头。
说完一行人便上路了,东方白侧头去看越影,他低着头坐在囚车中,依旧不言不语,背影瘦削萧瑟。
隐隐看见白骨岭入口,不远处果真白雾弥漫,能见度不到五米,东方白不动神色的瞥了眼四周,却不见任何异动,不知顾念澄等人埋伏在何处。
莫一归率先抬步迈向了白骨岭,只觉得雾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怕有什么古怪,顿时运起了闭气口诀,众人随后跟上,脚下泥泞,一路小心翼翼的行走,生怕碰到什么机关,突然一个崆峒的弟子“啊哟”一声叫道,原来是脚下踩到了一个猎夹,吴启刚蹲下身正要去掰开那猎夹,左脚刚跨出一步,听得天权大声喊道“小心!”突然从天掉下一个□□绳罩子,把吴启刚罩住了倒掉起来,高高挂在了树上,吴启刚用力挣扎,一下子竟挣脱不开。
莫一归沉声道:“别动。”说完一跃而起提剑向麻绳砍去,突然听得“咻咻咻”的几声,从白雾中she出几只短箭,向莫一归面门袭来,电光火石间,莫一归长剑出鞘,手腕翻飞,几只短箭应声而落,碎了一地,莫一归缓缓落地,沉声道:“阁下既然已到,何不现身。”此一声竟使得是衡山的千里传音,顿时方圆十里都是莫一归的回声。
像是回应他,白雾中又是“咻咻咻”几声she来几只短箭,然莫一归已经知道方位,足下轻点也不避开短箭,提剑迎面而上,剑光所到之处短箭应声而断,待要触碰到白雾突然从雾中袭来一柄银白长剑,莫一归提气一个侧身闪过这迎着他胸膛的袭来的长剑,白雾散去,提剑之人隐隐显现,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正是蹑景。
莫一归并未见过顾念澄,看到眼前这十六七岁的少年也是一愣,怀疑道:“阁下便是顾念澄?”
只听少年嗤笑一声,“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是教主。”
莫一归听出此人并不是顾念澄,而是他身边的一个手下,却又不知顾念澄埋伏在哪,只派这一个少年前来劫人未免太过狂妄,便道:“久闻顾教主武功不凡,怎么如今却不敢现身而派个小娃娃来探路吗?”
蹑景听闻又是“噗嗤”一笑,道:“早就听说你们正道蠢货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教主他――早已经来啦!”
蹑景话音一落便提剑而上,莫一归骤然一避,心下一沉忙向身后看去,天璇、天玑和脚上受了伤的崆峒弟子正被第二层的两个衡山弟子一个手刀劈晕,其中一个身量较高的弟子劈晕了几人便与最里层的两个玉门弟子缠斗起来,那边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东方白只觉得忽的后颈一痛,便陷入了黑暗不省人事。
小莲忙伸手接住东方白倒下的身体,一个衡山弟子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带东方走。”小莲认得这声音,突然眼前一亮,抬头看向那人,那人略摇了摇头,举起手向小莲胸口打去,小莲忙抱起东方白,足尖一点,向后跃去,收了收神,深深看了那人一眼,便抱着东方白飞奔出了白骨岭。
“莫凡,莫语,你们在gān什么!”莫一归厉声喝向两人,那两个衡山弟子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与苏安昀和天权打斗。
蹑景又是一剑刺向莫一归背后,莫一归向右一个侧身避过,运气抬掌就要要向蹑景胸口拍去,这一掌含了他十层的内力,饶是蹑景武功不弱,被拍中也是非死即残。掌风已然拍向蹑景衣衫,电光火石间一道白练向两人中间袭来,卷了蹑景往左边一带,白练自带的罡风震开了莫一归,莫一归被震的向后走了几步,抬头惊诧的看向白练来处,正是其中一个衡山弟子袖中飞出的,“袖里白làng…..你不是莫语……顾念澄!”
那衡山弟子已是足下轻点跃向莫一归,祭出手中白练,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而来,莫一归忙提剑格挡,白练卷了莫一归的赤水剑竟丝毫不损,一时间两人僵持不动,衡山弟子飘飘落地,右手执着白练,轻笑一声,“确实笨的可以。”说着左手伸向右边脸颊,往下颚处使劲一扯,人皮面
具落地,显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庞,那人嘴角噙笑,正是顾念澄。
☆、白骨岭【三】
却说自从东方白走后,顾念澄左思右想,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随即差了蹑景提早动身前往白骨岭去埋伏,自己便与天枢易容潜入落英城,打探到押送越影的领头人是衡山派的大弟子莫一归,此人外表俊朗但甚是冷漠,顾念澄问了慕容若水对莫一归的评价,慕容若水只给出了四个字,“骄傲自矜”,顾念澄摸了摸下巴,越是自负的人越不能容忍身边的人出错,也不会轻易怀疑身边的人,躲在他身边却是再好不过。便抓了两个貌不起眼的衡山弟子,迷晕了,套了他们的衣衫戴了人皮 面 具一直跟在押送部队身边。
直到进入白骨岭,崆峒弟子踩中陷阱,蹑景现身扰乱莫一归视线,两人动手劈晕天璇和东方白。
顾念澄悠悠道:“慕容,那边jiāo给你了,没事吧?”
慕容若水仍未出剑,脚下莲花步法翻飞,只以掌法与苏安昀和天权两人对峙,听得顾念澄的声音,左手撕下人 皮 面 具,露出俊美绝伦的脸,清冷道:“无妨。”
顾念澄听得慕容若水清冷的声音,呼吸沉稳,显是游刃有余,便收了心,对蹑景道:“你带越影先走!”
蹑景闻言立刻冲向马车,苏安昀侧身避过慕容若水的掌风,提剑刺向蹑景,突听的“叮”的一声,一阵寒光袭来,薄刃剑直直得挑过了他的贪láng剑,苏安昀看向身旁,天权已被一掌打晕过去,慕容若水敛着眸子看向苏安昀手中的贪láng剑,“现任天枢?”略一抬眼看向苏安昀的脸,“是你。”眼中一片平静。
苏安昀俊逸的脸白了又白,咬咬牙说道:“是我,今日你休想再逃过我的剑。”
慕容若水只清冷道:“这句话你七年前就说过了。”说完提剑刺向苏安昀,一时间剑影如虹,眼花缭乱。
趁着两人缠斗,蹑景一剑砍断了囚车的锁,一把背起越影,足下狂奔,越出白骨岭。
顾念澄看着蹑景带越影离开,直到看不见背影,收回视线,看向莫一归,冷冷道:“好啦,现下来收拾你吧。你们在他身上打了几鞭,我今天就悉数还给你。”说着骤然收回白练,抬掌向莫一归胸口打去,莫一归猛的被松了钳制,向后倒走了好几步,抬头看到顾念澄已跃至身前,忙一个侧身,但这只是一个虚招,顾念澄侧手祭出白练,白练卷了莫一归的脖子,猛地将其甩向一边,莫一归向旁倒飞回去,撞上身侧的大树,呕出一口血来。
顾念澄执着白练,缓缓走向莫一归,道:“回去告诉落英城里的几位,我顾念澄,生平最恨的便是吃亏。他们怎么对我的人,今后我都会一一奉还。”说着抬手用白练狠狠打向莫一归的脸、胸口、小腹、大腿、后背,足足打了九九八十一道,他的白练注了内力,打向莫一归犹如一把锋利的钢刀砍向他,却刀刀避开致命处,莫一归身上渐渐渗出血迹,咬着牙狠狠瞪着顾念澄。
“这对招子不好看,留着也没用,挖了吧。”顾念澄说着就要弯腰剐去莫一归的眼睛,突的一道寒光袭来,薄刃剑已直指顾念澄喉间。
顾念澄只得停了动作,站直了身子,冷着眼看向慕容若水,道:“这是你第三次剑指我。”
慕容若水把剑放下,走到顾念澄身边,轻轻握上他的手腕,温声道:“最后一次。够了,我们走吧。”顾念澄抬眼看向苏安昀,身上没什么伤,只是嘴边有血迹,脸色煞白跌坐在囚车旁,待看到那人身侧的地上散落着的一把赤色宝剑,眼光一亮,也不挣开慕容若水的手,任慕容若水握着,径自走到苏安昀身前单手捡起地上的剑,果然剑柄上刻着“贪láng”二字。
是以玉门七星阵的特殊,玉门七子都有各自的师传佩剑,一代一代传下去,也是玉门七子的象征,柄柄都是绝世好剑,当日在清河山庄,顾念澄就是凭天璇手中的巨门剑认出了他的身份,而其中之最,尤属贪láng,剑身赤红,传闻是人血染红的,剑一出鞘,必然见血,钝而无锋,却又削铁如泥,可是慕容若水做了天枢后,却从来都没有佩戴过。从小到大,一直使用的都是他那柄薄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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