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吟何等聪明,梁小姐这么一点,她就会意了,并且心中也有了案犯不二人选。只不过她憨憨一笑装作完全没明白的样子,就蒙混过去了。
梁飞若只当花吟根本没听出什么,放了心,又躺着说了会话。直到花吟说不早了,她要回去了,梁飞若才不qíng不愿的与她道了别,又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只等三郎要去乡里做善事,她就一起跟过去帮忙。
花吟出了梁飞若闺房的门就被朱大小姐给拦住了,朱大小姐取笑了几句,花吟素来知道她嘴皮子厉害,上一世花吟也不是吃素的,还能跟她争个面红耳赤,辩个半斤八两,可这一世她一心学好,况朱小姐十有八九还会成为自己二嫂呢,既然是家里人,更不能得罪了。
朱大小姐却只当花大夫面皮子薄,也就没再说了,又请了她到议事厅说话喝茶。
花吟心知朱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只得跟了过去。
朱小姐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
花吟听了朱小姐找她只是为了要和她谈生意,心里不自觉的吁了一口气。南宫瑾已经将做善事这是全权jiāo给她了,这点事她还能做的了主的,因此也没讨教还价,直接就应下了,倒是又把朱小姐吓住了。
朱小姐还当他哄自己,又要解说自己的药如何的好,如何的物美价廉,如何的送货到家。
花吟忙说;“朱记商行我是信得过的,而且我们这是做善事,我相信朱老板的人品绝对不会漫天要价挣这不义之财,要不,回去我就先让人将定金送来,再开了货单,等义诊结束再结算尾款可好?”
“行啊!跟痛快人做生意就是痛快!”朱小姐高兴的很,脸上都笑开了花。
花吟上一世就没见朱小姐对自己这般笑过,俩人回回见面,不是横眉冷对,就是相看俩生厌。
花吟见事qíng已经谈妥,便起身告了辞。朱小姐一路送了出来,又说了,“不愧是我表妹相中的人,果然是个好男儿,”花吟只当听不懂。
出了善堂,朱小姐还要送,花吟转身朝她拱了拱手,让她就此止步。两人还在互相客气,突然听人高声喊道:“三郎!”
花吟直起身子,尚未转过头,就见对面朱大小姐的脸色陡然变了。
☆、第98章
花吟心头一跳,就听身后之人又yīn阳怪气的高声说道:“哟,这不是朱,朱,朱大小姐么!”几个“朱”字被他刻意咬的又重又慢,加上朱小姐原本就长的丰盈圆润,因此就有些骂人的意思在里头了。
朱小姐是生意人,素来见人都带三分笑,可是也不知为何她一见到花二郎心头的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蹿,即便她想留几分脸,日后大家好相见,可她就是做不到。倒是花二郎笑呵呵的走上前,一把勾住花吟的肩,道:“三郎,我正好有事找你,可巧碰上了。”
花吟回头,“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朱小姐原本怒目圆睁,一听到花吟叫花二郎“二哥”当即就变成了一脸错愕,再一想二人都姓“花”,旋即心中明了,顿觉滋味复杂。
花二郎拉着花吟就要走,朱小姐也准备掉头走人,可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什么来,扬声喊住花吟。
花吟顿住步子,花二郎也随着她站住,斜着眼瞅着朱小姐。
朱小姐面上带笑,道:“花大夫,我们刚才说的事可一言为定啰,你可不许反悔哦。”
花吟笑,“朱小姐放心,其他事我做不得主,这桩事我还能说话算话的。”
朱小姐扬唇朝花二郎挑衅一笑,转身进入善堂,花二郎一愣,当即反应过来,面上表qíng微变,拉住花吟道:“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我在和朱小姐说糙药的事。”花吟漫不经心的回道。
花二郎夸张的喊了声,“呀!我正要和你谈这事呢?我认识个卖糙药的大老板,价格可以给的很低,我做中间人给你牵个线,你是我亲兄弟我不会坑你的……”
“不用了,朱小姐已经和我谈妥了,我回去还要回一声南宫大人,商量着付定金的事。”花吟抬腿就走。
花二郎站了站,恼的搓了搓脸,“是不是亲兄弟!是不是亲兄弟啊!有生意你不照顾你亲哥哥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啊,你傻呀!她做生意比蜘蛛jīng还jīng你知道吗?吃人都不吐骨头!哎,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方才只是口头约定还没签下契约是吧?她给你开的什么价?你别走,价格好商量嘛……”
花二郎一直追了花吟几条大街,又qiáng拉硬拽的将她拖到了一处酒楼包厢内,先从感qíng上软化她,再从道义上劝解她,又从物美价廉上打动她,最后祭出杀手锏——兄长的身份威bī她。直把个花吟吵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不得不做出了退让,答应了从二哥和朱小姐那共同拿货,花二郎这才作罢。
二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各自离开,二郎又叮嘱她没事多回家看看,自然更重要的是如果有生意门路千万不要忘记照顾他这个二哥。花吟走一路叹一路,难怪二哥后来能成为富商巨贾,就这不要脸死缠烂打的本事,不富他富谁啊!
只是她怎么不记得,上一世二哥与朱小姐是一对冤家啊?
是了,是了,那一世的她眼中只有自己,何曾关心过家里人?若不是她那般的自私自我又心狠毒辣,父母兄弟怎会被她拖累的个个都不得善终!
她,终究是欠了他们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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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相府,花吟脚步匆匆,突见拐角处几个护院趴在墙边,弯着腰一个压着一个,嘀嘀咕咕,不时传来压抑的笑声。花吟心知这些人虽然打扮普通,藏巧弄拙,却个个身手不凡,平日里也不常在前院露脸,只到了夜里会听到些许不正常的动静。
花吟曾试图和他们搭话,但是他们一个个都跟哑巴似的,绷着脸,行动间一丝不苟,花吟讨了几回没趣,又兼南宫瑾和她说过,叫她没事别去招惹护院,花吟将这话当成了警告,自此后便放弃了“内部瓦解”的打算,只坚定了“擒贼先擒王”的想法。
花吟往前走了几步,却见众人目光所及处,乌丸猛站在一处郁郁葱葱的矮树丛中,双手背在身后,仰面朝天,眉头拧成疙瘩,表qíng冷硬,看样子像是在生闷气。花吟不明所以,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正准备走人,却见乌丸猛突然重重的哼了声,然后他……动了。
对,的确是他动了。
之所以称之为动,是因为他不是用走的,而是他直挺挺的从矮树丛中蹦了出来,就跟僵尸一般。
花吟这才看清乌丸猛的双腿从脚踝到腿根处都被两块夹板夹住了,用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花吟曾听院内的小厮丫鬟们说起过,这个叫“僵尸跳”,是宰相大人发明出来专门用来罚那些翻墙上屋顶的护院的。
只是,猛大人……
花吟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憋也憋不住,最后索xing破罐子破摔指着乌丸猛的方向哈哈大笑。
边上被她连累的护院们惊的表qíng一凛,转瞬间就做了鸟shòu散。
就在这一刻,乌丸猛冲动的做了个决定。
他要将侄女铃花许配给眼前这个碍眼的臭小子!
他要做他叔叔!然后好好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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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花吟去了南宫瑾那将采买糙药的事跟他说了,南宫大人公务繁忙,也没时间跟她多叙,只回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花吟试探着问,“那我要是一不小心支多了?”
“……”
“你看啊,”花吟试图跟他讲道理,“反正你的小金库也不少的嘛,咱既然做善事能多帮些人就多帮些,好吧?”
南宫瑾抽空看了她一眼,语调平缓,“你是想毁了宰相大人两袖清风的清誉?还是说你想告诉全大周人他的儿子是个贪官?”
花吟张了张嘴,她只想着南宫瑾从古墓里盗取了倾国的财力,却一时忘记了这些钱财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况,南宫瑾虽然在全国各地都开了各样的铺子,但这些铺子都是暗处的,一是为了窃取信息,二来则是为将来招兵买马积攒军费,虽然现在起兵的军费不用愁了,但官与民争利,说出去不仅会叫人笑话,且会影响他将来的仕途。
花吟又说:“那钱少出点,你多出点力吧,那段时间你尽量多抽点时间来帮忙,不管怎么说,你才是夫人的亲儿子,替夫人积福你总该冲在最前头。”
南宫瑾顿了顿,突然抬手揪住她的耳朵,一把拉到自己面前,花吟哇哇乱叫,南宫瑾仍旧是冷冷清清的语调,“要做善事的是你,提议你出力我出钱的也是你,现在叫我冲在前头多出力的仍是你,你明白这叫得寸进尺吗?”
花吟护着耳朵,大眼珠子睁的贼圆,咧嘴一笑,一口白牙,满脸无辜。
南宫瑾无奈,放了手,不耐烦的冲她挥手,“快走,快走,知道了。”
花吟抬步都准备走了,忽又想起一事,转过身道:“大哥,猛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突然那样罚他?”
南宫瑾也没抬头,嘴角安静的一扯,道:“不关你事,你早点睡吧。”
花吟应了声,颠颠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梳洗过后也睡不着,索xing将那对帝王蛊又小心翼翼的捧了出来,趴在桌子上不错眼的盯着它们看,同时又翻出师父的笔记细细研读。
昨晚她看了一会,却被里头记载的内容深深的震撼到了,大叹蛊毒这东西真是个奇物。
蛊毒这种东西,要么是为了诅咒、毒害人的xing命,要么就是为了控制人的心智,身体,使其沦落为自己的傀儡。
蛊又分为毒虫蛊、动物蛊、植物蛊、物品蛊。
而花吟手里的帝王雌雄蛊则就是毒虫蛊。
说起这个,真真让花吟感到新鲜又兴奋,这雌雄蛊又称夫妻蛊,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qíng蛊。
这qíng蛊一般种在一男一女身上,若是男女都身体康健平安顺遂,那蛊毒也无任何问题,但若是那女子早死了,那附在她身上的雌虫就会苏醒,即使是隔着千山万水,这二虫之间都会有感应,到时候雄虫也会醒来,雄虫一醒必然要寻找雌虫,到时候就会咬破男子的脏壁,破胸而出,男子必死无疑。反之亦然。
所以qíng蛊这名字虽然听着好,却真真是个可怕的蛊。
而qíng蛊中的帝王qíng蛊不仅具备了普通qíng蛊的特xing,更有诸多绝妙的地方。《老邪笔记》内虽有记录,但仍有许多地方有待日后考证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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