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向善记_猗凡【完结】(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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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吟从他们嘴里也大概了解到当日的qíng景,说是他二人救了误入陷阱的村民后,那村民受了惊吓,非哭着喊着要跟他们一起,由此,回来的路上便耽搁了些时间。后来听到虎啸自花吟那边传来,他二人一激灵,无影便先一步回到了原地,却见领他们来的那汉子浑身筛糠似的抖,四处便寻花吟不到。

  这下众人可着了急,后来在一处糙枯中发现了一块布条,众人一看确实是花吟身上的,上头还沾着血,那汉子当即就瘫了过去,口口声声的哭喊道:“死啰!死啰!花大夫被老虎给吃啰!”言毕两眼一翻,竟晕死了过去。

  无影无踪二人正为找不到花吟急的心跟油锅里煎的似的,又有两个拖累,其中一个还晕了过去。不得已之下,无影便让无踪将他二人先带下山,自己再四面寻找。

  这一找就几个时辰过去了,却不知南宫瑾怎么就得到消息上了山来。

  说来南宫瑾自己也觉得难以理解,他本好好的在衙门里办事,突然就不安了起来,勉qiáng压了压,但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且这种感觉直指花吟。

  南宫瑾丢下公事驾马而去,根本没多想直奔伍子山而去,途中碰到蹲在山脚下抹眼泪的汉子。那汉子见过南宫瑾,知道他与花大夫兄弟相称。遂,一见到他哭的更是眼泪鼻涕横流,大声哭嚷道:“我是罪人啊!我该拦住他的呀!花大夫被老虎给吃了呀!”

  南宫瑾好半晌都没反应,汉子看着他面无表qíng的脸,心内都开始腹诽上了,暗骂,“什么狗屁兄弟啊!听说兄弟死了,连为他哭一哭都不肯,我看啦,平时也是虚qíng假意的。”这般想着,又为花大夫不值,哭声更是震天响。

  “吃了?”南宫瑾在他的哭声中慢悠悠回过神,喃喃道:“呵!我叫它吐出来便是。”

  汉子止住了哭,满脸不解的看他,却见他已然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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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花吟将凤君默的衣裳洗gān净后,又用炭炉熨了一遍,本想悄悄遣人送到烈亲王府,后又想既然凤君默答应过不会出卖自己就绝不会失言,既是如此,他二人就不存在什么私相授受,男女大防,那她何不大大方方的?况还人衣服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若是她做的太过偷偷摸摸,被南宫瑾晓得,反叫他怀疑。这般想着,索xing就直接派了无踪去送还,无踪很快回来复命,同时带回了她落在别庄的衣服。又说他刚到烈亲王府可巧碰上世子爷打外头回来,亲自给他取了衣服,待他也万般的客气。

  花吟悬了心,问世子爷可说什么了。无踪只说世子爷问了花大夫好,其他并无他话。花吟安了心,面上未露qíng绪。待无踪走后,花吟才抖开衣服,见衣服破烂处已然被fèng补好,针脚细密,几件衣服被叠的整齐,独独少了那条裹胸布。

  ☆、第122章

  自从东山书院那一遭的事过后,花吟也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思前想后,她约莫对南宫瑾迫不及待的要送自己走的缘由理出了些头绪,猜测着大抵是自己之前bī他bī的太紧了,以至于他产生了反弹心理。

  花吟这里的“bī”在她的理解是缠着他,与他示好,引他向善的意思。

  而到了南宫瑾这里,虽然她对他过分的好对他的内心差生了巨大的冲击,但无论怎么说,确实引起了他的恐慌与不适。造成的结果就是南宫瑾想躲,想快刀斩乱麻。

  花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对南宫瑾采取的策略是否合理,根据现阶段的状况,她与南宫瑾可以说是很熟悉了,而丞相府与她来说更像是她的另一个家,总体来说,她算得上成功的打入了“敌人内部”。既如此,感qíng方面她的确不宜对南宫瑾bī的太紧,若是他觉得受到了威胁,反而会适得其反。不若做些更有益的事来稳固彼此间的感qíng。花吟想的透彻,头脑冷静,或许是有了帝王蛊做保障,她没了之前的迫切与惊惶不安,反而更能看清现实。

  如今当务之急,唯有一件,那便是治好南宫瑾的病。

  如果说初时,她黏上南宫瑾,与他讨巧卖乖,用的是她自以为是的兄弟身份,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必须要修正自己之前对他黏黏糊糊的态度,更要凸显自己医者的身份,成为一个可被信赖的人。因为她清楚的认识到,兄弟间会彼此疼爱,但不见得会jiāo心,而她最终的目的不是获取疼爱,而是南宫瑾肯与她敞开心扉。

  况,随着她年岁的增大,她也不能再视自己为不懂事的孩子,装傻卖蠢,不男不女。更何况,凤君默已然知道她女子的身份,她若是再表现的这般黏糊,她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而与此同时的,南宫瑾对花吟的qíng绪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之前觉察到心意不对,直觉想躲。可自从伍子山虎患后,他认清了一个事实,如果花吟死了,他会很难过。因此他做了个决定,留她在身边,即便与他来说是个不确定的威胁,将来也只能由他亲手了结她,他不要她死,她就不能因为任何原因死掉。

  且说花吟理清思绪后,当真将所有注意力都用在了研究药理上,不再想一些有的没的分散注意力。其行为举止、待人接物,也较之前大不一样,少了几分黏糊劲,多了几分gān脆利落。用兰珠嬷嬷的话说就是“感觉这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起先兰珠嬷嬷虽然对此有些些的不适应,但是她一直以来私心里都觉得花吟女儿气浓了些,这般改变,兰珠嬷嬷在经过短暂的适应期后,反而欢喜了起来。男孩子嘛,总是要长大的,若是一直一成不变,当该如何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至于南宫金氏与兰珠这老姐俩私底下又如何的为各自的未来儿媳妇人选cao碎了心暂且按下不提。

  单说花吟经过十数日的闭门研究,对火舌的药xing基本上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又配了几味药,约莫差不多了,心道时间紧迫,也不多想,便兴冲冲的去寻南宫瑾。

  到了南宫瑾的院子,问了丫鬟,知晓南宫瑾在书房,到了近前,若是搁以往就率xing的一面喊着一面推门而入了,此番在门口站了一会,请了小厮进去通报,直到小厮出来说大人有请,她才沉了沉心,抬步进去。

  她与南宫瑾自从小李庄回来后,一直就没怎么说上话,因为俩下里,一个是调整了攻克策略,另一个则是心中疑虑重重,刻意回避。

  小厮来报说花大夫求见,南宫瑾愣了好一会,才点头让请。

  花吟进了书房,面目沉静,拱手,直接说明来意。

  南宫瑾看着她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心中有些不得劲。

  花吟见他发怔,又说了遍。

  南宫瑾抬了抬手,“知道了,”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花吟道:“那我这就下去准备了。”言毕转身就走,直接将这事板上钉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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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瑾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摇曳的烛火,屋内却不见人,他在房内站了会,见案头放着几本册子,手指轻轻一拨,几本册子依次列开,见其中一本封面写着《寒毒》二字便抽了出来,随意翻了翻,里头详细记载了她给他看诊以来所有的病qíng记录,再翻回扉页,一行蝇头小字,昏暗的灯火下看不清晰,南宫瑾拿近了些,见上头写着“治不好寒毒我一头撞死”。

  南宫瑾怔了怔,忍不住轻嗤了声。又抽了一本,封面空白,只用红笔点了下,南宫瑾正要翻开,花吟恰巧提着灯笼推门进来。

  南宫瑾见她面上都是黑灰,袖子卷起用绳子勾住吊起,肘部以下的小臂都露了出来,纤细白皙,手中还拎着一小坛黑灰般的东西。

  花吟却在见到他的手按着那本点了红的册子时,面色微变,不过她掩饰的很好,笑了笑,“瑾大人,你可算是来了。”言毕,将手中的坛子放好,满手的黑灰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不着痕迹的靠近南宫瑾,将他身前的几本册子都收了起来。却在见到几本册子最上头是《老邪笔记》时顿了顿,又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南宫瑾。见他神色如常,不禁又是一阵唏嘘,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攻邪派传人了。

  玩心计太累,花吟上一世深受其苦,这一世若非无奈她实不想再和人玩心眼,因此她只顿了顿,便目光灼灼的看向南宫瑾,“瑾大人知道我是攻邪派的人?”

  南宫瑾未料到花吟有此一问,对上她的视线看了会才点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

  “从你第一次要要求给我娘看病之后我就派人查过你。”

  花吟没料到会这般早,难怪……难怪以南宫瑾这般谨慎小心的xing子会同意她在他娘身上用药,难怪……难怪他会答应她替他看病,原来……

  “不过也在qíng理之中,”花吟心里这般安慰自己,赶紧将心头涌起的一抹不愉快的qíng绪赶走,朝南宫瑾展颜一笑,“走吧,我带你去药庐。”

  花吟单拿了《寒毒》的册子,提起灯笼走在前头,南宫瑾抬步跟在后头。

  花吟所住的院子糙木郁郁葱葱,夜里鬼影幢幢,颇有几分瘆人。但她提灯走在前头,笑意晏晏,亦如困扰自己的梦境,她在,仿似这世间的魑魅魍魉都自动退散了。

  “生煎蘸酱吃,剁碎蒸着吃,涮涮汤着吃,撒盐烤着吃……”南宫瑾不轻不重的声音自花吟身后响起。

  花吟身子一顿,回过头来,南宫瑾目光锐利,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寻蛛丝马迹,但她只是疑惑的说道:“大人,您饿了?”

  南宫瑾迟疑的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昨日府里刚有人送了一大块鹿脯,我在想到底怎么个吃法比较可口。”

  花吟面色如常,念了声,“阿弥陀佛。”

  南宫瑾隐隐有些失望,又道:“有句话我一直没认真的问过你,你将来是真的打算出家?”

  “自然,我曾在佛祖跟前发过誓。”

  “按理说你这般小小的年纪不可能经历过什么大变故,怎么就生出这种愚蠢的念头?你既如此笃信佛理,那我问你,佛既法力无边,号称能救苦救难,那为何这世间的苦难从未断过?他平白享受世人鼎盛香火,却在世人求他时闭目塞听,这又是何道理?”

  “何谓苦何谓福?世人常说身在福中不知福,苦尽而甘来。人若不经历苦难,即便是甜如蜜,时间长了,也会觉得苦涩难熬。盛衰、荣rǔ、福祸、好坏,若是没有一番对比,又怎么知道自己这一生所愿所求到底为何。”

  南宫瑾沉吟片刻,道:“乍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花吟咧嘴一笑。

  南宫瑾话锋一转,“你说的不过是人世常态吧了,我也认同。可你说了半天,我也没听出你们所信奉的佛在这其中到底起了何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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