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向善记_猗凡【完结】(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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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幸得,南宫瑾与耶律丰达都肖似其母,一般人乍一看去,还真想不到二人是兄弟。

  起先,南宫瑾还担忧过,后来看了属下呈上来的耶律丰达的画像,他当时只想冷笑,当年拓跋王后被妖妃陷害与人有染,他因此受牵连,被指不是王室血脉,而理由可笑的仅仅只是他与耶律宏不怎么像。彼时,耶律宏完全被妖妃迷惑,对她言听计从,拓跋王后有口难辩,母子二人受尽屈rǔnüè待。如今,时过境迁,不知耶律宏现在看看自己的这位二儿子,心里该作何感想?

  酒宴接近尾声,南宫瑾意兴阑珊,他的注意力都在耶律丰达身上,花吟没出现,他的神经没被挑起,暂时倒忘了这人以及她提的那茬了。

  昨夜,他被气的狠了,无影无踪来复命,他盛怒之下,呵令他二人滚出去!

  只是这滚出去之后,他也无从知晓花吟这二日的行踪了。

  他是自信的,亦有全局在握的手段,自是不担心花吟会做出让他措手不及的事。

  舞曲方歇,有人意犹未尽,也有人开始小声议论,怎地独独不见孙三小姐?

  说来,镇国公府缘何如此积极的撮合三小姐与金国太子,也是有因由的。

  本来,俩国文书往来,措辞都是极尽客气恭敬的,虽独独提了三小姐有暗示之意,但也是极尽溢美之词,毫无冒犯之意。本来三小姐美名远播,引得金国太子慕名前来,实是美事一桩。却偏偏也不知怎么地,被人私下里传开了,好好的“慕名而来”变成了“意yù求娶”,短短几日闹的人尽皆知,就连京城的戏园子也有小儿胡诌了一首歌编排三小姐。

  如此,孙三小姐嫁给金国太子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但若是金国太子最终没看上三小姐而另娶他人,那便是对三小姐美名的大大折r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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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了酒宴,凤君默躬身请皇帝陛下及金国太子并使臣移步掖池,闲庭信步,也好消暑解酒。

  皇帝欣然前往,百官自然伴驾同行。

  只是皇太后年纪大了,身子容易疲乏,自行先回了宫,她老人家一走,妃嫔也不好久留,纷纷陪同伺候,她倒是连说不用,但包括皇后在内也都不胜酒力,未免在群臣面前失仪,只想早早回去歇着。只除了婉贵妃,她是想能待一会儿是一会儿,偏偏她身怀六甲,就是她想待着,皇太后还特意叮嘱了她一声,叫她早些回宫歇着。婉贵妃咬住唇,还想跟皇帝撒娇,皇帝只是拍着她的手背,低声哄她听话。婉贵妃无奈,福了福身,转身前朝群臣中看了一眼。

  他那般的夺目,只消一眼,她便能快速的捕捉到他的身影。

  她很快的收回目光,心内只剩无限惆怅。

  炎炎夏日,夜却出奇的清凉。

  众人一路行来,酒也醒了不少。

  一阵风来,忽闻一声轻灵悦耳的歌声,若隐若现,有人听到了,但未听旁人提,只道自己醉了,听错了。

  还是金国太子说了句,“是有人在唱歌吗?我好像听到了。”

  他随身跟着大周的礼部侍郎,侍郎给翻译了过来,贞和帝马上说:“朕还当自己老了,耳朵背气了,你们都听到了?”

  群臣附和。

  贞和帝看向凤君默,见他面色沉稳,知是他的安排,一时兴起,说:“走,随朕瞧瞧晋安王给咱们预备了什么惊喜!”

  凤君默退后半步,拱手让贞和帝及一gān朝臣先行。

  南宫瑾落后几步,若有所思的朝凤君默看了一眼,恰巧凤君默抬头,二人对视了片刻。

  凤君默温和一笑,“丞相,怎么?”

  南宫瑾盯着他的眼说:“王爷这场宫宴办的真可谓热闹又别致。”

  凤君默说:“奉之不才,也只能在这些小打小闹上用些功夫了。”

  二人不再说话,并肩前行。

  突听的前头,有人惊呼“哇”了一声。

  南宫瑾心头一沉,快了几步,凤君默照旧不急不缓。

  转过繁花丛,掖池湖面广阔,莹莹灯火,将湖面照的波光潋滟。

  只见湖中一人半卧在巨大的牡丹花心,一身纯白羽衣,缀着珍珠,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她面上盖着白纱,袅袅歌声便是自她那传出的。

  那般的美不胜收,众人无不屏住了呼吸。

  南宫瑾凝神细瞧卧于花心的女子,他眼神向来锐利如鹰,片刻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刚好凤君默走到他身侧,说:“三小姐真乃绝代佳人,只可惜了,如此佳人却要远嫁了。”

  南宫瑾难得有心qíng打趣,说:“若是王爷想要,留下便是。”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

  南宫瑾懒怠听他说这些场面话,遂直接打断,说:“王爷心里可是有人了?”

  凤君默怔了怔,面上显出伤感,南宫瑾眸色冷了几分,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惦记着,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钟鼓琴乐声响起,丝丝缕缕,dàng涤人心。

  三小姐原本的浅唱慢吟渐渐被吐字清晰的歌曲所取代,辞藻jīng妙,脉脉含qíng。

  福王仿似丢了魂魄,站在最前面,一双眼睛直了不说,若不是天色暗沉,旁人都要瞧见他嘴角流出的口水了。

  大学士宁一山被词曲触动心事,想起自己一腔真qíng付诸东流,不觉黯然神伤,口内不自觉的念念有。

  耶律丰达虽然看不见湖中那人白纱下的面孔,但他几乎是一千一万分的确定,她就是那日他所见之人,如今,佳人就在眼前,他几乎是立时就决定要定这个女人了。

  他这般想着,便迫不及待的想向贞和帝表达自己的意愿。

  贞和帝看了出来,但此qíng此景,他不想好好的兴致被搅合了,遂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耶律丰达勉qiáng耐着xing子,眼睛却似乎黏在三小姐身上一般,怎也不愿移开一下。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快看!后头那锦花会动。”

  相距三小姐不远处,有一朵红花立在水中央,从众人步入掖池就看见了,只是那花儿一直是朵花骨朵的形状,众人只当是织锦做的布景,都未在意。只是,方才那花骨朵动了下,隐约有花开的趋势。

  只是有人瞧见了,有人毫无所觉,只因心神俱被孙蓁吸引,哪还顾得了其他,还笑骂那些看到的人醉了,眼花了。

  却在这时,随着三小姐婉转的歌声,那花骨朵儿又动了下,有人连声“咦?咦?咦?”

  突然,一道鼓乐声乍起,那花骨朵儿瞬间盛开。

  众人始料不及,有人禁不住“啊”了一声。

  几乎是在同时,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众人这才惊觉,一直被当成布景的锦花竟是一名女子,却见她发上攒满鲜花,花型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翩翩起舞间,仿似脚踏清波,却又只立在方寸之间,或跳或跃或旋转翻飞,千万种变化,却不曾给人胆战心惊之感,只觉那人如履平地,或者说,根本就是那暗夜中的花妖,生于天地间,携风起舞,魅惑众生。

  三小姐也站起身,大略也被眼前的qíng形惊到了,唱破了一个音,不过很快,她又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竟也不自觉,随她起舞。不过她的动作起落间温婉舒缓,典雅克制。

  这一对比,真真是一个宛若天上的九天玄女,冰清玉洁;一个如妖似魔,勾魂摄魄。

  众人看的痴了,夜风送来缕缕幽香,沁人心脾。

  那香味儿。

  南宫瑾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

  仿似是察觉到南宫瑾的不对劲,凤君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说:“孙蓁说带了一个妹妹伴舞,没成想竟这般的天上有地下无,以前倒不曾听说过,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南宫瑾冷笑,不由的生出了我不高兴也要拉着人一同不高兴的心思,故作漫不经心的说:“以前仿似听说孙三小姐与花家的大小姐往来密切,素以姐妹相称,难不成是她?”

  凤君默愣了下,不出所料,脸色变了变,但仍旧喃喃道:“不会吧,不可能,倒不曾听说她会跳舞,而且还是这般独一无二……”她那样的人,整日里忙着治病救人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有时间学这些,不可能,不可能。

  南宫瑾默默的注视着湖面,是啊,若不是这熟悉的香味飘来,饶是他也不会怀疑的。只是,这香味太过独特,他除了从她身上闻到过,不曾再在其他地方闻过。

  难道,她将这花制成了香料?

  虽然香气弥漫,却不曾有人说一句话,不是没有察觉,而是眼前美景亦然目不暇接,又如何能分得了心神,顾虑其他。

  倒是金国的使节小声嘀咕了句,“闻着像烈焰红蕊的香气。”语气里满是惊诧。

  耶律丰达显然三魂去了七魄,未曾将这话听进心里去,只挥挥手,让下臣闭嘴。

  湖面上,那花妖扭出千百种姿态后,突然红裙自她领口骤然裂开,缓缓的,旋转着,红衣不紧不慢的褪下,仿似是脱胎换骨,她一袭白衣,原本缀在发上的繁花也尽数洒落,随风飞扬,一头乌黑青丝,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众人看懂了,那花妖终于摆脱妖xing的束缚,终成花仙了。

  她回眸一笑,虽然戴着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众人还是被晃了一个眼晕。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纵身一跃,仿似是要飞升成仙一般,众人只觉呼吸一窒,魂儿随着那一跃间猛的一颤,也就在这瞬间,灯光一暗,众人只看到那袭白衣,在空中飘飘dàngdàng,随风飞扬,而后轻轻缓缓的落入水中。

  人呢?人没了!

  歌停乐止。

  三小姐也缓缓重新坐回花蕊中心,熄了挂在牡丹花四周的宫灯,湖面暗了下来。

  许久没有人说话,仿似都没回过神。

  突然,有人说了句,“难道这世上真有花仙?”

  众人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前后拥挤着往掖池岸边挤去。

  有一叶扁舟缓缓自岸边划过去,先是将三小姐自牡丹花座上扶了下来。继而那小船又向湖心一点驶过去,离的近了,那船上打着羊角灯,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那木桩上还立着一人,亦如之前那般将自己缩成一小小的一团,只是她身着黑衣,与这夜色融成了一色,竟没有人察觉。

  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不能自已的,痴傻尚未回过神的。

  经历了方才的震怒,南宫瑾此刻反平静了下来,他一只手背在身后,眸色淡定,不远不近的站着。

  倒是凤君默显出了几分紧张。

  有人在等待中也缓过了劲,冲凤君默恭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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