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向善记_猗凡【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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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话说得花容氏和张嬷嬷都笑了。

  借着烛光花容氏看到兰珠放在小几子上的鞋样子,看那大小,花容氏已然心中明白,拿了在手中赞道:“好密实的针脚,是给三郎做的?”

  兰珠笑的慈爱,点了点头。

  “你待三郎可真好,比我这做娘的还周到,我现在手里只忙得过来给老爷和老幺做了两双,三郎我都许久没给她做鞋了。虽然翠绿心热帮三郎做过一回,可毕竟人小力气也弱,那鞋底子勒的不密实,三郎又是个喜欢乱跑的,没穿几回就松散了,我看兰珠大姐你做的可真是好,针脚又细密紧实,穿个七八年都没问题。”

  三人又是一笑,而后花容氏又扯到了今日之事上,对兰珠能在她不在家时帮忙处理府中诸事感激不尽。

  兰珠说:“我也是心知夫人是个明事理的,最是宅心仁厚,若是一般的多疑胡想的我也不敢揽这事,今日也只是凑巧听到前院一团乱嚷,我看就翠红一个小丫头急的满头大汗这才出了声,其实都是寻常小事,夫人不必道谢,只不过翠红年纪小没处理过这事,等磨个一二年,自然老练了。”

  花容氏又说了今儿个突然离府的缘由,直言恐怕要忙到周老太太头七放能歇下来,家中的事还有赖兰珠大姐多多照应。

  兰珠自是推辞一番,花容氏又说了好些客气话,兰珠这才应了。

  花容氏和张嬷嬷临走时,花容氏又拉了她的手说:“等年后我们闲了下来,你要是再做活咱们就夜里一起,这样既省了油钱,又能一处唠嗑闲话,岂不有趣?”

  兰珠笑着应了,送了二人出了房门,还要再送被花容氏赶了回去,兰珠回了房正准备上炕休息,岂料张嬷嬷又从厨房引了碳送到她屋内,兰珠推脱着不需要。张嬷嬷便笑着拉了她的手,“要不,你夜里就和我歇在一处,况我那老头子在庄子里,一年里也回不来几趟,咱们一个被窝里取暖,你还能陪我说说话,只怕你别嫌我是个老婆子啰嗦。”

  兰珠笑道:“哪敢嫌你,说来我虽则比您年轻个二十多岁,可看上去比您还老,而且曾经我还是个烂臭的叫花子,我只怕你嫌我。”

  话说花容氏这一忙真真就忙到了周家老太太头七才歇了下来,而此时也已经年二十八了。

  官家的太太们私底下都在替花容氏打抱不平,议论周夫人是个不懂事的,不通qíng理。若是没有兰珠或许花容氏心里也会有几分怨言,可现在府中诸事皆被兰珠料理的井井有条,竟比原先还要细致妥帖,花容氏放了心,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况且周夫人虽然人qíng世故上有所欠缺,可待人却是个实心眼,自花容氏回去后,第二日便打发人送了两大车年货过来,感激花容氏这几日的不辞辛苦。

  而花容氏回了家,第一件事便是找了兰珠说话,言辞恳切的请她留下,希望她从今后就将花府当成自己的家。并就上回她刻意避开了兰珠的请求跟她道了歉,直说自己那会儿对她还不了解,生怕她来历不明对家里人不利。

  兰珠禁不住滚下泪来,哭的哽咽,立誓就算自己被剥皮拆骨也绝不连累花家。

  花容氏忙捂了兰珠的嘴,泪盈盈道:“呸!呸!我也就胡乱那么一想,你还真当真了。”

  于是兰珠就此正式留了下来,花家一大家子欢欢喜喜的过了个好年。

  刚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花吟才从水月庵上香回来,怪老头道:“这年也过了,节也过了,是该收收心了。”

  当夜便领着花吟在外头又抬了个快死的人回家,不过这会儿可不是什么臭叫花子,而是有家有口的,只不过中了箭伤,郎中说不行了,一家子哭天喊地的,正准备后事。

  怪老头刚巧经过,一听说是箭伤,回头冲花吟说,“这刀剑伤为师还没教过你,背回去。”

  这头一大家子一听说有的救,哪有不依的,更何况还是花家三郎来抬人。

  要知道自从花三郎背了个臭叫花子回家医治好了后,花三郎的名声不胫而走,或许大家背地里都道他痴傻,可那也是医痴憨傻。实则人人都敬他敬的不行,毕竟现在这世上能傻气到这份上的已经没几个了。

  可现在还在正月里,且不说抬个要死的人去人家里不吉利,就是这受伤的人也经不起来回折腾,且说他家里人本就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没报什么希望,总还想着要死也是死在家里方是对得起逝者。

  那家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顾虑,花吟也觉得有理。可怪老头牛脾气上来就是不允,直言要是想医,就让抬回去,要是不想医就走人。

  那家人还在犹豫,而那重伤的人虽然因失血过多提不起力气合着眼,可心里却清楚的很,一听说还有人肯医他,哪有不想活命的,突然就伸出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攥住花吟的衣摆就是不撒手了。

  家里人无奈,又见花三郎是个不讲究忌讳的,这才千恩万谢的抬了那人跟着他们去了花府。

  到了花府也没走正门,而是绕到后头,进了西北边新盖的两间屋子。

  那两间房还是花大义忙里偷闲了几日找了军营里的几个能人来搭的,这也是花吟求来的。大门朝外,里头开了小门通往他们花家三兄弟的东厢房,为的就是学医看病方便。

  那家人将伤者放到花吟指定的地方后,怪老头就将那些人给撵了回去,直说:“是死是活明日来了便知,候在这里也无用。”

  ☆、第34章

  若说最初的最初,花吟还敬畏她师父是个感天动地、秉持医者父母心的大善人,甚至因为自己不是真心实意的照顾浑身长满疮又烂臭的兰珠,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是多么多么的伪善。

  结果这种无比dàng气回肠又自惭形秽的心qíng也就持续了半个夜晚加一个白日,次日天黑待怪老头清醒过来,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顷刻间就让他在花吟心底光芒万丈的伟岸形象彻底崩坏。

  他说:“这个好,一身的烂病,最适合新徒弟练手了。”

  花吟当时觉得整个画面都裂了,娘呐,与师父相比自己的qíngcao不要不要太高尚喔!

  亦如此刻,怪老头净了手,用药酒消了毒,手中捻着锋利的刀子,嘴角噙着笑,那迷离的小眼神哦,就跟看到了砧板上的肥美鱼ròu,晚上有了下酒菜一般。

  “你来!”怪老头说。

  花吟手一颤,“我来他会死的……”

  “废话,不死几个,你的手艺能长进?!”

  师父,这真不是做菜,这可是人呐,搞砸了是要出人命的……

  展眼阳chūn三月,chūn糙疯长,百花齐放,在花吟每半月去一封万字长信的qiáng烈攻势之下,云裳总算是回了一封信,矜贵又大度的表示既往不咎了,并高姿态的表示也可以继续和她做一般意义上的好姐妹啦,这让花吟大为高兴,当晚多吃了两碗饭,并又连夜回了一封长信,又是夹带私货将郑西岭一顿海夸猛chuī。

  不过花吟这头是一门心思,迫切切的想做红娘牵线搭桥。又哪知云裳的小心思啊,自从云裳这个外来户去了京城后,就受到了京城土生土长的小姐们的鄙视嘲笑,说她山洼子出来的上不得台面,打扮土气,又没什么才艺。

  云裳融入京城贵女圈融的艰难,却有花吟这个还在山洼子里待着的巴巴的来讨好她,云裳的自尊心多少平衡了点。可她和花吟打小就认识,在她心里花吟那坏肠子弯弯绕绕的就跟那幺姑郡的山路一般——九曲回肠。

  云裳一边和花吟好着,一边又提防着她,生怕这小丫头在哪挖个坑就专等着她往里跳呢。

  可巧了,花吟病中被花二郎误寄的那封信到了云裳手里后,次日她便随同母亲去给一个官太太贺寿。前一夜她因为气闷花吟满嘴胡言,通宵没睡踏实,骂了她一夜的疯子、坏东西,结果第二日就有些晕晕乎乎。因为人多,一不留神和娘亲走散了,弯弯绕绕便进了一处院子,突然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云裳赶紧往假山后一躲,岂料又听人大喊,“半山!宁半山!你等等我!”

  若是搁平时云裳定然是将自己藏的紧紧的,低眉顺目的埋低了脑袋,待到人走远了才出来。可是今儿个也不知怎么地,竟鬼神神差的从假山后冲了出来。或许是她出现的太突然,迎面走来那人没注意,便和她撞了个满怀。

  云裳张皇间抬头,就见一少年正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后头那人追了上来,朝少年的肩上一拍,“宁半山!叫你呢!”

  云裳陡然回神,猛的推开他,急急跑走了。

  跑了老远回头看了眼,那少年正和一群半大的官家少爷说笑,他在那群人中间并不显得多出色,个头也偏矮,但,就此,云裳反而上心了。

  这头且说四月的一天,花吟一大早去了山上采药,至下午方回,刚推了大门闪身进来,福气一脸如释重担的迎了上来,冲她喊,“三少爷,你可回来啦!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花吟满脸满身的泥灰,身后背的篮筐满满的糙药,手中还提着小铲子,福气上前就来接过。

  岂料篮筐还未卸下,就见翠绿也不知从哪个方向跑来的,一头栽进了花吟的怀里。

  花吟被撞的一个踉跄,若不是福气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她一准一屁股摔地上去。

  “阿弥陀佛,三郎你可算是回来了!”张嬷嬷紧接着走了出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花吟大惑不解,勾了翠绿的下巴,就见她满脸的泪,眼睛都哭肿啦!

  “这,这怎么回事啊?”花吟瞪圆了眼。

  正在此时,自前厅又走出来一男一女俩个中年人,绸缎衣裳,打扮的gān净利落,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错。

  那男的一看花吟,就拱手上前,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就是三少爷吧?”

  花吟刚想抬手回礼,却感觉到翠绿猛的将他连胳膊带腰身一把抱紧,花吟想抬胳膊都挣不开,不由的低喊了声,“翠绿?”

  翠绿只管摇头,就是不松手。

  那男人的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一脸的若有所思,而后言简意赅的做了自我介绍,并直言此番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侄女——翠绿。

  花吟半晌没说话,暗道什么南武郡人,分明就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京城人士,瞧那一口正宗的官话,就算你捋直了舌头南武郡话你也说不正宗。

  转念一想,难不成是乌丸猛最终决定还是将翠绿接走了?

  花吟心下也不确定,又绕着话跟那姓孙的先生又问了诸多杂七杂八的问题,果见那先生顾头不顾尾,说话前后矛盾,露出了破绽。花吟心中已然确定,只没有当即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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