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瑾却站起身,朝她招手,“走吧。”
花吟不解。
“你睡了一天了,孤陪你出去散散步,顺便消消食。”
二人先是一前一后,走着走着耶律瑾揽住了她的肩,少不得又对她瘦弱的身子嫌弃了一番。
花吟沉默良久,道:“昨夜qíng浓,不忍扫陛下的兴,有些话奴忍着没说……”她又用了谦卑的自称。
耶律瑾顿住步子,心知不是好话,偏又自nüè一般,问:“什么话?”
花吟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道:“您知道的,奴流过孩子,伤过身子,避子丸也吃了数年,现在这幅破烂身体,服侍陛下几年还是行的,至于怀孩子,怕是有些难了。”
温馨甜蜜的气氛在这一刹那间消失殆尽,气氛冷凝的仿若呼吸都带着痛。
耶律瑾握住她双肩的手不断收紧,语气凉薄,满是嘲讽,“你一个女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算是女人吗?”
花吟呼吸一窒。
他的手又顺着她的肩抚上她细弱的脖子,慢慢道:“怀不上?那就一直侍寝到怀上为止好了。记住,孤的儿子,大金未来的储君,只能由你来生。”言毕,丢开她,大步迈回大帐。
大海远远的跟着他俩,见二人和好如初,心里头也高兴的不行,谁料眨眼功夫就变了天了。
先是王上怒气冲冲的自他面前刷的一下就过去了,他愣在原地,跟了几步,又站住,赶着众人叫他们跟上去伺候着,自个儿则跑到了花吟身边,哎呦呦的叫唤着,“我的老祖宗唉,这又是咋啦?”
花吟心内难受的紧,只能靠不断的呼气吸气缓解疼痛,大海却围着她罗里吧嗦,没完没了。
好不容易,心里头的那股绞痛平复了下去,花吟终于忍耐不住朝大海的脚背踩了一脚,“你是苍蝇吗?嗡来嗡去,还没完没了!”
大海一面嚷着疼,一面又笑呵呵的请了花吟随他回去。
大帐内耶律瑾手背在身后,正来回走个不停,显然的心烦气躁,花吟一进来,耶律瑾就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花吟吓的后退了一步,大海冒着冷汗正要说几句废话调和调和。却见耶律瑾大步冲了过来,一把将花吟抱在怀里就凶狠的啃了上去。大海傻眼了,又急急忙忙遮了眼,退了出去。
一番激烈的云#雨后,虽然都很累,身上都汗湿透了,耶律瑾却不想起身沐浴,更是毫无睡意,而是抱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
融融的暖意触动他的心弦,他突然问,“你会离开我么?”
“不会。”她答的毫不迟疑。
“如果我赶你走呢?”他心知自己经常会发疯,事后又会后悔,但他又不是那种愿主动求和的人,只会胡思乱想,将自己困进死胡同里,苦了自己又坑了爱人。亦如三年前,他因为恼她无qíng,负气而去,这三年他过的非常不好,又自以为的恨她彻骨,哪知人回到了身边,他才终于明白那彻骨的恨不过是想而不得的寸寸相思罢了。
“也不会。”花吟抱住他的脖子。
“那我当真了。”
“嗯。”
耶律瑾心头一柔,抱住她深吻了一番,继而,又道:“我说大金未来的储君必须由你来生,我是认真的。”
花吟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如果我可以的话……”
耶律瑾推开她,看定她的眼,不满她敷衍的态度,“明日起驾回宫,你就搬回乾坤殿。”
半夜,耶律瑾睡的沉,花吟却自王帐内冲了出来,守夜的宫人吃了一惊,正要出声询问,却见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一口接一口,仿似胃都吐空了般。
大海也听到响动,披衣走了过来,
花吟摆了摆手,没让他们说话,漱了口,洗了脸和手,又蹑手蹑脚的回了大帐。
耶律瑾似睡的不安稳,一只手在空出半边的chuáng榻上够来够去,眉头越皱越紧,花吟爬回chuáng,钻进他的怀里,他这才消停下来,抱紧她,又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295章 日常
回了王宫,花吟便搬去了乾坤殿,除了夜里与耶律瑾歇在一处,其他日常并无太大变化。
耶律瑾心疼她身体瘦弱,却也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太过关注她,他在怕,怕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毫无防备的陷进去,最终只会被伤得更深。
他愿意再次接纳她,并不是他原谅了她,而是他想解开心结。
这世上没有什么问题是他克服不了的,既然这份感qíng放不下,那就拾起,常听闻得不到总是最好的,亦有远香近臭之说,他想那就不要克制好了,但也不要再放在心尖上,时日长久,求而不得变为稀松平常,感qíng也会有淡下去的时候。
耶律瑾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想法,他深恨花吟对他的欺瞒,因此在感qíng方面,自以为的开诚布公,直言自己的私心,但又一再重申大王子还是要她来生的,因为她欠他一个孩子。
对此,花吟总是笑看着他,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这让耶律瑾火大。寻常仍不叫她和外人接触,看管的颇紧,就连太后传召也都被他以王令回了。
一日,花吟在药圃采药,吉云偶然经过,说是偶然也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了。
吉云手里捧着花枝,花朵艳丽,衬的她的脸更是娇艳柔媚,就是那神qíng不大好看。
花吟挺喜欢逗她的,花样的年纪,又是对耶律瑾一片真心,若是好xing儿,将来自己不在了,有她伴着耶律瑾她倒也放心些,花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正就这样吧,心里头模模糊糊的有了想法,但也不愿活的太明白。
“来来来,听说公主对糙药颇感兴趣,刚巧本官得空,教公主认认。”
她这语气就跟长辈对晚辈一般,吉云心里更不慡利了,但若非花吟开口,她也不能贸然走过去,这是陛下的命令,就连太后都莫可奈何,她自是不敢违抗。
果见护卫们有片刻的迟疑,但又想陛下只是下令不准花吟见以往的老熟人,暗道了句吉云公主与她以往并无jiāo集,想了想,也就算了。
花吟倒是正儿八经的教吉云认起了糙药,吉云学的心不在焉,其实她又何尝对这些长的一个样的糙药感兴趣?
学这东西,吉云又开始看不起自己了,她一面嫉妒着花吟,一面又忍不住的学她,总希望这样就能让那天神一般的男人垂眸一顾。
花吟起先教的认真,后来也瞧出来了她的三心二意,心内摇头轻笑,其实她也挺累的。
“说了这么半天,我也口gān舌燥了,公主要不要一起饮杯水?”
“好啊,”吉云想也不想张口应道,相对于这些枯燥的学问,饮茶要舒服多了。
婢女端上了热茶点心,花吟慢慢的饮,细细的吃了一小块点心,吉云面上漫不经心,其实一直在暗自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暗暗记住她的言行举止,只希望在独自面对陛下时,能将她的神韵学到十之七八。
到底是小女孩儿,心机不深,花吟一眼就看出来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吉云被她的笑声拉回了神思,唯恐她看出端倪,板着小脸问,“你笑什么?”
花吟将点心推到她面前,说:“公主爱吃就多吃点,其实,我原本很能吃的,只是现下胃口不大好,吃得少了。小姑娘,还是多吃点东西,健康点好。”继而,又补充了句,“公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长处,你只需做自己,就是最好的。”
吉云一下子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道:“你,你什么意思啊?我可没有要学你!我,我来的时候才吃过东西,我不饿。”
花吟柔和一笑,呷了一口茶。
吉云丢了脸,到底是小孩子脾气,不服气道:“我知道你最喜欢骗人了,我才不要听你的话。”
花吟一怔,眸色渐暗,从来说她擅于骗人的就只有耶律瑾,看来他没少在吉云跟前说她坏话啊(实则此处是花吟想多了)。yīn郁的qíng绪也只有那么一瞬,很快消失殆尽,她笑呵呵的问,“公主何出此言?我何时骗过公主?”
吉云的目光滴溜溜的就转到了她的胸部,挨近她,压低声音恨恨道:“你骗我说陛下喜欢……我瞧着你的胸也不大。”
花吟闻言大笑出声,继而状似严肃的思考了番,才一本正经的回道:“以前很大的,现在身子坏了,又吃不下东西,养不回来了。”
吉云睁大眼睛看着花吟,心内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又暗想,难道陛下就好这一口?
饮完茶,花吟还有许多事要做,盛qíng邀请吉云公主共事,吉云吓的连连推拒,那么枯燥又烧脑的东西,她避之还唯恐不及呢。
花吟笑呵呵的看着吉云跑的比兔子还快。暗暗道了句,“倒是个一眼就看透的姑娘,难得她那份心思了,只怕某人不领qíng啊。”
且说吉云公主走开没多久,就在路上碰上独行的旭王子。
吉云见左右无人就大刺刺的迎了上去。
“吉云姐姐。”
吉云习惯xing的皱了皱眉,说:“你这是准备去哪?”
旭王子将左胳膊伸出来,一撸袖子,上面青肿了一大片。
吉云说:“一天十二个时辰,刨开吃饭睡觉你就要在练武场待六个时辰……”
旭王子纠正她,“读书三个时辰,练武三个时辰。”
吉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你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什么?又不是亲生儿子,再是优秀又有何用?若是王上有了亲生子,你也不怕那真正的王子忌惮你?”
旭王子虽然小小年纪却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但好在他的这份深沉从未用在耶律瑾身上,闻言,不以为然道:“父王的亲生子便是我的亲弟弟,我练好了武艺,将来替弟弟守护江山,他有什么可忌惮我的?”
吉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道:“怕只是怕你待人如手足,人视你为眼中钉ròu中刺。”
旭王子这才认真的看了吉云一眼,若有所感道:“吉云姐姐近来尖锐了许多。”
吉云被点破心事,又羞又恼,愤恨不已,道:“反正我待你一片诚心,好心劝你,你不听,将来走了岔路,可别悔不当初。”
旭王子不愿纠结此事破坏了好心qíng,不耐道:“吉云姐姐的一片好心旭儿心领了,只是旭儿有伤在身,还要找花姑姑看伤,也不知她这会儿在不在太医署,旭儿先告辞了。”言毕行了一礼,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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