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向善记_猗凡【完结】(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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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王也不恼,拱拱手道:“金王言重,段某就算有心背信弃义,也要顾念陈国百万人口生死。王兄糊涂,一时鬼迷心窍铸下此等大错,段某就算是赌上项上人头,也一定规劝王兄早早送还金国王后,还请金王息怒,莫要再牵连无辜百姓。”

  耶律瑾冷哼一声。

  几人同行,连同一队贴身保护凤君默的jīng锐。耶律瑾依言乔装改扮,混在jīng锐侍卫之中。

  到了陈国都城,段王爷正要回宫面见陈王,幽冥子突然出现,指着段王爷说:“这人靠的住吗?”

  凤君默虽不认识幽冥子,但观其气度不凡,又有流风这样的高手相伴,而耶律瑾在看到这人的瞬间神色亦是大变,遂认真回道:“凤某可作保。”

  幽冥子说:“以摄政王的项上人头作保?”

  凤君默一愣。

  幽冥子挥挥手,“罢了,罢了,就算他靠不住,也有人为了我这张脸恐怕也舍不得我有危险。”言毕,意有所指的看了叱gān阿立一眼,后者神色明显一动,怒气隐忍。

  耶律瑾问,“你要做什么?”

  幽冥子看白痴一般的看了他一眼,说:“你都求了我那么久,恨不得下跪磕头了,你说我要gān什么?”

  耶律瑾握住扇柄的手一紧,目露寒光,幽冥子咱俩的账日后再慢慢算。

  陈国王宫内,陈王见到王弟大为惊喜,段王爷与兄长见礼,几句寒暄之后就切入正题,段王爷字字在qíng,句句入理,陈王却越来越烦躁,不一刻,竟有些疯癫之态,拔了腰间佩剑,一会要杀耶律瑾,一会又要杀凤君默。

  段王爷瞠目结舌,待安抚了陈王之后,好不容易让他平静了下来,借口更衣,问询了老huáng门陛下近几年近况,老huáng门言自四年前周国大军兵临城下,陈王大抵是受了巨大惊吓,这些年来一直睡不安寝,常常夜班自噩梦中惊醒,时日长久,这神志似乎就不大……

  老huáng门没敢继续说下去,段王爷心中明了,暗道难怪王兄一直以来虽好大喜功,但心中也有谋算,如今合该休养生息,怎又去撩那金王虎须?原是如此。段王爷想明白这点,正思量着如何行事,却突然被冲进来的禁#卫军困住了手脚。段王爷骇然,就见陈王yīn测测的站在了房门口,道:“王弟,寡人知你此番前来定是要做那说客的,你也知道王兄是个耳根子软的,未免听了你的话事后又后悔,就只好委屈王弟暂且远离为兄了。”

  段王爷还要再说,陈王压根就不想再听一句。

  恰在此,外头的小huáng门行色匆匆走了进来。

  陈王烦躁,“何事如此惊慌?”

  小huáng门扑通一跪,“禀陛下,那金国王后一个时辰前就开始不适,如今疼的厉害,看样子仿似要生了。”

  段王爷震惊当场,他约略也知道金王后腹中胎儿尚未足月,怎么就要生了?!

  陈王亦蹙了蹙眉,但也不甚在意,挥挥手,“妇人生产而已,叫几个稳婆去!”

  “兄长!”段王爷大喝,“臣弟来的路上就听闻金国王后体弱,现下又早产,只怕凶险异常,若是真有个好歹,那金王再无顾虑,他的三十万大军就在百十里外,只怕陈国数代基业就要毁于一旦啊!”

  陈王闻听此言,整个人一激灵,仿若被触痛了某根神经,怕的不行,连声道:“对对对!金国王后不能死!她腹中的胎儿更不能有事!”

  段王爷说:“刚巧臣弟带了杏林高人随行,若是陛下信得过,能否让臣弟去见一见那金国王后。”

  陈王念念有词的在原地转着圈子,闻言,顿住步子,说:“那你还不快带人过去!”转而又神经质般,“耶律瑾,耶律瑾,他到哪儿了?寡人要杀了他!快!传寡人口谕,说他的女人要生了,若是他再不过来,寡人就将他女人扔出城墙!”

  段王爷瞧着陈王疯癫的表qíng,不敢再耽搁,在禁#卫军的严密监视下带着幽冥子一同入了天牢。

  天牢内,鲜血已染红了花吟的襦裙,她抓着吉云的手,痛的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吉云泪如决堤,口内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俩个时辰前,负责看管她们的狱卒几壶热酒下肚,竟见色起意对她们动起了手脚,拉扯之间,花吟动了胎气,吉云尖叫连连,后来引来了狱卒长,狱卒被一个耳光抽醒,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起先狱卒长怕担责,虽然看花吟疼的厉害也没敢上报,后来见出了血,才怕了,慌忙报了上去。

  幽冥子跟着段王爷从狭长的甬道走了进来,尚未入内就闻到一股恶心的血腥霉味,直到走到最里面才看到俩个女人抱在一处。

  段王爷急命狱卒开了牢门,幽冥子自他身后一步踏了出来,二话不说上前就探了花吟的脉搏。

  花吟已经疼的意识不清了,感觉有人在碰自己,本能的抽回手。

  幽冥子说:“是我。”

  花吟模糊中,废了好大劲才看清是幽冥子,又怕是错觉,泣道:“幽冥子,是你么?”

  幽冥子说:“叫师兄。”

  花吟叹了口气,放心了,“师兄,我的孩子jiāo给你了。”

  幽冥子与她说话的同时已经检查了一遍,眉头紧皱,说:“那你呢?”

  花吟说:“我还能活么?”

  “不能,”幽冥子答的gān脆。

  花吟没说话,一旁的吉云却突然嚎哭起来,扑上来拉住幽冥子的胳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

  幽冥子不耐烦,“你再抓着我的手,不仅她要死,孩子也保不住!”

  段王爷便命人将吉云带了出去。

  入夜,伴随着一声猫叫的啼哭,段王爷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站在牢门外,笑容勉qiáng,“母子平安?”

  幽冥子正在擦手上的血,“小的也不大健康,至于大的……”

  段王爷心脏露跳一拍,“怎样?”

  幽冥子道:“还未断气,不过也快了。”

  段王爷不信,顾不得冲鼻的血腥味,上前查看,他原本就粗通医术,这一番诊查也觉大事不妙。

  他本是要来劝和的,但,若是金国的王后死在了陈国,那……那……那他恐怕就不得不改变原先的计划了。

  陈王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派了宫人要将花吟及孩子接到栖凤宫去。

  栖凤宫是王后的居所,这突然而来的转变……

  段王爷来不及多想,伸手将孩子牢牢抱在怀里,走在半道上突然想起尚未不知男女,掀了包被一角一看,眉头皱的更深了。

  女娃娃。

  金王年近三十未育有一子,甚至还gān出将陈王十六王子认养在膝下的荒唐事,而这一胎可谓事关重大。

  若是男娃,他还有些信心,能扳回几成胜算,只是这女娃娃,也不知金王能看重几分了。

  栖凤宫内,花吟总算是幽幽转醒,她脸色煞白如鬼,若不是眼珠子仍在动,看上去与死人无异。

  “你可是有什么遗言要jiāo代?”幽冥子问。

  段王爷一听到说话声,抱着孩子就过了来,即便无望,仍忍不住问了句,“真的没救了吗?你看她都醒了。”

  花吟却在看到段王爷的瞬间,眸光一亮,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她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因为激动,神qíng仿若恶鬼。

  段王爷心头大惊,却并未想过挣开她。

  花吟嘴上一张一合,似乎是拼尽了所有的气力,才说道:“王爷,我曾救尊夫人一命,王爷要是个知恩图报的,求王爷救我孩儿一命?”一语毕,粗喘出声,竟是出气多吸气少了。

  段王爷只觉脑子被铁锤重重一锤,整个人就懵了,昔年的一段往事就那样毫无预兆的闯入脑海,起初是不敢置信,继而他望定那双眼,终,恍然大悟,“是你!”

  她费力的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一个字,泪水汹涌而出……

  幽冥子伸出手合了她的眼。

  段王爷久久回不过神,怔怔抬头,“死了?”

  幽冥子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异样。

  她就这样死了,甚至连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来不及问,就这样死了?

  但陈王并没让他胡思乱想多久,急召了他入大殿详谈,段王爷神魂不定的抱着那个孩子就走了。

  待他走后,流风自房梁跳了下来,呆呆的看定花吟的尸体,神qíng有些恍惚,突然问,“师父,人为什么会死?”

  幽冥子说:“因为有生既有死,没有死哪有生?”

  流风不懂,问,“如果我不出生,是不是我娘就可以不用死了?”

  幽冥子沉默,半晌,“你看看她,就会明白你娘是多么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活着了。”他用被褥将花吟裹好,“走吧。”

  流风上前正要背起花吟,突听一道女声响起,“你是谁?”

  幽冥子眉头一挑,暗道:“果然来了,很好。”

  他转头就见陈国的王后一脸凄惶的站在他身后,眸色迷离,难以置信,又流露出深深的恋慕。

  “蓝儿,”他一声叹息。

  流风歪了头,不明所以。

  **

  段王爷自大殿出来后,心里已然明白兄长是彻底的疯了,他久离陈国,原本依附于他的盘根错节的势力已然另投他方,争论之中,他终于体会了一把“人微言轻”的无奈苦涩。

  朝中势力各为私yù,有些甚至还有些想当然的天真,他不知这几年陈国到底是怎么了?原本的股肱之臣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都是些不知轻重,鼠目寸光,只为攀附富贵,拍马逢迎的小人。待段王爷被这些人排挤在外,借口小公主肚子饿了需要喂奶,而暂且离开讨论中心,沉默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必须走,带着小公主一起。

  且说陈王与一gān大臣尚未商议出个所以然,又听外头频传战报,说是金国的三十万大军仿若天降神兵一般,竟从天而降,如今已然兵临城下了。

  历史再度重演,朝臣们心骸俱裂,陈王在冷静了数秒后,骤然爆发,狂笑不止。

  他连说三个好字,道:“将耶律瑾的妻儿带上城墙,我倒要看看,他本事再大,是否敢踏着妻儿的尸身过来!”

  这话才传下去,宫人就惊慌失措的大声疾呼,“翼王逃了!带着金国的小公主一起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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