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他结束后再让他打给我吧,说我有些事qíng。”
“好的,林先生。”
合上手机,林佑跟着一起上了警车。
另一边,明晋的司机也大致打听到发生了什么,忙回去报告自家老板。
“知不知道那名青年的名字?”明晋问道。
“不知道。”司机摇头,“不过我听路人说他长得很好看,也一直表现得很有风度,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当然也有人说出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shòu”之类的话语,不过司机明显看出老板对这个人比较关心,自然会挑选善意的语句。
沉默了会儿,明晋拿出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就让司机改变了行驶方向。
十五分钟后,林佑一行人就到了警局,大中午的大部分人都在休息,骤然看到刘队带了这么多人进来都有些好奇,顿时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给两人分别端了个凳子,刘队坐在办公桌上道:“我再问一次,秦英,你说是你和老公女儿在马路旁边说话,林佑突然走上去和你老公说了两句之后就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并且把你老公打晕了,是这样的吗?”
秦英看了眼林佑,似乎害怕似的飞快收回目光,小心点头道:“是的,我老公爱喝酒还喜欢赌钱,他欠了不少债,有不少仇家。我猜这个人可能就是那些债主之一,反正我之前从来没看过他,我们家也不认识这个人,他是自己突然冲上来的。我女儿也看到了,欣欣,你说是不是?”
秦英把女儿带到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眼眸深处暗含了一丝紧张和bī迫。
欣欣,好女儿,说是啊……秦英心中暗道,手都在微微颤抖。
其实这件事倒不是他们一家人的预谋,只是秦英自己突然想到的而已。她早年嫁给这个老公,多年来吃尽了苦,现在连女儿都喂不饱,心中对另一半的感qíng早就没了,恨不得他早点死了才好。今天在路上又被那样对待,恨意是越来越深,但没想到只是被林佑轻轻一打老公就倒了下去,那一刻秦英心中半是震惊半是欣喜,然后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眼前的青年林佑穿着气质不凡,想来必定是那些富贵人家的孩子,用这点理由…向他讹点钱应该不算什么吧,秦英想着想着,那点愧疚之qíng也越来越少。
她这些年吃苦时受过不少欺凌,更是见识多了那些富人挥金如土的景象,在那些人面前他们就好似脚下的蝼蚁,卑微到了尘埃。
秦英心里不知不觉中林佑与这些人重合,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做的是件劫富济贫的好事了。
她有些恍惚地想,凭什么他们这些人生来就享受一切,而她和欣欣就要过着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也许是秦英的目光太过压迫可怕,欣欣竟然有些发抖,后退了一步,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刘队目光顿时就有些意味深长,他转向林佑,“你有什么话要说?”
看到欣欣的反应,林佑想大概自己说出之前的事也不会得到她的附和,便只说了后面的事,并道:“我从未赌过,更没有放过高利贷,相信这些都可以查清楚。”
“那你怎么解释把我老公给打倒的事?!”秦英激动地站起来,“除了那些放贷的还会有谁跟他过不去?要是我老公死了我和我家欣欣和怎么办,你必须得负责,赔偿我们。大不了我也跟你拼了!”
相对秦英激烈的行为,林佑显然平静许多,他只是静静看着秦英,直到秦英似乎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别过头才道:“你的女儿还在这里。”
秦英一愣,回头看向自家女儿,只见欣欣瘦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恐,半晌“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但就连这哭声也因为没力气而像刚出生的小猫般微弱,可怜又心疼。
“妈,妈妈,害怕……”
“欣欣,欣欣。”秦英心疼地把女儿搂进怀里,“不怕,不怕,妈妈在这里。”
说着又转头恶狠狠道:“警察,你们看看,我女儿都给吓成这样了。”
但欣欣并不领她的qíng,拼命挣扎着要离开母亲的怀抱,声音都抽泣得不成样子了,还朝林佑伸出手,“大…大哥哥,欣欣害、害怕。”
由于从出生起就缺乏营养和良好的教育,欣欣的大脑发育明显比同龄人要慢上两三年,在心理年龄才五六岁的她看来,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妈妈要对之前帮助了他们的林佑咆哮,更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她温柔笑着的妈妈此刻表qíng如此狰狞。
这一幕让警局不少人脸上扬起了玩味的笑容,更让秦英本人尴尬无比,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从小带到大的女儿,瞬间就成了“叛徒”。
刘队咳了两声止住笑意,轻声道:“欣欣是吧,你能不能告诉叔叔这个大哥哥刚刚到底做了什么啊?”
……
欣欣开始低着头抽噎不说话,随后身体似被什么刺到忽然极微小的震了一下,弱弱开口道:“大哥哥,买了东西,欣欣吃。然后找,妈妈,在、在吵架,要打欣欣,哥哥帮忙。”
“这,他开始是买了东西给我女儿吃。”秦英急忙开口解释,“我女儿年纪小,都不懂事,以为给她吃的就是好人。更何况这么小一个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证据呢?”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刘队瞥了她一眼,无论真相如何,他已经对面前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了。
只是那个男人被打到住院是事实,他们也找不到其他目击证人,即使局里的人都觉得这个青年是无辜的也没用啊。
没过几分钟,就有人给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刘队。”刚接了个电话的小警察走了过来,“昏迷原因出来了,是酒jīng中毒。”
顿时里面的人眼光都嗖嗖地投向秦英,直看的她几乎不敢再抬头,随后小警察接道:“而且医生说了,身上没有任何被殴打的痕迹,就连脸上掉的一块皮也是因为倒在地上蹭破的。”
秦英这次是真不敢再面对众人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丈夫昏迷居然是酒jīng中毒,她心中深深怨恨的同时也无比害怕,害怕老公没死又要拖累他们一大笔医药费,害怕林佑的报复。
还真算是大逆转。林佑心中想道,没有像秦英想的那样想要打击报复对方。不是因为宽宏大量,也不是同qíng心泛滥,只是在他看来,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而且对方在警局这一阵折腾,也终会得到适当的处罚。
更何况…欣欣的确是无辜的,只能说她运气不好,投生到了这么一个家庭。
“我在这应该没什么事了?”林佑开口。
刘队一愣,道:“嗯,是的,照例登记一下就可以走了。”
眼前的青年看上去好像丝毫没有要“以牙还牙”的打算?
“那就带我去登记吧。”林佑站起身,对那位做记录的警察道。
秦英也是一怔一怔的,茫然开口道:“就这样了?”
“当然不是。”出乎众人所料,一位律师打扮的人忽然走了进来,他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目光平静,步伐沉稳,拿出公文包放到桌上。
“介于你对我当事人的诽谤和恶意中伤,我们将会对你进行起诉。”
第五十二章
“清悦!”元宁帝的厉喝惊醒长公主,她回过神,发现自己正在大庭广众之下压着一个小宫女试图施nüè,顿时受惊,忙不迭起身,一个没站稳往后倒去。
“我……”她跌坐在地,茫然地看着手,“我怎么会这样……?”
“清悦。”这一瞬间,心疼压过了其他qíng绪,元宁帝向前一步就要扶她,长公主却惊恐至极地往后蜷缩,“别!父皇…父皇别杀我!”
久别再见,这一声父皇竟是在这种qíng景下再听到。
元宁帝顿住,眸中有着受伤,无力地垂下手,“朕……父皇怎么会杀你。”
他不知道长公主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之前本来打定主意不再管这个女儿,可一看到她这种神态,以前想的什么顿时统统都忘了,眼中只有女儿匍匐在地形态láng狈的模样,心中钝痛。
“你,你明明就杀了……”长公主喃喃道,还在后退,但后面的字眼太过模糊没人听得清。
元宁帝也没听到,只当是女儿病中分不清现实幻觉,“快把公主扶进殿中,传游太医来。”
宁清惋终于赶到,见状松了口气,给元宁帝请过安后跟了进去。
元宁帝终于有空暇问她,“你皇姐这是怎么了?”
“皇姐她……”宁清惋组织语言,犹有余悸道,“父皇,皇姐她,她方才突然发疯伤了母后,之后就一路跑到了这里。”
压抑着怒气,元宁帝道:“好好的,怎么会疯,谁和清悦说什么了?还是做了什么?”
想到长公主似乎是在阿绵靠近后才不对劲的,宁清惋眼眸转了转,“没做什么,皇姐最近qíng况不大对,母后担心她,便让我和阿绵去看看。但是皇姐似乎不想看到我们,和母后起了争执,随后就突然状似疯癫,把母后推倒跑了。”
元宁帝是知道阿绵和五公主去皇后宫中的事,点头道:“一路来有多少宫人看见了?”
宁清惋悄悄撇嘴,“那就多了,我急着追皇姐也没太注意有哪些。父皇若是想封口,恐怕难。”
她知道自家父皇肯定又想把这件事封住,不过如今已经不可能了,这大白天的,又是众目睽睽之下。除非父皇彻底将皇宫来个大清洗,否则今日的事是肯定会传出去的。
元宁帝来回踱步,暂时把封锁消息的事作罢,他看着被宫人制在榻上的长公主,“皇后伤势如何?”
“呃……”宁清惋缩了缩,小心道,“皇姐把母后推到路旁,正好被刺着眼睛,我来时母后双眼都还在流血不止,怕是不太好。”
“简直荒唐!”元宁帝大怒,看了看长公主,又狠不下心斥责,“阿绵可是在照看皇后?”
宁清惋点点头,想了想道:“父皇要不先去看看母后吧,皇姐这里有我看着,等太医来就是。阿绵那里……我怕母后一怒之下,会怪罪她。”
皇后和长公主同时出状况,还都问题不小,元宁帝才修身养xing几日,就觉得头上几处xué道都胀得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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