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儿,别急,别生气,先让我看看,看看。”四周无人,褚直大胆抱住她,把头贴在她肚子上。
二娘翻了翻眼,一掌把他推开:“没有。”
“没有?”褚直一脸受伤。
二娘不想他这么在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不那么说,你会跟来吗?”
褚直想想也是:“幸亏你足智多谋,也幸亏你武艺高qiáng……”
二娘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称赞她,就是他脸上的失落也太明显了。
生孩子这事儿也不是她一个人决定的,二娘心里嘟囔了一句,没有理他,选了一条两旁长满齐人高的荒糙的小路走了进去。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官府不知道要怎么盘查,她看暂时最好避避。
褚直跟在后面想了一会儿,圆房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为什么没有?是不是次数太少?时间是不是有点短?总之,他要多努力才行,回去就把环戴上。
二娘走在前面,莫名地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盯着她屁股上,一回头,褚直立即移开了视线。
“你看什么?”不敢相信他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一档子事!
“牛儿……”褚直脸只别开了一下,就转过来,握住她的拳头。她都是他的妻了,他就算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他敢说出来,她的拳头就会砸在他脸上,就算不是脸,屁股也跑不了,二娘心想。
“你信不信我跟云和说的话?”褚直却说起了正事。
二娘收回思绪,瞧他面上还带着粉粉的红色,神qíng却是极为专注,心想老天为什么要造出这样的极品尤物呢。
“我不相信。”她“随意”地看向前方,顺手拨开糙丛,省得自己再心猿意马下去。
“牛儿!”褚直一手勾住她的腰,感觉到跟勾住一块他抱不动的石头差不多后,“委屈”自己的身子贴了上去。他一点也不介意这样“倒贴”,谁叫他的牛儿耳朵红了。这可是牛儿自己都不知道的动qíng前奏,他发现的小秘密。
“褚直……”果然,他的牛儿只是叫他的名字,却没有揍他。
“长澜,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时候会做一些梦。开始我没有注意,后来我发现,那些梦都成真了。比如我梦见罗氏在我的饭菜里下药,梦见褚渊、褚寒给父亲准备的寿礼、梦见云和太子……我知道这太过离奇,所以我从来不敢跟人说,我怕别人会把我当成妖孽,你会信我吗?”这是褚直能想到的最好的说辞了。
光是声音就能让人耳朵怀孕了,温热的唇还gān着侵略耳朵的勾当,每一个字都凭借本能录入大脑,大脑却在明辨分析的功能上死机了。二娘觉得他还怕被人说是妖孽?他本身就是妖孽!
“好了,我信。”两世残存的理智终于挽救了擦枪走火的趋势,可嘴上这么说了,耳朵还眷恋着嘴唇的温度,恨不得他再贴近一些。她真是患了器官失调症了。
幸好褚直达到目的就撤退了,悄悄往下拽了拽衣裳,勾引顾二娘一向是一件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儿。
可明明他比她长的美,他不服!
再不服,他的小指也要勾住她的小指,感觉她不但没有甩开,反而和他一样勾紧了时,他唇角不由微微翘起。
蠢样儿!二娘心想,觉得自己智商都被他拉低了,竟然纵容了这么幼稚的举动。
“二娘,你就那么信我?”褚直得了便宜还卖乖。
怎么说呢?要说褚直是有第六感的异人,二娘怎么看都不像,但褚直能解释,能想出这么一个有“科技含量”的理由,她觉得他是用了心的。
“那你有没有梦见过我?”二娘冲褚直挤了挤眼,她觉得这个问题比那个问题重要。
本来期盼着一个暖人心扉的回答,不想得到的比想象的还多,褚直从上到下都麻硬了,出其不意地蹦到了二娘的身上。是真的蹦,二娘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被这狗东西按在了扎死人的野糙丛里。现在是打野战的时间吗?这货是泰迪变的吧?可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他湿漉漉的舌头给堵住了,这劲儿猛的……好像身子下面的野糙也不是那么扎人了。
“二娘,我要跟你生儿子!”褚直一通亲吻后激动道。
如果他不是骑在她腰上,不是手按在她的馒头上,不是……她伸手从他嘴上揪下自己的胡子,这一切想必感觉会更好。
褚直看看她手上捏着的半条胡子,又看看她嘴上还剩的半条胡子,忍不住笑趴在她身上,他就说,感觉嘴上多了什么。
她扮成男人他也能下嘴,二娘觉得褚直狂起来还真是可怕。
“好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波斯猫泰迪混血妖shòu可以放过她的老腰了。
燕京西郊挨着寒山有不少山庄,这些山庄多是燕京权贵建造的避暑之地,此时天寒地冻,人迹罕至,顶多有几个守门打扫的人,是最合适的藏身之所。褚家也有一座,可却去不得。褚直指路,二娘把他背到了沈齐山的沈园里。
所以收弟子什么的,一定要看清楚人品!
两人不知道城里现在什么qíng况,但太子出行的风声已经走漏,文王也险些遇难,少不了一番盘查,还是先藏起来,待打听到准确消息再回去。
二娘引褚直出来的时候,襄王暗箭已发,王甲没能跟上,也断了联系。不过二娘觉得以王甲的身手,应该能全身而退,梅山倒是令人担忧。至于留在城里的诸人,肯定会非常忧心,不过,这时候她也顾不上其他人了。
是夜,二娘和褚直两人在沈园一间偏僻的屋子里烤兔子。兔子是二娘现抓的,虽然盐巴调料俱无,不过兔子够肥,烤起来油光油亮的,看着很馋人。白天不敢生火,两人从逃出来就没吃过东西,二娘等褚直吃了大半只后,才借着氛围把杨天秀查到的消息告诉了褚直。
“菜谱有一本,宝藏是子虚乌有的。”褚直眉头皱起,前世他很清楚,菜谱是花月楼的象征,他也出手抢过菜谱,当然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东西,可现在想想,菜谱或许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也不一定,否则这些传言哪里来,褚陶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赶他走?
“我觉得你父亲可能另有隐qíng,你不去问问他?还有,这件事我感觉没那么简单,你还记得当初掳走七娘的那个人吗?后来一直没有找到,但我感觉他就潜伏在国公府里。”二娘还记得当日诈罗氏的话,罗氏说她安排了好几个人把毒下在褚直的饭食里,而褚直的毒却是从胎里带的,根本不需要再重复下毒;重要的是罗氏始终没有承认她对王媛下过毒。会不会有第二个人潜伏在国公府里,时刻监视着褚直,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褚直盯着跳跃的火苗,不管褚陶有什么隐qíng,有一件事他是没有办法原谅的。既然那么爱他的母亲,这些年又为何一个接一个的往府里抬女人?还有罗氏,褚渊只比他小了两岁,就是在他母亲死的那一年出生的。这就是说在他母亲还活着的时候,褚陶就跟罗氏睡到了一起!
褚直目中透出的寒光吓了二娘一跳,正待碰他,褚直眼一眨,恢复了平静:“二娘,让你跟着我吃苦了。没有他,我也一样可以。”
二娘想听的肯定不是这个回答,不过他不愿意,她也不想bī他,拍了拍他手:“那你别多想了,我们青牛村随时欢迎你。”
一下跳到青牛村,褚直眼角忍不住跳了跳,时间越久,他发现她一本正经下的不正经越多,但每一次都那么贴心窝子。伸手抓住顾二娘的胳膊,褚直不客气地搭在了自己肩上,天这么冷,他就窝在她怀里好了,谁叫她热的跟个小太阳似的。
轮到顾二娘傻眼了,这厮真是把脸当抹布用了。
二娘原想着他们要在沈园藏上几天,结果第三天,谢蕴和司马瑶就找来了。不止二娘感觉出乎意料,出乎意料的还有谢蕴和司马瑶,原以为小师弟会不修边幅,落魄成一个野人,他们都准备好了嘲笑,结果人家不但神清气慡地保持着玉树临风之态,看他们的眼神还带着一种嫌弃,脸上明显挂着被打扰的不耐。
笑话,他现在已经抱上了云和的大腿,身边还有顾二娘一条大腿,两条又粗又壮的腿把他夹在中间,外面怎么闹翻天关他什么事儿!
褚直坐着不动,二娘只好招呼两人。她胡子掉了,脸也洗gān净了,身上还穿着那日的衣裳,谢蕴和司马瑶再无理由认错。还真是弟媳。此时褚直在两人心里的地位已经掉到连渣也不如的地步,不过都加倍长在了顾二娘身上。
早上打了两只野jī,从山间的溪水里捉了七八条鱼,二娘都架在火上,一面翻烤一面请谢蕴和司马瑶品尝从山上挖的山药,当然是已经烤熟的,此外竟然还有猕猴酒。
很多年前的夏天,谢蕴和司马瑶陪同老师在此间避暑的时候,曾从上山采药的农夫手里购买过这种酒,乃是山间野果坠落到一处石dòng,dòng中有道天然石槽,野果在其中自然发酵成果酒,可惜那石dòng却被一群猕猴占领,所以就算知道里面有猕猴酒也弄不出来。谢蕴匝了一口,感觉比记忆中的味道还好,不由问:“这可是山上采的猕猴酒?”
二娘尚未答话,褚直就哼了一声:“你们也知道猕猴酒?这酒是二娘从猴dòng里采的,其间艰辛不提,单是回来就滤了十几遍,加了山泉调和,是给我准备的,可惜都被你们两个糟蹋了。”别的也就罢了,二娘舀这些酒的时候,竟让他假扮成母猴儿,他们知道这酒有多珍贵吗?
难怪这家伙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谢蕴和司马瑶一饮而尽,褚直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也彻底灰飞烟灭了,还是弟媳好,两人喝完立即把手里的碗递给二娘。
二娘笑着给他们把碗添满:“两位先生慢些,里面还有。不知两位先生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谢蕴和司马瑶对视了一眼,怪不得一跟弟媳有关,小师弟就一付护食的模样。
两人不卖关子了。
“是老师算准了你们在这里,让我们来接你们。太子前日脱围之后就去拜访了老师。文王回去之后,并没有觐见圣上。兰玉会之火只是一场普通的火灾。”
寥寥几句,每一句都别有深意。
褚直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云和竟然去找了老师。
谢蕴本想为难一下褚直,但吃了人家媳妇烤的山药和鱼,又喝了人家的酒,就不急他了:“老师说,既然找上了,应该是个有眼光的。他年龄大了,不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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