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留意着红珠给她上的那碗的位置,果然是正对着姜氏的那碗。
二娘迅速回忆她都吃了什么,刚才那人说茶里、饭里、汤里,这些都是能单独给她一份儿的。好险,她只吃了些菜,并未喝茶,也还没开始吃米饭。
她低头看着那一碗“滋补”汤时,立即感觉到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扫了过来。假如她没有听到那些话,还真会忽略过去了。
“二娘,怎么只看着不吃啊?”姜氏见二娘一直盯着碗里起了疑心。
小姜氏忙道:“是啊,这鲍鱼和海参都是上品,滋补气血,润肺养额,你以前没吃过吧?”
二娘笑了笑:“是没吃过,有点不敢吃。”
姜氏一笑:“你这傻孩子,有什么不敢吃的,这虫糙还有鲍参都是养颜的好东西,你应该多吃点。看,就这样……”
姜氏当着二娘往嘴里送了一口。
许氏喝的话多了起来:“二娘,还不谢谢你祖母,不要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
二娘忍住恶心,低头拿起筷子,把碗里的鲍参捞起来两口吃了,又把汤一口气喝完。
姜氏见她吃了,脸上露出笑容,重新给许氏倒了杯酒。
许氏哪敢推辞,一饮而尽。
二娘就着菜把一碗米饭也吃了,然后搁下碗出去了。
杜妈妈瞧着她去的方向是茅厕暗自笑了笑,乡下人没出息,吃顿饭都要解几次手。
二娘从茅厕旁边闪了出来,走到一片僻静的花丛后面,蹲在花丛里把两根手指使劲cha进了喉咙里,直到吐的只剩酸水了才用脚区了点土把呕吐物掩埋了。然后回到上房,坐在位置上看小姜氏灌许氏酒。
见许氏已不胜酒力,二娘装作头晕的样子揉了揉头:“谢祖母赐饭,孙女儿有些困乏,想回去歇歇。”
许氏也要走,被姜氏留下:“老大媳妇儿你先别走,从你进府都没跟我好好说过话,咱们娘俩今天好好说说,你要累了困了,我这儿有chuáng给你睡。她们小的,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姜氏说的好像二娘是想溜出去玩。
二娘也不否认,只微笑着道:“那我自个儿先回去。”
顾诗华想跟二娘一起走,被顾诗蕊叫住:“姐姐,今天我过生,还想跟你顽一会儿。”
小姜氏道:“叫几个丫鬟把二娘送回去就是了,荣福堂到碧潇院也不远。”
姜氏道:“如意你跑一趟。”如意就是姚妈妈的闺名。
张氏也叫顾诗华坐下。
于是许氏和如豹都留在荣福堂,姚妈妈、司琴、连翘三个送二娘回去。
司琴本来就是姜氏的人,加上姚妈妈、连翘,三个人都密切关注着二娘的变化。
二娘渐显步履踉跄,回到碧潇院时已经全靠三人扶着了。
管碧潇院厨房的林婆子瞧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司琴只答:“二娘喝多了,扶到屋里躺一躺,睡一觉就好了。”
林婆子见姚妈妈也在,问道:“要不要煮碗醒酒汤?”
司琴本想说不用,又怕林婆子起疑:“也不用专意煮甚么汤,倒碗茶来便是。”
敛秋听见声响从屋里迎了出来,接了林婆子的茶进屋。二娘已经被三人扶着躺在chuáng上,连翘脱了她外面褙子,司琴蹲在地上脱她鞋子。
连翘对敛秋道:“今个儿蕊娘过生,各房都有赏,你叫这院里的人都过去吃酒吧。”
敛秋喜不自禁,有些担忧地看了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的二娘。
司琴道:“这儿还有我呢,你赶快去吧,别晚了没有了。”
敛秋忙招呼了林婆子和另外一个张婆子急匆匆走了。
这时候连翘端着茶过来叫二娘,怎么晃她都不见醒。
姚妈妈道:“行了,连翘你去请钱公子,司琴你守在门外给我看着点人。”
听到敛秋几人已经走了,司琴和连翘立即行动起来。而姚妈妈则是先盯着二娘看了看,忽然嘴里冷哼道:“要怪就怪你不在乡下好好呆着,非削尖了脑门子往这侯府里钻,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她嘴上说着,两只蒲扇一样的大手抓紧了二娘里衫的襟口,正待向两边撕开,忽然看见二娘睁开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那眼睛太黑,以至于产生一种吸光的感觉,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姚妈妈,就像一个无底的黑dòng,把姚妈妈吓的就要惊叫出来,可惜她只是脖子一软死猪一样趴在了二娘身上。
二娘放下腿来,把夹昏过去的姚妈妈推到一边,迅速脱掉她外面的衣裳,先塞住她嘴,然后撕开她的裙子、裤子把她绑了个结实,塞到了旁边的衣柜里。
幸亏衣柜够大,否则姚妈妈这一身白花花的肥ròu还真装不下。
处理完了姚妈妈,二娘轻轻在门上叩了叩。
司琴正紧张地站在外面盯着人,忽然听到动静,想也没想跑到门口叫道:“妈妈,什么事?”
门陡然拉开,二娘一拳打昏了司琴。
如果让二娘选,她肯定乐意打昏的是顾诗蕊,但这时候没那么多时间了,碧潇院离荣福堂不是很远,这会儿钱益很可能就在过来的的路上。
二娘当即把司琴剥的只剩个肚兜,把她面朝里丢在chuáng上,拉过被子糙糙掩住。然后自己进了chuáng底下的地道里。
荣chūn堂里,姜氏看见连翘进来停止了向许氏灌酒,叫过跟着许氏来的刘妈妈:“把你们一大一小两个主子小心弄回去,好好睡一觉。”
小姜氏也起身告辞,姜氏想事儿已经成了,也不怕小姜氏知道了不高兴,遂挥挥手:“去吧,好生歇着,晚些时候就不用过来了。”
通常姜氏的晚膳是由小姜氏服侍,小姜氏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恭敬应了。出了荣福堂,小姜氏先带着人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拐了弯就拉着顾诗蕊快步朝碧潇院赶去,一面跑一面喝人:“快去门口看二爷和侯爷回来了没有,一进大门就立即把人带来,剩下的都跟我来!”
钱益面有醉色,心里却极为得意,想到顾二娘已经被“三步倒”放倒,正躺在chuáng上等着他,兴奋得都有些走不动路。
他抬头一眼就望见了搁在回廊上的一盆兰花,心想连翘是个识趣的,指了顾二娘的屋子就走了。
钱益兴头之上,竟没奇怪他这一路一个人也没见到。如果让他想,他大概也只会以为自己的银子花的值。
门虚掩着,钱益不费什么力气就推开了,转过一扇牡丹侍女图屏风,钱益就看见了葱绿锦被半掩着的白馥馥香肌。
那钱益一步上前,激动之余心里还想“这丫头看着脸黑,没想到身上倒是一块好ròu……”
钱益连锦被抱住先在香肩上咬了一口,觉得这仇算是报了一半了,顺手摸到前头,觉得滑腻无比,个头也不小,心下大为满意,转过身来坐在chuáng沿上,急不可待地把靴儿、裤儿都脱了,穿着上衣就要跟“二娘”云雨。
他嫌“二娘”侧面朝里大为不便,身子压着二娘,用一只手把“二娘”脸给扳了过来,其间嘴不闲着,从胳膊啃到脸,正待亲个嘴儿,定睛一看,钱益“啊”的大叫了一声。
衣柜中的姚妈妈早就醒来,但她全身被绑得结结实实,嘴也塞着,只好拿头去撞柜子。可惜钱益色yù熏心,几次都没听见。直到钱益发现chuáng上不是二娘,骇了一跳后,又听见不知哪里发出一声声的砰砰声,吓的七魂丢了三魂。壮着胆下了chuáng,也不知道穿衣裳,光着下身走到装着姚妈妈那衣柜前,猛地拉开柜子,姚妈妈登时滚了出来。
钱益先看到一个生平见过的最肥硕的白花花大屁股,好半响才认出是姚妈妈;姚妈妈倒是早知道是他,一眼瞧见钱益光着的下半身,也顾不得害臊,呜呜叫着要钱益把她嘴里的臭袜子掏出来。
钱益知道事qíng不对了,顾不上穿裤子,先去掏姚妈妈嘴里的臭袜子。
姚妈妈生怕这时候有人闯进来,恨不得钱益长四只手帮她,头上急满了汗,感觉到那臭袜子离了嘴儿,刚要喊“快走”,外头有人乍一声喊道“把院门看紧了,不许放跑一个!”
“这怎么回事?”钱益抓住姚妈妈的头发低喝。他是想碰这个老女人,可这老女人全身上下就穿了一个绣着并蒂莲的红肚兜!
外头响起许氏的哭声:“二娘,二娘,我的儿,你在哪……”
今日在荣chūn堂用饭的时候,钱益留心过许氏,按照原来的计划,他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等许氏回来正好“撞见”时,他再跪地求饶,告诉许氏他娶二娘。这种qíng况下,顾二娘只能嫁给他为妾。可现在chuáng上的不是顾二娘,许氏又在外面大叫二娘,顾二娘到底在哪?
“走、快走!”姚妈妈顾不上解释把她打昏塞到柜子里的就是顾二娘,那小贱蹄子肯定早就发现了,要是被人看见她和钱益光着身子在一起,她这条老命和老脸一样都留不住了。
姚妈妈想的不错,可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咣当——”一声,门板被一脚跺开,一个尖锐的声音紧跟其后:“快,快抓住那恶贼!”
钱益还在找裤子,他明明把裤子扔到地上了,竟到处都找不到。听到那破门而入的声音,钱益已经来不及躲了。他何时这么láng狈过?危急之际竟生出一股狠戾,很明显他掉入陷阱中了,别说他没睡chuáng上那个,就是连这个老làng货一起睡了,安定候府又能拿他怎么样?
愤怒之中,钱益一把拽下了chuáng帐裹住了自己。
姚妈妈的裙子、裤子都被二娘扯成条了,无处躲藏,又拼着老命往柜子里爬,可不知是她太过肥大,还是因为太紧张,柜门关了几次都没关上,再次尝试时,众人已经冲了进来。
虽然来捉“贼”的心里都有数,可乍见柜子里一个,chuáng上一个,钱益好像还没穿裤子,都在暗自咂舌,都说钱大爷会玩,是真的会玩啊!
不得不说钱益相当厉害,这种qíng况下竟然也能稳稳坐在椅子上。
只是他的镇定没能维持多长时间,就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戛然而止。
“禽shòu,你竟敢jian污我的嫡姐!”
钱益吃惊地看着打了自己一巴掌的顾诗蕊,但他的愤怒很快淹没在海cháo一样的声音里。
“快去看看大娘怎么样了?”
“还有气儿吗?”
“蕊娘,你不要哭,有娘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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