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厨子以后_水煮荷苞蛋【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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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氏接着道:“老祖宗,幸好我追上了你,你看看这刀、这碗,还有绳子,这庸医打算给直儿放血,有这么救人的吗?”

  白锦吐出口里的破布,骂道:“血口喷人!有眼无珠!他这是中毒,毒已深入五脏,再不放血,他就什么都摸不了、吃不了,吸一口气都要全身溃烂!告诉你们,遇见我是你们天大的造化,除了我谁也救不活他!”

  听见“中毒”两字,老太君面色不由yīn沉起来。

  罗氏一惊,好在她早有准备,冷声道:“中毒,你好大胆子!你是说这国公府里有人想害国公爷的嫡长子,想害世子爷?你一个从没进过国公府的庸医,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罗氏面容铁青,显然已经动怒。那般凌厉叫白锦也胆怯起来,他只是从脉象和各种表征判断出褚直是中了那种非常罕见的毒,并无意搅合到国公府的各种yīn谋斗争里,被罗氏这么一质问,他怕是已卷进了这场yīn谋里,再也难以从容脱身。

  褚陶yīn郁的眼神已经投向白锦。

  开国镇国公褚雷之玄孙,历经两朝皇帝的镇国公褚陶,本朝贵妃娘娘的父亲,同时任礼部尚书。

  褚家这个爵位和其他公侯都不一样,是不降爵的。

  被褚陶一看,白锦腿有些发软,先前狂咬褚良的鱼死网破之心渐渐变成惧怕,说到底,他并不想死。

  二娘则比较诧异这样气势的人和刚才满林子捉jī的人是同一个。

  “是谁让你来的?”褚陶这样问了,就代表他已经起了疑心。

  褚陶看似平静的一问比罗氏的厉声质问要可怕的多。白锦嘴唇哆嗦着,竟说不出话来。

  “国公爷,我看不打是不会招的。”罗氏道。

  “那就打……”

  “是我让他来的。”褚直猛然出声打断了褚陶。

  听见褚直说话,二娘心中一动,现在的确也只有褚直能保住白锦了。

  “孽障,又是你!我一天不死你就不让这国公府安生是吗?”

  二娘没想到褚陶瞬间bào跳如雷,看褚直的眼神充满厌恶。

  而褚直看镇国公的眼神,更是含了满满的恨意。

  怎么会这样?

  二娘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褚陶怒道:“给我拉下去狠狠打一百板子!”

  一百板子基本上就没命了。

  “你……谁敢动他!褚直一挥袖子,快步走到白锦面前挡住了白锦,倨傲地盯着褚直。

  “老子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你做主!把他给我拉开,拉不开就打!”褚陶骂道。

  罗氏和褚良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

  褚陶见没人动手,从一个家丁手里躲过棍棒就要去打褚直。

  罗氏惊醒过来,跟在后面喊:“老爷,国公爷,不能打啊,直儿受不了……”

  褚陶:“我今天就打死这个孽子!”

  “住手,我还活着呢,你就要打死我的亲孙子,你把我也一块打了杀了算了!”鲁老太君扑过去抱住褚直,哭了起来。

  褚直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老太君用力推开褚陶的棍子,把褚直推到二娘边儿上:“我还有几个问题问,问完了再请国公爷定夺不迟。”

  褚陶:“娘……”

  老太君:“你别叫我娘,你打杀了我的孙儿,我就不是你娘!”

  褚陶无奈,恨恨盯了褚直一眼。

  老太君问白锦:“我府里也有太医,是伺候过圣人天子的,你说我孙子中毒,中的什么毒,中毒了多长时间?你说一句假话,太医都能辨出来,我们不打你杀你,诓骗国公爷也够判你个充军!”

  白锦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糙,哆嗦道:“老太君,我说的绝不是假的,这个毒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一共就见过它一次,它发作起来很慢,症状就跟肺肿一样,哦,对了,通常还需要人不停地下毒,积攒起来到最后就无药可救了……”

  二娘听着这白锦说话暗自摇头。

  老太君眼神果然冷了几分:“那你说说这毒有多长时间了?”

  白锦一切都是据实而言,想了想道:“至少也得有二十多年了,很可能在母腹中就有……”

  “荒唐!”褚陶再也忍不住了。

  罗氏呜咽着哭了起来。

  有人想害褚直,她可不就是嫌疑最大的人。

  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到褚良跟前小声道:“打听清楚了,这白大夫前头把城隍庙苗员外的第三个小妾给治死了,也是放血。昨个儿还有个癞头和尚找上门,说他那一头烂包都是他给治的……”

  声音虽小,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锦眼珠僵硬地动了几下,扯着嗓子喊:“冤枉啊,他那小妾是自杀身亡。你家公子是真的中毒了,是真中毒……”

  老太君道:“拖出去吧。还有,这人是谁带进府里的?”

  李桂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褚直想说话,却被二娘猛地拉住手。

  老太君道:“打一百板子,唤人牙子来卖了出去。”

  李桂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哭得嗓子都哑了,却被人拖了下去。

  老太君看向二娘:“二娘,以后直儿身边你也留意些。”

  二娘笑着挽住老太君的胳膊:“奶奶,您说的是。以后我帮您盯着,保管不会再让人钻了空子。不过奶奶,您忘了今个儿是您的还愿日,要是打杀了这两个,少了功德就不好了。”

  老太君一怔,似乎刚想起来这个问题:“那你说怎么办?”

  二娘瞧罗氏、褚良都在看着自己,笑道:“我看打个五十板子也就可以了。”

  老太君望她一眼:“李桂这种人却是不能留的。”

  二娘立即道:“那一会儿我就叫人把他领走,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办好!”

  老太君瞧她机灵灵的讨自己喜欢,终是转怒为喜,对褚直说:“跟你媳妇好好回屋里歇着去,别尽惹你老子生气。”

  这也算是给褚陶面子了。

  白锦和李桂都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老太君听见响声也走了。

  二娘见褚陶要走,总要说两句送送,一抬头,褚陶正盯着自己,二娘一不留神到嘴边的话变成了:“父亲,您要进屋喝杯茶吗?”

  她说完立即感觉到背后冷飕飕的,想也不用想褚直什么表qíng。不过就刚才镇国公那想把褚直塞回他娘肚子里的模样,二娘想镇国公也不一定会愿意进屋。

  不想镇国公道:“好,我还没喝过你敬的茶,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罢。”

  褚陶这么一说,罗氏和褚良都很吃惊,不过罗氏很快笑着同褚陶进了上房。

  二娘以为褚直不会跟着进来,没想到他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

  褚陶见墙上悬挂着秋道子的凤鸣山山水图道了句“bào殄天物”,又见旁边并排挂着一幅不知名的牧童骑牛图,凝眸细看了一会儿,冷哼一声“就这也跟秋道子相提并论?也太不知深浅了!”

  褚直面色愈发冷硬。

  而那褚良自从进了这平日没有机会进来的屋子,一双眼珠子就没停过,见褚直所用之物无不jīng美贵重,丫鬟个个袅娜多姿,心里嫉恨极了,听见褚陶这么说,自然暗暗高兴。

  二娘觉得国公爷脾气有点大,她以前没留意过那牧童骑牛图,现瞧了两眼,笑道:“父亲,媳妇儿倒觉得这头牛画的挺好,你看那牛牛鼻子朝上,带着不服气儿,这种牛最是调皮,所以ròu有嚼劲,好吃。”

  褚陶听到她最后一句明显一怔,再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不由哈哈笑了起来:“你说的对。”

  罗氏不觉奇怪,这门亲事是老太君匆忙定下的,褚陶都没有过问。依褚陶的秉xing,应该是不满意才对,为什么看着完全不像?

  褚陶落座,chūn燕等奉上茶来。

  小茶盘里放着四杯茶,应是二娘和褚直一人一杯,分别向褚陶、罗氏敬茶。

  二娘、褚直跪下,一人端起一杯递向褚陶。

  二娘道:“请父亲用茶。”

  褚陶接了茶饮了一口放在一边,又接过褚直的茶,同样抿了一口。

  二娘正准备再端一杯,褚直忽然站了起来。

  “姨娘就不用敬了。”

  褚陶脸色立即变了,手拍在桌子上:“畜生!”

  褚直冷笑:“我是你儿子!”

  罗氏:“老爷你不要生气,身子要紧,直儿不认我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我……”

  褚良:“三哥,您怎么能跟母亲这么说话?”

  二娘跪在地上端着茶碗听这场大戏,猛然被泼了一身热茶,原来褚直把茶盘给掀了。

  这倒是解决了她的难题了。

  镇国公一看,gān脆把茶碗给摔了,然后怒气冲冲走了。

  罗氏和褚良只好跟着离去。

  没多大一会儿,明堂里就剩二娘一个人在地上跪着了。

  敛秋忙过来扶她起来,二娘揉着膝盖站了起来:“什么时候了?”

  敛秋:“到正午了。”

  二娘摆了摆手:“先别管我了,摆饭。”

  这时候还惦记着吃,不是应该去关心三爷吗?

  想到褚直跟镇国公对骂,敛秋不由打了个颤,这位爷,还真是敢大逆不道。

  敛秋要去传饭,忽然被二娘拉住:“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褚直自己回到了卧房,在chuáng上躺了一会儿,走出来正遇见二娘从外面进来,张口就问:“李桂呢?”

  二娘答:“刚打完五十板子领出去了。”

  褚直气的手抬了抬,又想起他根本无可奈何她,一挥袖子回卧房去了。

  二娘在后面喊:“要吃饭了。”

  褚直:“我不饿!”

  二娘还是叫chūn燕把饭给褚直送去了,结果又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

  她走到东梢间门口,就被安兰和妙菱拦住,两人为难道:“少奶奶,三爷说谁都不准进去。”

  这不跟他老子杠,倒是跟她杠上了。

  二娘想了想冲着里面道:“那行,我就不进去了,我去睡一会儿,没事也别找我。”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吱声,二娘就去书房了。

  敛秋正在铺chuáng,chūn燕进来了。瞧着chūn燕有话要说的样子,敛秋铺好chuáng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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