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厨子以后_水煮荷苞蛋【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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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娘也想到了,她比褚直更能理解jīng神状态的重要xing,但是让她嚼碎了喂褚直吃……不是生死关头她还真缺乏那个勇气。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好?”褚直忧郁地望着她。

  二娘真受不了他了,她都不知道褚直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褚直心里好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但是看到她一脸无奈的表qíng,他就是挺高兴的。

  褚直就着她的嘴把半颗花生吃了,二娘看着香炉上的燃着的香,两炷香燃完,褚直果然没什么不良反应。

  不带这样的啊……

  褚直吃了半颗花生,却不紧张,他虽然很想再试一下,不过他并不是没脑子,拿了本书坐在窗下闲闲翻着,来日方才,细水慢流。

  二娘见他没做纠缠松了口气,快步出了正房到院子里透气,刚走下回廊里,便见chūn燕带着秦冬儿从外面进来,见了她就道:“少奶奶,国公爷回来了!”

  二娘心里发怔,她又不是国公爷的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说国公爷回来了……这小厮说话好生奇怪。

  却见褚直从屋里走出来:“他回来了?到哪了?”

  二娘心里“哦”了一声,原来是褚直找国公爷,不过这对父子向来谁也不搭理谁,上次见面还是白锦挨打那次。

  “现在许是进了城了,是扇坠儿先回来报的信,因为十姨娘身子不太利索,先叫胡太医过去等着。”

  褚直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二娘觉得他心里大大“哼”了一声。

  “我去大门口看看。”褚直对她说道。

  二娘心里奇怪了一声,不过却并没有阻拦。

  不想半个时辰后,二娘听到会chūn堂门口闹哄哄的进来一群人,妙菱冲进来喜道:“少奶奶,国公爷打了一头雄鹿,还活着呢!”

  二娘出去一看,褚直袖子挽着,正指挥着人把那半死不活的鹿绑在木头架子上。

  今个儿二娘没出去,褚直没法给她惊喜了,不过她看着也是一样的。

  见二娘出来,褚直冲她招招手:“没见过吧,过来摸摸。”

  二娘踱过去,弹了弹雄鹿美丽的鹿角,心想国公爷箭术可以啊,箭she中雄鹿的眼睛,无损其皮毛。

  秦冬儿一头汗跑进来,笑道:“爷,那边九娘被国公爷骂哭了!”

  二娘奇怪,不待她开口,秦冬儿已经瞧见她脸上的好奇,解释道:“三爷带着我在大门口碰见国公爷带着猎物回来,就跟国公爷讨了这鹿,国公爷就给了。没想到九娘也打听到国公爷猎了鹿,想要回去补身子呢,跑到十姨娘那儿跟国公爷闹着分一半,被国公爷啐了一脸……”

  二娘听的雨里雾里的,问秦冬儿:“太太不知道吗?”国公府缺这一头鹿吗?国公府的姑娘为了一口吃的去跟爹闹?

  秦冬儿回道:“太太知道,太太也去看望十姨娘了。”

  二娘“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这时抬鹿进来的小厮都走了,褚直叫人取两坛酒来。

  褚直手上拿着尖刀,大家伙都瞧出他有动手的意思,却都不知道他想gān什么。

  那头垂死的雄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晃着鹿角做最后的挣扎。

  但它四蹄都被结实的绑在木架子上,褚直拍开一坛酒的泥封,倒出一小半酒后,把酒坛放在了鹿脖子下面。

  二娘看见他抓着鹿角,真担心他会被甩出去,结果却多虑了。褚直一手抓着鹿角,另外一手却很稳地割开了鹿脖子下面的静脉。

  顿时鹿血流入酒坛。

  很快这只酒坛子满了,褚直又将另外一个酒坛也放在了下面。

  温热的鹿血和酒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腥甜的热气。

  随着最后一滴鹿血流出,那头雄鹿也终于死了。

  褚直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怯懦。

  接下来褚直命人把雄鹿挂了起来,他又很利索地把鹿皮完整地剥了下来,然后示意秦冬儿把鹿皮平铺在木板上晾gān,回头给二娘做两双鹿皮靴子。

  这个时候,二娘发现丫鬟们跟自己是一样惊讶的。

  褚直余光瞥见二娘的表qíng,暗道一声糟糕,脸上如沐chūn风般接过二娘手上的汗巾子擦了擦手:“怎么了?要是老师在,肯定剥的更好。”

  沈齐山一口鹿ròu没吃着,先无辜躺枪。

  二娘顿时想起来在贵族子弟的学习中,礼、乐、she、御、书、数,既然有she,那么在打猎中,剥皮什么的肯定要学的。

  国公爷都那么擅长狩猎。

  丫鬟们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qíng。

  这时候二娘来了兴趣,她常年在青牛山狩猎,再好看的东西她看到的也是变成能入口的东西,根本不惧这血淋淋的死鹿:“你要下厨?”

  上次褚直做那个鲤鱼汤她还念着呢。

  褚直正在割鹿大腿,一条完整的大腿卸下来,二娘登时看见了属于雄鹿特有的器官。

  那么大……

  二娘立即把脸扭到一边去了。

  褚直也看见她看见了,想到自己的,眼皮不由跳了跳。

  他把一只鹿腿和一坛鹿血酒jiāo给chūn燕和妙菱,让两个人把这两样东西给老太太送去。

  二娘不好意思了一会儿,过来看时,褚直基本把鹿ròu分好了,除了一条鹿尾巴、一条鹿腿、一大块鹿里脊,还有鹿肚,别的都切割成条叫人挂起来风gān。

  “哎,你会做吗?要不我来吧?”烤个鹿腿什么的,她觉得还行。

  褚直斜了她一眼,一脸她在bào殄天物。

  褚直叫人把东西抬进厨房,只留了两个厨娘刘二嫂子和林清河家的留下帮忙。先叫刘二嫂子洗鹿肚去。

  然后叫林清河家的准备jī汤。亲自取了一把锥刀从鹿尾刀口处锥进,把血流在碗里,加少量水调匀,倒入jī汤中,慢火煮成血汤。

  这个时间褚直已经把鹿尾放入沸水中烫透了,取出去骨切成薄片。把先前的jī汤放入砂锅,加盐、香料、酒,最后把鹿尾薄片放进去,这一道清汤鹿尾就慢慢在火上炖着了。

  这时刘二嫂子已经拿了洗净的鹿肚进来,褚直却嫌她洗得不gān净,叫她用些面粉再搓两遍。

  他指点起来胸有成竹、神qíng专注,根本不像是在做菜,倒有指点江山的意味。本来就美的惊人,这么一心无旁骛,顿时那周身的光环qiáng光闪烁,bī得二娘不敢直视了。

  厨房里虽然没有声音,包括褚直在内都在忙活着,二娘不由轻轻扯了扯他:“有需要我做的吗?”

  褚直还没见过她眼巴巴的样子,想了想,倒真有一件事qíng非常适合她做。

  “把这块ròu反复捶打,直到把它打成泥。”

  好好的ròu要打成泥,二娘觉得làng费,但又想知道褚直想做什么,不好吃以后就又借口阻止他这么做了,所以她极为配合地对着那块ròu捶了起来。

  鹿肚洗净后,加香料与盐腌渍后。这时二娘才看见厨房的后面还连有一间小屋子,进去一看里面有个烤炉,一个烧火丫头正坐在那儿烧火。

  等没了明火后,褚直就把鹿肚切片放在铁箅子上,关闭炉门进行炙烤,这就是今天的第二道菜炙鹿肚了。

  二娘回来偷偷问褚直:“你怎么会这些?难道也是沈大家教的吗?”她忽然觉得褚直也许不是心血来cháo,这些菜可能会很好吃。

  褚直正在切割鹿腿ròu,见她两眼都是怀疑,很想伸手弹她脑门,但手上都是油只好作罢。

  “知道什么是天才吗?我就是。”

  二娘真没想到他还这么幽默,撇了撇嘴,继续捶那块ròu去了。

  褚直却陷入了回忆之中,他这当然不是天才,而是很快褚陶的儿子们就要开始争夺花月楼的继承权了。褚陶昏庸,非要把属于他的花月楼jiāo到褚渊的手里。虽然前世的自己觉得罗氏有恩于自己,却也不甘心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所以qiáng撑着病体,跟褚渊、褚飞、褚城、褚良、褚寒来了一场公平竞争。比赛非常简单,就是谁的厨艺高谁继承花月楼。

  他的厨艺就是在那个时候磨练的。当然最后他输了。

  但是,他相信如果自己有个好身子,最后的结果一定会不一样。因为他虽然不是天才,却是褚家距离天才最近的一个人。他这条舌头不能吃的东西多,却完全不妨碍他能jīng准地分辨出每一种味道;他的鼻子也一样;还有他的手,如果需要的是两粒花椒,他绝不会多捏一粒,这是一种天生的直觉……褚直不由想起了那个对他慧眼识珠、帮助过自己,最后却被他迁怒,赶出褚家的人,他看向厨房,厨房里却只有刘二嫂子几个人,现在他还不能把那个人光明正大的放在这里,还需要再等几天。

  思绪拉回,鹿腿ròu已经去掉血水了。褚直打算用葱、姜炝锅,发现八角没了,往外叫了一声,让秦冬儿去大厨房拿些八角过来。

  不一会儿秦冬儿就揣着八角回来了,褚直看了一眼,叫秦冬儿拿一半给磨成粉。这边他亲自掌勺炝锅,加入盐、酱、八角、香叶,然后把鹿ròu入汤煮熟。

  二娘瞧他一身华服拿着勺子,丝毫不减风度翩翩,再看自己身上溅满了ròu泥,对着那块里脊ròu一阵猛捶。

  褚直趁着煮ròu,过来检查她的成果,见已经烂成了ròu泥大为满意。

  二娘不由问:“剁碎不就完了么?为什么要用捶的?”这些个贵族真是难伺候啊。

  褚直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口感不一样。被子是棉花做的,为什么你不直接盖棉花?”

  这一样吗?小孩儿还教育上她了,一会儿不好吃她用这盆ròu泥给他做个面膜!

  二娘看着褚直净了手,往ròu泥中加入盐、胡椒粉、茴香、八角粉、葱丝、酒,腌好后就那么抓出一团,在手里捏把捏把摆在盘子里了。

  “生吃?”闻着挺香的。

  褚直又斜了她一眼,施施然地端着盘子去里面了,原来是烤。

  回来时鹿ròu已经煮熟了,褚直捞出鹿ròu切片。他切的不是很均匀,因为他刀工不行,双臂缺乏力量,不过喂二娘,她肯定也没那么讲究。

  大锅已经开了,盘子上放了菜心,切好的鹿ròu放在上面,加入葱、姜,等汁焖出就大功告成了。

  二娘一个转身,褚直已经洗净了手。gāngān净净、清风明月般地站在厨房门口,等着她一块出去了。

  人家又割鹿ròu又掌勺,她捶了一块ròu,就搞得跟个泥猴似的,二娘心qíng顿时不好了。

  就算二娘觉得褚直已经很gān净了,褚直回去还是先洗了个澡,除了要去烟火味,当然还有点别的打算,所以选的里衣都是熏的最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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