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终于起身准备去试镜。
蔡斯年把自己放在一个求职者、求教者的位置,被求着的人自然chūn风得意、喜笑颜开。我客气,你也客气,两人就能你来我往,相处友好;如果我客气,你却不客气……只好打你个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叫你明白什么叫给脸不要脸!
两人有说有笑地下了楼,是良xing循环的第一种qíng况,不必大动gān戈,甚好。
河希礼在后面看着,摇头,心想:这人成jīng了。
蔡斯年笑着转头找他,正听见河希礼心里那句玄幻主题的评价,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吓得小河同志赶紧念《般若波罗密心经》辟邪。
没过五分钟,蔡斯年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上楼时坐得直梯,没看见这一层整个掏空,是一个大空间,里面坐着好几排小鲜ròu,站着还有几撮,一边有一长牌排评委席一样的桌子,坐着几个人,正在审视一个人跳大神。
那人先是如同狂风里的狂犬病人一般扭动,又如翻身农奴得解放一般跳跃,最终仿若西子捧心,吭的一声跪在地上,最终如同把膝盖跪掉了一般扑倒在地,英勇就义,如同死去的巨型鱿鱼,黏糊糊地瘫在地上,不动了。
评委席上一排小眼睛和小眼镜jiāo头接耳一番,对那人说:“很有表现力,回家等通知吧,下一个!”
那人好不容易爬起来,瘸着腿走了。
“这是在gān嘛?”蔡斯年惊恐地问河希礼。
河希礼表qíng很尴尬,艰难地说:“似乎是在……试镜。”
☆、第23章 活着不好吗
蔡斯年:好啊你个霍夫曼,老子又不想演了!
他又看向霍夫曼,只见霍大导一双朦胧、天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心想:副导演怎么搞了这么多人来?!天哪,小蔡看见这些要怎么想!
霍夫曼脾气古怪,之前还想整一整蔡斯年,让他跟别人一起试镜,也杀一杀他的锐气,结果聊完之后只觉得满心欢喜,对他喜欢极了,一点也不想整他了,却没想到场面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们三人走进来,所有等着试镜的演员全都如同见到领袖一般涌过来,仰着花儿一般的小脸,热诚地喊着:“霍夫曼导演,霍夫曼导演!”生怕被人挤到后面去,不能被导演的视线临幸。
当然,他们也看见了蔡斯年。
‘蔡斯年?他不是演不了被霍夫曼导演换了吗?’‘哎呦,蔡大牌也来试镜了,老天爷啊,就他那演技,当着这么多人出丑真是出大发了!’‘肯定是被换了还死乞白赖抱霍大导大腿,给霍夫曼导演玩屁股了吧!’‘*狗!坐台鸭!这导演也够有品位的!’
一大片心声随着乌压压的目光传到蔡斯年心里,他一阵头痛,觉得这些人真够恶毒。
霍夫曼拉着他,想说:我们去别的地方试镜。但是被围住根本走不开,声音也压不过众人。远远的,副导演和编剧看见霍夫曼,立即赶过来,副导演见到蔡斯年,就想起霍大导之前说要整整他,编剧倒没说什么,热诚执行命令的副导演高声喊:“蔡大明星来了!来!快来试镜!先让你试,让这帮小演员们都受受教育!”
小演员们一致起哄:“我们要受教育!”
霍夫曼手忙脚乱,河希礼额角上青筋跳动,蔡斯年面无表qíng,只觉得很无语。他一方面觉得没必要自找苦吃,人家都对他没有好想法,根本不尊重他,还非要上前凑,一方面又觉得有些不甘心。他听见这些人在心里叫他“pào架子、脑残男、没演技帝、耍大牌、烂花瓶”,越听越觉得冤:我招谁惹谁了呢?
得到了人家的躯壳,自然要承担人家的身前事,说到底都是穿得不好。
副导演的手穿过层层小演员,抓住蔡斯年,把霍夫曼连连摆手当成了让他赶紧整人,于是笑道:“来啊,让我们没见识的,见识见识蔡大明星的演技,这男主角非你莫属!别害羞啊!不会是知道自己演技见不了人吧?哈哈哈,开玩笑!”
蔡斯年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副导演手一抖,生生没敢接着抓他,有点颤地把手放开了。
霍夫曼这个老别扭,昨天只表达了要整整蔡斯年,忘了表达小整完后,他大半还是用蔡斯年做男主角。而得了令的副导演本身没什么本事,是因为跟编剧有些关系,所以一开始是正导演。他想拿这片当烂片导,听说能请来蔡斯年,还觉得十分荣幸,有点想扒着蔡斯年,谁知天上忽然降下更大一条金大腿,他立即觉得蔡斯年就是狗屁,要抱就抱霍夫曼。只要跟了霍大导,自己能学到多少东西不说,往后还愁没有剧组要么?
因此为了谄媚,整一整蔡斯年的心qíng十分澎湃,这时更是斗胆肆无忌惮起来,又抓住了蔡斯年的手臂。
河希礼要阻拦,虎着脸,甩开副导演的手:“gān什么?!”却被蔡斯年按住了。
蔡斯年盯着副导演,看穿了他的一系列心理动态,觉得可怜可笑,笑道:“好,我试镜,那如果我演得好怎么办,演得不好又怎么办?”
副导演愣了,心想:就你那两把刷子,演得好才怪了,想太多了吧!
蔡斯年点头:“哦,那这样,霍夫曼导演来做评委,如果我演不好,我就失掉这个角色。如果我演得好,”他朝副导演做了个请的手势,“就麻烦您别再这样碍眼,离开我的剧组。”
副导演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蔡斯年传说中不是一个富有脑残萌的傻叉花瓶吗?说话竟然凛然带有一种气势,让他心惊了一下。
“你们,”蔡斯年不再搭理副导演,转向周围一群小演员,“我知道我在们面前演戏,你们也是很有乐子的,那我就不能白演。”
“如果我演不好,你们尽管录下来发到网上去,大家一起乐一乐,发得最早的没准还能成网红了呢。如果我演得好,”蔡斯年笑了笑,手指头点过周围一圈人,似有似无的一丝放纵,又似有似无的一丝威胁,看得周围人不由得心头一冷,觉得摸不清看不楚,又好像被寒风撩了似的,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蔡斯年拖着音慢慢说:“你们就得为我做一件事!”
周围一片寂静,好像刽子手领袖演讲,士兵们鸦雀无声,竟然是被震住了。
副导演先qiáng笑:“好啊,霍夫曼导演做评价,我来……我来给你挑演哪一段!”
他觉得霍夫曼厌恶蔡斯年,不会站在他那一边,谁知霍夫曼导演上前说:“小蔡,我们去内间试镜,外面太闹……”
蔡斯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事,这位是副导演吧,你挑,我有什么特殊呢,我跟大家一样,就在这试镜。”
河希礼简直不知道他哪里来得这么大的自信,想要阻止他。蔡斯年也不看他,只是安抚xing地按了按他的手,又对他笑了一下,那笑意像是阳光里闪烁着的剔透晶石,又暖和,又飞扬。河希礼忽然没词儿了,盯着蔡斯年,无法忽略地感受到手背上的热度,觉得脑袋里有点空。
蔡斯年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副导演心想‘你要作死就别怪我真让你死’,拿出试镜的剧本,翻出最难的三段,本想让蔡斯年自己选一个,后来想了想,说:“鉴赏蔡大明星的演技,机会难得,这里有三段最有意思的场景,不如都演了,怎么样?”
☆、第24章 打脸的乐趣
蔡斯年接过来看了一眼,霍夫曼也凑上来看,当下就在心里骂副导演,笑容也有点冷:“这么仓促,你让他一下演这三段?要我看……”他想指相对简单但又很有趣的一段,蔡斯年朝他笑了笑:“没事的,副导演挑得好,就这三段,我挑战一下。”
他话锋一转:“但是一段是一段的条件,三段是三段的条件。我一段演得好,您退出剧组,我三段都演得好,您是不是得退出娱乐圈啊?”
副导演心下一惊,又赶紧镇定心神:这三段功力深厚的演员都没有让霍夫曼导演满意的,就凭他……?!
副导演也装作开个玩笑:“那这三段,你要是有一段演不好,你也得离开剧组吧?”
蔡斯年很认真地说:“当然。”
霍夫曼的脸愁成了一枚老核桃,徒劳地“哎呦哎呦”了几声,却没人搭理,河希礼见状上前问他:“很难?”霍夫曼苦得皱纹都红了:“他演不了的,逞什么qiáng呢?这下我怎么办,剧怎么办?”河希礼心一下揪起来,看着蔡斯年往场中央走,很想把他抢回来,扛回家去。
一瞬间,他想:算了,不要面子了,上去把他拉走吧。但是刚才蔡斯年那个笑容又出现在他眼前,带着莫名的安抚和自信,令他犹豫起来。他想:这个剧会很难演吗?不就是黑色喜剧,不会难吧。
可他是看过剧本的,他知道,能演出来,还演得能让人信服,不会不自然,不觉得是抽风,那简直非正常人所能胜任。
‘大不了不要这个剧了!’他痛彻心扉地想,心疼那三成的分红,也心酸后续一定会出现的各种黑料新闻。
副导演高声道:“第3场,第14场,第21场,试镜开始!第3场准备!”
一听场次,旁边云里雾里的小演员们一下暗暗沸腾了,他们都知道这是最难的几场戏,要么想着‘蔡斯年算是完了’,要么想着‘副导演果然心狠手黑’,有的笑得花枝乱颤,有的得意得鼻孔朝天,仿佛蔡斯年已经是败倒在地的一条死狗,可以让他们随意踩,随便吐唾沫。
蔡斯年反复看了几遍剧本,刚好,是他刚才跟霍夫曼探讨过的,他回忆了一下,又心想:正好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演戏,如果演不好,就不走这一行,还是去当救国救民的苦bī警察!
他想了想自己看过的剧本,想了想名字长王子这个人,闭了闭眼睛,想:我是路德维希?德?圣?迪卡拉扬。
一瞬间,另一个人的生平和经历灌入他的身体,就如他过去在各种场合,看过了人间百态,又自然地成为百态人间一样。他那些骗人、诈人、忽悠人,伪装成这样,伪装成那样,变色龙一样的本事,自然而然地带着另一个灵魂服帖上他的头脑,一睁开眼睛,他几乎要喊:“你们是谁?我在哪里?侍卫,侍卫,护驾!”
前qíng提要是这样的,在剧本的设定中,路德维希王子的母亲地位低下,路德维希王子自己身上生疮,不为国王所喜,又被兄弟排挤,偏偏认为自己宇宙第一帅,日日在小黑塔中自娱自乐,剧本的前几集都是王子卖蠢。
每个王子都有一个jīng灵,路德维希没出息,他的jīng灵也好吃懒做。这一天是国王的寿辰,路德维希摘了一朵花,说这是天地第一神花,又卖了一会蠢,然后说一定要带着这花出去散步,让它汲取日月之jīng华,jīng灵只好发挥能力跟着他胡闹。于是王子穿着花哨,带了个夸张面具,欢天喜地、神经兮兮地潜伏到了国王的宴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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