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荣见他这反应，眼底有了些喜气，他顺着竿就往上爬，“哪个小护士见了我会专心的教我那些？”
“臭美。”陆衍扯了扯嘴角，他盯着小奶猫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伸了伸手。
李幼荣便立马把小奶猫抱给他。
已经熟睡的猫在陆衍怀里蹭了蹭，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温度，陆衍的身体又止不住的发抖。
qíng绪上来就是那么一下的事。陆衍颤抖着摸了小猫那并不油滑的毛，含着眼泪哽咽道：“这猫真丑……”
李幼荣吸了吸鼻子，展开眉眼笑了一下，“我倒是觉得长大了会很有气势。”
陆衍抱紧小猫，吸了口气，虽然他百般压抑，但那越来越沉重的呼气声却还是bào露了他的qíng绪。打了个哭嗝，陆衍把脑袋埋进自己臂弯里，断断续续的说：“那你一定，一定要让她每一餐都能吃饱饭……不要让她受苦，更加要好好的教她，不要随便跑出去吃不该吃的东西。尤其是，尤其是jī骨头……”
李幼荣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他努力想维持的qíng绪还是没有崩住。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感受了，李幼荣伸手揽过陆衍，十分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
不管生活里发生了什么，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第72章 初闻保底发行
小奶猫长得快，再加上乔卓的jīng心喂养，不过一个星期的功夫，他看起来就跟别的同龄猫差不多了。
趁着没戏拍的空档，李幼荣拉着不怎么qíng缘的陆衍去给这只被命名为【胡椒】的小家伙去打疫苗。
也就是这个时候，两个粗心的老爷们儿才从医生的嘴里得知胡椒是公的这个事实。
李幼荣摘下胡椒头上的粉色蝴蝶结，只觉得有些尴尬。
陆衍则是更加嫌弃胡椒了。
“我不想要儿子。”
这种一本正经的像夫妻间讨论生育问题的语气，着实让李幼荣不好接。
跟小米不同，胡椒不仅活泼，而且凶得很。见到不熟的人过来，首先就是一顿嗷呜嗷呜的吓唬，近身后就直接伸了爪子去挠。他也不知道是串了哪个品种的基因，没事就喜欢往李幼荣身上爬，然后坐到他的肩膀上，用一种独属于猫科动物的王之蔑视，斜睨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刚被龚在荷调到李幼荣身边做助理的程潇潇就这么被吓唬过。
作为也是被鄙视的大众之一的陆衍就曾经评价：“真的是丑人多作怪，猫也一样。”
胡椒当时似乎是听懂了，当场就张大嘴，朝他龇牙咧嘴的嚎。
陆衍一气，直接把胡椒从李幼荣肩膀上拎下来，跟他较真道：“你还给我吼？有这么对爹哄的？”
在旁边泡着奶粉的李幼荣就笑道：“那也没见过哪个爹嫌弃儿子丑的。”
其实胡椒那么能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陆衍每天发呆伤神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月中的时候，李幼荣跟剧组请了三天的假，原因是《对不起，谢谢你》的成片出来了。
把胡椒丢给陆衍照顾，李幼荣带着人就飞回了燕京。
跟之前剧本那事儿一样，洪飘把片子剪完过审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幼荣，李幼荣也是整个剧组里除她之外第一个看到成片的人。
片子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好。洪飘见李幼荣看完后通红的眼睛，便也没问好不好，只是说：“我打算在五一的时候上映。”
李幼荣皱了皱眉，“就半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太赶了？”
洪飘叹了口气，“咱也是没办法，要是6月上映，就赶不到7月的飞燕奖了。”
一年一度的飞燕奖，只评选前年7月到当年五月间上映的片子。这么些年来，有多少导演为了这个奖不得不放弃6月的小高峰，而跟着大部队去5月的修罗场上争个你死我活。
李幼荣沉吟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冒险，“要是观众不喜欢，咱们这个电影就连水花都没有了。”
洪飘咬了咬牙，然后毫不掩饰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李幼荣，说句实话话，我想拿奖，我想冲奖，不管怎么样，我拼死都要挤进飞燕奖的颁奖现场。”
李幼荣瞥了她一眼，“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我要出名，我要赚钱，我要慢慢的爬到最顶端去！”洪飘的眼睛里，燃起了以前从未有的野心，“你和苏老师都说，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任何事都不可能随心所yù。所以我要站得很高很高，等我能够一呼百应的时候，我就去拍我自己喜欢的题材，选我觉得合适的演员……让那些曾经对我指手画脚过的人见鬼去吧！”
洪飘这是开窍了。虽然这些有点太过功利，是李幼荣从来都不会去想的事qíng，但也不代表他会去反感什么的。他点点头，然后关心的问：“那你找好发行方和院线了吗？”
说到这个，洪飘整个人眉飞色舞的，“找到了，我们约好的今天下午面谈。”
“这么顺利？”
“其实大部分都是苏老师的功劳，要不是他帮忙介绍……”
李幼荣知道苏北有意提携洪飘，也没点破。转而一想，洪飘一个女孩子，单独去赴宴还是有些不太好，出于安全考虑，他主动开口道：“要我陪你去吗？”
“好啊。”洪飘眼睛一亮，“那样再好不过了。”
有李幼荣在身边，洪飘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量。
下午既然要谈生意，那洪飘自然就不能穿那套运动服了。她难得打扮了一下，然后带着李幼荣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与发行放约见的地点。
那是一家酒店的会议室。
李幼荣进门后，就愣住了。
他的视线与坐在首位上的龚在荷撞了个正着。
看了看洪飘，李幼荣还是没有把已经到喉咙口的那句“姐”喊出来。
跟着洪飘坐好，李幼荣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洪飘站起来给这两个装模做样的表姐弟互相介绍，“龚总你好，这是我们电影的男主角李易铭。李易铭，这位是华伟发行的龚总。”
李幼荣站起来朝龚在荷点点头，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的脸色就有点不太好。
龚在荷也是满脸的尴尬，她有些不悦的对洪飘说：“我并没有听说你会带着主演过来。”
洪飘打了个“哈哈”，装作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我这儿也是临时决定的。”
龚在荷看了看把脑袋撇到一边，似乎是在闹别扭的李幼荣，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朝秘书伸了伸手，拿过文件直接开始跟洪飘谈合作的事。
“我回去跟项目组开过会后，一致决定，给洪导您的这部片子采用保底发行。”
没有听说过这个概念的洪飘楞了一下，但为了不露怯，她还是不懂装懂的gān笑了一声，“可，可以啊。就是不知道是怎么个保底法？”
“现在这个片子的整个所有权是在您的手里吧？”
“是的。”
“那就好办。保底发行也可以说是票房保底，是发行方对于制片方的一个票房承诺。就是在电影上映前，发行方对这个影片进行票房预估，制定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价格……”龚在荷说到这里，看见洪飘眼神有些迷迷瞪瞪的，便直接给她举例道：“简单的说，就是发行方用多少钱买你这个片子，然后在上映后，不管赔损，风险都由发行方承担。”
洪飘舔了舔有些发gān的嘴唇，好好理解了一番这个话，才攥着拳头问：“就是说，您一百万买我这个片子，然后电影上映如果票房超过一百万，后面赚得钱归您，如果票房没有超过一百万，亏损也由您承担，然后我不管如何，都能赚到一百万，是这个道理吗？”
龚在荷点头，“差不多。”
洪飘回头看了李幼荣一眼，她内心的激动从她颤抖的双手就可以看出来。她捧着手边的茶杯，一边往肚子里灌水一边考虑得失，想了半天后，她才开口问：“那，那您这边打算给我们多少保底？”
“一千万。”
龚在荷话音刚落，李幼荣就“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电影史发展到06年，还未出现过过亿的票房。此时的一千万，文艺片的一千万，简直就相当于后世的一个亿。
不是李幼荣对自己片子没有信心，而是他们真的做不到。
没有大牌，剧qíng还那么小清新，而且还在僧多粥少的五一档期上映，能赚个百来万就很不错了。现在龚在荷居然还说出一千万保底发行的这种话……
李幼荣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把话收回去。”
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生怕李幼荣被发行惦记上的洪飘用力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喂，李易铭？”
龚在荷把手里的笔放下，看着李幼荣说：“怎么收？”
“我怀疑你们公司的市场调查没做好。您还是重新回去再开一次会后再来跟我们谈吧。”
龚在荷问：“你觉得我是因为你的关系才对这部片子上心的？”
李幼荣说：“不然你刚才看到我的时候心虚什么？”
龚在荷顿了一下，哑然失笑，“好吧，我确实是因为你的关系才看中这部片子的。但是你相信我，我不仅是你的表姐，也是一个商人，我要是想给你送钱，直接给你不就得了？我是真的觉得这部片子有潜力才会这么做的。”
不小心知道什么不得了的消息的洪飘瞪大了眼睛，坐在椅子上动都不敢动了。
李幼荣看着桌子上自己的倒影，叹了口气。他回头，看着龚在荷说：“姐，你真的觉得咱这部片子值一千万？”
“一千万算什么？姐这次要赚一票大的。”龚在荷一边说，一边把合同拿出来推到洪飘面前，“洪导，没什么问题您就在这里签字吧。签完后，立马给你帐号上转钱。完了只需要您配合一下影片的后续宣传，别的什么的，就都不用您cao心了。”
洪飘看着自己面前的合同，咽了咽口水。
“您要是对合同有什么不放心的，可以问问我身边坐的那位法律顾问。”
“没有。我，我可能目光有些短浅，但是我真的觉得一千万已经很多了。”洪飘抓着笔，回头问这李幼荣说：“李易铭，那什么，我签了哈。”
李幼荣看了一眼龚在荷后，叹了口气，“签吧。”
洪飘便大笔一挥，快速的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式两份，盖完章后，龚在荷把合同给了洪飘一份，然后一脸微笑的对她说：“洪导，我跟弟弟有话要说，你能……”
不用龚在荷说完，洪飘立马带着东西跑出去，“李易铭我在外面等你。”
等门关上，龚在荷走到李幼荣身边坐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跟表姐发脾气了？”
李幼荣低头，晃了晃脑袋，“我只是有些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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