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如果这个老人家是桂叔叔,那说不定……他真的是武景!既然我可以重生,说不定武景也……”武月着了魔一般顶着武景的背影,直到毛微微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可是你弟弟不是车祸去世的嘛?你家里人还给他举行了葬礼,即使他灵魂重生了,又怎么会还是原来的样子?”毛微微皱着眉头分析道。
武月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再接话,只是凝神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
“桂叔叔,之前和您说的东西……”武景说。
“呵呵,东西自然是在的,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一份旧文件啊?”桂叔叔说话慢斯条理,听上去很有官腔的感觉。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只是我这么多年在国外,一回来就发现家里……爸爸妈妈走了,连哥哥也不在了……如果我能早点回来……”武景说着说着声音里有了哽咽,他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qíng道,“我只是想拿点东西回来做个念想。”
“哦……是这样啊……”桂叔叔拖长了声音道,“当年你父母可是很郑重的把东西jiāo给我的哪……”
武景楞了楞,随即一笑道:“桂叔叔,我知道这些年托你保管这些东西辛苦你了,这里是五千美金,我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去换成人民币,只要您把东西给我,还有五千。”
桂叔叔明显一愣,伸手接过武景推过来的白色信封,嘴上却说着:“你这孩子真是的,我和你父母这么多年朋友,还说这些真是见外了。”
武景哈哈一笑道:“不如这样吧,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去您家拜访您,就省得您再跑一趟了怎么样?”
“这样……也行。你记个地址……”桂叔叔将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快速地说了一个地址,接着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准备起身离开。
事到如今,武月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对方就是自己的弟弟武景。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心脏狂跳的声音似乎隔条街都能听到。
“微微,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去跟他想认?”武月抖着手抓住了毛微微问到,眼睛里已经堆满了泪水。
“你打算以什么样的身份和他相认?武月还是陆许?”毛微微一句话将武月从激动的心qíng中拉了回来。
“我……”武月咬了咬嘴唇,双手合十使劲地搓起手指来。
如果自己就这样冲上去说自己是武月,会被武景当成神经病吧?可是武景他死而复生,不也是一件奇迹吗?说不定他能理解呢?又或者……
“微微,我并不记得武景出车祸的qíng景,甚至都没有参加他的葬礼,我并没有亲眼看见他死。换句话说,或许只是我爸妈骗了我,武景或许根本就没有死……”武月越说越激动,他猛的站起身道,“我要去问问……”
然而他身后,武景他们坐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
武月慌忙抬头去看,只见咖啡厅的另一个出口,武景和桂叔叔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街角。
武月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坐回了椅子上。那种感觉就像是提心吊胆准备了很久的考试,结果临到头了老师说考试取消了……放松又失落。
“你不打算去追?”毛微微看着武月复杂的脸色问到。
“算了,或许,我该再查查清楚……”武月盯着已经没有人影的街角,神色落寞。
这天下午,他一个人踏进了邱继宇的侦探事务所。偌大的事务所里,依旧只有老邱和田休两个人。
大概是最近没有什么业务,两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无聊。邱继宇正一个人研究国际象棋,而田休却清空了办公桌,小心翼翼地放着多米诺骨牌。
“来啦。”田休眼睛不抬地跟武月打招呼。
武月小心翼翼地走到办公桌前,深怕自己喘气重了点就能让田休功亏一篑。
田休憋着气放好了最后一块骨牌,兴奋地一击掌道:“终于好了!”
武月不自觉地跟着他舒了一口气道:“现在怎么办?”
田休奇怪地撇了他一眼道:“当然是要把它推到啊!”说着一伸手指就要去推。
“等一下!”武月见状大喝一声,吓得田休保持着一个弯腰伸手的姿势僵在了空气中。
“怎么了?”田休以为出了什么事。
“要是推到了这一块,所有的牌都会倒掉的……”武月搓着手指道。
田休的嘴角抽了抽道:“倒了就对了,这就是多米诺骨牌的意义啊!”
“可是倒完了它会变得乱七八糟……”武月不安地看着桌面。突然,他灵机一动,从一边拿起了装骨牌的盒子,然后轻手轻脚地捏起最后一块牌,像是放什么易碎品一样放了进去道,“不如我们一块一块把它们收好吧!看,这块牌上画着红色的点,我们来仔细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和它一样的牌了!”
田休无语的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看着一个人玩得开心的武月,有种想去死一会儿的感觉。他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邱继宇,委屈地转了转眼珠,突然一直窗外道:“陆许你看!”
武月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什么?”
田休趁这个机会猛的一伸手推在骨牌上,只听“哗啦啦”一片响,骨牌以一种摧枯拉朽般的气势迅速倒了下去。
“啊!不要……”武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却已经来不及抢救,只得眼睁睁看着骨牌倒地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骨牌倒下去,渐渐显露出一个图形来,田休突然大叫一声道:“啊!别看!”跳起来就去捂武月的眼睛,但是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武月明明白白地看见那图形组成几个字――
邱继宇,我爱你。
田休涨红了脸,他刚才光顾着纠结这骨牌该怎么推到,却忘记了自己已经把邱继宇给推到了!
“咳咳。”老邱终于憋不住了,清了清嗓子道:“那个……陆许,你这半年去哪了?”
武月尴尬地转头不去看那几个字,留下田休手忙脚乱地收拾,自顾自和邱继宇聊了起来。他简单说了自己和叶幸这半年的经历,渐渐就说到了今天和毛微微在咖啡厅遇到的事qíng。
他自然是不能说自己是武月,只说桂叔叔是以前的熟人,觉得这事有蹊跷所以希望邱继宇帮忙调查一下。
邱继宇慡快答应,然后关心地问到:“怎么样,你和叶幸还好吗?他最近很忙,估计冷落你了……”他提起叶幸,极像是提起了孩子的父亲。
“嗯,我知道他很忙。我们每天都有通话。”武月的脸色黯了黯,然后勉qiáng一笑道。
邱继宇看了看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从事务所出来,武月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回了公寓,走到家已经是天色偏黑了。他现在房门口叹了口气,磨蹭着掏出了钥匙□□锁孔,门后,大概又是那吃人的寂寞。
然而一推开门,没等武月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就被拦进了一个怀抱里。
☆、第五十四章 大义灭亲
第五十四章
武月吓了一跳,但是鼻息间熟悉的味道让他顿时安稳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武月的声音闷在叶幸怀里,竟然有种吃醋的小媳妇的怨怼。
“想你了。”叶幸的声音是说不出的疲倦,他将武月稍微拉开,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武月微张着唇任他掠夺,两个人的气息渐渐都混乱起来。只是一个多星期没见,两个人竟然像是分开了很久很久,无论是心还是身体,都叫嚣着想要对方。
叶幸在武月的唇齿间流连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哑着声音在武月耳边轻轻道:“去卧室吧。”
武月迷糊地点了点头,带着一脸cháo红跟在他身后……
一番云雨之后,武月轻轻地将头枕在叶幸胸口,听着那平稳有力的心跳,突然就想起了武景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如果叶幸见到武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怎么了?”叶幸感觉到武月笑了,颇有些奇怪地问到。
“没什么……叶子,今天我见到一个人。”武月想着该怎么样和叶幸说武景的事qíng,却听见头顶上响起了轻轻的鼾声。他诧异地抬头,就看见叶幸紧抿着嘴唇,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哎……想要在一帮老狐狸中间幄旋,叶幸很累吧?他伸手压了压叶幸皱在一起的眉毛,脑海中又浮现出桂叔叔报给武景的地址。或许,他也可以去看看,至少,不会就这样错过武景……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叶幸就起了chuáng。武月随着他的动作醒过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就见叶幸沉默着从自己的手指上摘下一枚戒指,套在了他右手中指上,然后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道:“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武月依稀记得这戒指叶幸一直宝贝一样戴着,他知道叶幸想表达什么,心底突然就流过一阵温暖。他模糊地应了一声,就再次陷入了梦境。
等武月完全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叶幸早就离开,仿佛昨天晚上没有回来过一般。武月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自己的中指上,那里,叶幸的戒指静静地套着。
他轻轻笑了,起chuáng洗漱收拾完毕,看看时间,也快到了武景和桂叔叔见面的时候。他略一思考,决定先给邱继宇打个电话。
“嗯,我现在就去那个地方。”武月报了地址,正打算挂电话,突然听到邱继宇说:
“等一下,你确定是这个地址?”邱继宇的声音有些异样。
“是。”武月对自己的记忆力向来有信心。
“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那个地方今天早上有人报警,说是发现了一具尸体……”邱继宇匆匆挂了电话,留下满心忐忑的武月对着电话发呆。
桂叔叔的房子里,曹警官正带着手下仔细勘察着现场。他见到和邱继宇一起出现的武月先是一愣,紧接着喜上眉梢道:“陆许!你小子回来了!”
武月轻笑了一下,心底却有一丝无奈一飘而过,除了叶幸,所有人都还把他当做是陆许,唉……
“你怎么来啦?这里基本可以肯定是自然死亡了,死者贵河西六十五岁,身体不是很好,初步判断是突发心脏病。他邻居今早起来发现他家门没关,以为遭了贼,进来查看就发现了他。”曹警官粗略描述了一下。
“为什么断定是自然死亡呢?”武月随口问着,目光却在房间里来回游dàng。
桂河西就是桂叔叔了,虽然他上了年纪突发心脏病的几率是高了很多,但是死在这样的时间点,实在是让武月直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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