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耶律天泽大喝一声,“朕还有重要的事qíng命令你去做!”
“请大可汗指示!”张宏刚要迈过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连忙拜倒在地。
“蠢货!昨日已经命你围城,你不知道今天gān什么吗!”耶律天泽往门边走近两步,面无表qíng地低头说道,“城中女人、老的、小的,全都杀掉!成年男人抓起来,十个一组,一组一组带来给朕看。”
“啊?”张宏心里犯起嘀咕:以往屠城不都是全部杀掉么?这回抓男人来看gān什么?难道屠城不是为了清除宋国残余势力,而是为了某个人……张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里老大不乐意按照他的命令做了。
“啊什么!听到没有!”耶律天泽抬起一只脚,勾起张宏的下巴来,yīn侧侧道,“一个人也不能漏掉明白吗!别让朕失望!”
“是!”
“好了!”耶律天泽一脚踢开张宏,“可以滚了!”
午后,冈州城一条隐蔽的弄堂中。
弄堂两旁是人家低矮的白墙,两个身影在两面墙之间缓缓靠近,在两步之外停下。
“来了?”
对面的人点点头。
“陛下昨日收到大越传来紧急书信,已经连夜赶回去了,特意吩咐我在这里等你的。”李日道,“不过,现在冈州所有出口已经被封死了,不知你有何对策啊?”
“有。”陆瑾转身回走,淡淡道,“跟来。”
“哎……喂……”李日很想保持自己好冷的形象,好歹也是个大越国的将军!但是,遇到陆瑾这种吃好像了一万年冰块的人――只能追着他,跟在他身边走。
弄堂口,还站着一高一矮两个挨得很近的人。高的一个是昨天那叫花子,矮的一个不认识。那个叫花子换了身gān净衣服,看起来倒是还人模人样。
“小黑,怎么是你啊!”宋于明惊讶地张大了嘴,冲上前拍了拍李日的肩,“想不到我们是一伙的!”
“谁和你一伙的!”李日嫌弃地扒开宋于明的手,“你谁啊你!”
陛下被人欺负了!chūn服冲上前一把将宋于明护在身后:“你这大胆狂徒!竟然欺负……欺负我家相公!”
“啊噗……”李日不知道“相公”一词,在宋国有多个意思,只道这是“丈夫”、“夫君”差不多的意思,不禁指着眼前两个人大声嘲笑来,“原来是一对狗男男!”
听得“狗男男”一词,陆瑾脸色“刷”地一变,冷声呵斥道:“继续!”
他这明显是被惹得不耐烦了,宋于明和chūn服都识相地闭上嘴,只有李日一脸茫然地抓了抓头:“继续什么?”
陆瑾没有理会这句傻话,只瞥了他一眼:“去西城门。”
冈州,西城门
好不容易骑马到了城楼下,张宏感觉天旋地转,差点没从马上一头栽下。
想伸手捶一把酸痛的腰,又嫌大庭广众之下太丢人,只能咬咬牙,自己qiáng装淡定地从马上下来。
刚下马,便见得有一个人径直迎面走来。
“什么人!”张宏身边的随从已经将来者拦下。
“张将军。”来者只淡淡地叫了张宏一声。
那个声音是!张宏双拳瞬间握紧,飞快冲上前一把扯住那人的衣襟:“陆瑾!你还敢来见我!”
“有何不敢?”陆瑾淡淡道,“我要出城。只有你能帮我。”
“帮你?呵呵!”张宏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我会帮你出城?你是在说梦话还是在给我讲笑话!”
陆瑾微微一笑:“你自己想。”
“啐!”张宏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什么都不用想!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我劝你不要。”
“呵呵!”张宏“嚯”地抽出腰上的刀架在陆瑾脖子上,“你勾引得了大可汗还想勾引得了我吗!我对你毫无兴趣!你给我闭嘴!现在,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冈州屠城
“现在,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杀我可以。”陆瑾沉静地看着张宏,微笑道,“不过张将军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危言耸听!”他这么一说,张宏心里也虚。耶律天泽能为了他一人屠城,要是知道自己杀了他,那自己恐怕……不知道会被怎么弄死!转念一想,只要毁尸灭迹不就好了!张宏又有了底气,“我杀了你就毁尸灭迹,大可汗是不会知道的!”
陆瑾点点头:“我若死了,自然有人会替将军去报给他。信不信凭你。”
陆瑾给自己留了一手?早就安排好了人,只要自己杀了他就会有人去和大可汗告自己?怪不得他敢来!敢qíng吃准了自己杀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想到这里,张宏咬牙切齿,手下却不禁软了,“你,自己送上门到底意yù何为!”
“我说了。”陆瑾道,“我要出城。”
“哼!做你的白日梦!”张宏一手抬起陆瑾的下颌,“落入我手中还想跑得了?”
“张将军,自重。”陆瑾推开张宏的手,“要是待你们可汗来了,那我就真走不了了。不过,我一定会把张将军做过什么事都原原本本说一遍。”
“你威胁我!”张宏又握紧了手中的刀,“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陆瑾笑着摇摇头:“张将军,你何必为难自己。让我出城,于你我都无不利。不让我出城,你是要杀我还是将我jiāo给耶律天泽呢?”
“我……”张宏心底一思索,如果将他jiāo给大可汗,谁知道他会说些什么!大可汗如此喜欢他,定会将自己弃如敝屣!如果杀了他,大可汗也绝不会放过自己。放走他?呸!怎么能这么便宜这个贱|货!有了!张宏突然得意地一笑,“不如我割了你的舌头,再把你jiāo给大可汗!哈哈哈。”
“呵……”陆瑾不笑出声,点点头,“好办法。”
“不行!”张宏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割了舌头还可以用手写,自己还是要玩完。砍了他的手呢?万一他还会用脚……这简直是个无底dòng,只要他有机会见到大可汗,自己就很危险!
“张将军无法决定吗?”陆瑾道,“我想,耶律天泽已经快来了。”
张宏心里一紧,再和他磨蹭下去,恐怕大可汗真的来了!大可汗见到他自己就是真的完了!
“你快给我滚!”张宏使劲把陆瑾往后一推,示意手下打开城门,“你快给我滚出去!永远别来勾引大可汗!”
“谢张将军。”陆瑾一笑,眼神指指不远处立着的三个人,“还有我的随从。”
“快滚!”张宏摆摆手,“都快滚!”
陆瑾一走,张宏立刻命人将城门关闭,只假装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都听本将调遣,各处城门都关好没有?一个人也不能放走了。大可汗有令,城中女的、老的、小的全都杀光。年轻男子抓起来,十人一组送往大可汗处。都听清楚了吗!”张宏大声命令完,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摆手道,“分头做事去吧。”
“是!”
冈州城是日,阳光明媚。
此时战乱频仍,尽管有个好天气,大部分人依旧选择闭门不出。
只有少数人愿意选择在这样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出来走动走动,舒展一会筋骨,感受一下温暖明媚的阳光。
世界瞬息万变,没有人能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正如现在城中的百姓,不会知道一场血腥残酷的屠杀正悄悄bī近,将要残bào地夺走他们原本平静安宁的生活。
本是晴天丽日,却平地起了一声雷响!
这是张宏作为信号pào声――鸣pào为令,拉开屠杀的序幕。
不久,街道上响起隆隆的马蹄声与杂乱的脚步声,如同地狱修罗步步bī近,吓得街道上的人掉头就跑,周围居民更加门户紧闭。
掉头就跑显然也是来不及的,被拦下的人先是被要求“献宝”,拿出不够多的便直接乱刀砍死。
当然,就算拿出全身的财物,就算不少,财散尽了还是免不了被砍死的命运。
除了金银财宝,美色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调剂。丑的女人一刀便结果了,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便在街坊之中被当众qiáng|bào,然后砍杀。
铁蹄四散奔涌,所到之处,全城回dàng着森然可怖的砉砉刀声,刀下凄厉的嚎叫之声,惊天动地,充斥在每一寸紧张的空气之中。
到处尸体横陈,血污满地。有的人大大睁着眼睛,却没了手脚;有的血流满面,手脚还在微微颤动……骨ròuláng籍,遍地皆是。
街上到处是被弃的婴儿,或遭马蹄践踏,或被人足所踩,哭声撕心裂肺,却无人问津。
为了将生死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给自己一个稍微体面的死法,有人选择悬梁自尽、有人选择投河自杀、有人选择一头撞死……也有一些人对生存抱着一线希望,便藏到垃圾堆里,在身上涂满烂泥和脏物,希望以此躲开注意,但是觉罗人却不时地用长矛猛刺垃圾堆,直到鲜血从垃圾堆里汩汩如同河水流淌出来。
自北门至南海,浮尸满河,手足相枕,血流入水,化为五颜六色,就连流水都被阻塞,河道几乎被填平。血污浮于水面,血腥恶臭弥漫,到处是残缺的肢体和尸首。
天色渐渐昏暗,一些人趁着暮色选择拼死爬上城墙企图逃出城外。
张宏站在城楼上观望跳出城墙那些人,有摔断腿的,有还能一瘸一拐跑的,下令用全部she杀。
刹那飞箭如雨,城墙脚下尸体如鱼鳞般密密麻麻,堆积如山。
杀人的qíng况不错,张宏得意地一笑,走下城楼查看抓人的qíng况如何。
能抓到的年轻男子,都被十人一组捆系在一起押送到面前。当然有反抗或者逃逸的,自然还是gān脆一刀杀了。
又恐还有藏在家里的漏网之鱼,张宏便下令纵火焚烧所有住宅。
城中一片火光漫天,想来不久便是焦土一片,绝无人可幸存。张宏纵马奔驰在火光明灭堆满尸体街道上,身后士兵押送着一堆一堆的战利品和一串一串的男人,往大可汗的行宫复命而去。
☆、屠城为一人
行宫,夜
血洗过的冈州已是人间地狱,行宫却是地狱中孤立的一座天堂。隔绝了城中铺天盖地的可怖的血色火光与凄厉的嚎叫,耶律天泽的行宫安静而有序。
虽然夜色已经降临,耶律天泽却依然正襟危坐在桌案前,眼睛直直盯着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一件神圣珍贵的事物。
第一组人,十个捆成一串的青年男子被几个士兵驱赶到了耶律天泽面前。
耶律天泽对眼前一排瑟瑟发抖的人迅速扫了一眼――没有!于是,又仔细地一个一个看过去,从脸到身材――依然没有半个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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