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糖不甜_滴梦婆婆【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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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卿似乎看出了刘昭心中所想,调侃道:“唐逸那么大个人了,虽说身体差些,也用不着你如此牵肠挂肚吧?许太医不都说了没事吗?”
刘昭破天荒一次没接徐少卿的调笑,神qíng一肃:“少卿,你可有事瞒我?”
徐少卿一阵心虚,知道是瞒不住了,低头算是默认。
刘昭道:“那夜我分明伤了不甜,他不肯说自有他的骄傲,你却不该。你眼看他受了莫大折rǔ,竟还能忍得下心再看他为我奔波,讨好取信于洛王。我被蒙在鼓里,受你消息,到暖chūn阁那等地方打算与他坦诚,化解嫌隙,你又将他的自尊置于何地?”
徐少卿收起向来玩世不恭地笑脸,沉默片刻后反问道:“成大事者,岂可妇人之仁?何况他做这些又非是为了你,更多是为了嫁进寒王府的胞姐还有祥宁侯府罢了!唐彪手握京屯军,执掌京城安防,虽暂时仍得皇帝信任,但君心难测,当年侧妃娘娘本是要与太子成婚做太子妃的,最后却为何嫁给了王爷甘居侧室?知道的以为娘娘对王爷qíng深义重,可不知道的定会猜测这是祥宁候的安排。王爷娶了祥宁侯府唯一的小姐,祥宁侯府早与寒王府在同一条船上,这一,唐彪倒是不如唐逸看得开,时至今日还在勉为其难的保持中立,不参与皇子党派之争,连别人算计了自己儿子都不……”
“够了!”刘昭冷呵一声,悲愤道:“你可知不甜那夜被我所伤,他……”
“你放心,他死不了!田城如今敌友不分,他的诊断自然不如许慈可靠。许慈刚才诊脉,不都说了人没事吗?”徐少卿打断刘昭,宽慰几句又恢复调笑道:“玄廷,你不会与唐逸有过一夜,还当真上了心吧?”
刘昭刚想否认,就听徐少卿肃然沉声:“你别忘了,他除了是男人,更是你妻妾的弟弟,你未来孩子的亲舅舅。”
刘昭皱眉:“你想多了,我对他不过是愧疚与不忍,和茉儿一般当做弟弟疼爱的。你将许慈请到王府,我要亲自问过才能放心。”
徐少卿撇撇嘴:“早猜你要寻他问话,哝!后头那马车上,一会儿回了王府你想如何问就如何问。眼下西北战事紧张,朝廷不日就会出兵,我爹也从东海郡那边来,今日刚入京,我本来是去找你见我爹的,看你现在肯定没心qíng和他老人家喝酒,还是我去驿馆陪他吧,你避避嫌也好,不然又要被刘烈抓小辫子,喝个酒也能演变成密谋不轨。”
刘昭与徐少卿分道扬镳,回府细细询问许慈唐逸的病qíng。
真正的诊断,许慈自然不会在祥宁侯府说,毕竟只有寒王才算他的主子。
许慈道唐逸体寒血虚,这些都是娘胎里带出的毛病,无法根治,除此之外,并没有罹患什么不治之症,将不久于人世。
刘昭心中生疑,难道是唐逸骗他?又或者是田城骗了唐逸?
“无论如何,将田城给本王找到!”
“是,王爷!”
刘昭吩咐人去找无故失踪的田城。
而另一边,刘烈自那日在霓虹楼见过唐逸,一场意外唐逸病到今日,忽然找上他,非要提前见太子刘祁。
他一番安排之后,唐逸如愿以偿,最终竟然是刘昭借着传旨将人从东宫抱走,更与他摊牌,唐逸是寒王府的人,和他就是逢场作戏。
刘烈被人利用了一遭,却更愿意相信唐逸其实早和太子暗通款曲,刘昭和他一样,都是被唐逸玩弄于鼓掌的人。
刘祁对唐逸的特殊,刘烈很早之前有过怀疑,只是那时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太子大哥看上的是祥宁侯府的小姐唐茉,太子东宫的一堆侍妾都和唐茉有几分相似,如今看来,倒是更像唐逸的多,那些侍妾个个眉目中透着灵秀,比一般女子都要英气得多。
“听说庞离找到了?”刘烈想着,询问手下。
那人道:“是,王爷。他的尸体被人丢在了京郊一处乱葬岗,身上有shòu类抓伤的痕迹,致命伤在脖颈。”
刘烈点头。
那人又道:“王爷,庞离那日是去霓虹楼捉猫,难道祥宁侯世子养的那只猫当真有古怪?”
刘烈笑道:“你真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妖怪之说?”
“王爷不信,何故还命庞离去捉猫?属下愚钝。”
刘烈道:“父皇年纪大了,这人一上年纪就总有些怕死,对求仙问药得长生不老之事难免糊涂。本王见那庞离确有几分得道仙人的气质,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唬人的本事,没想到这么中看不中用,连个病秧子都对付不了。”
“那他的尸体?”
“堂堂洛亲王府的门客无辜枉死,自然是要报官,万一唐逸杀人手段不gān净,我们正好省了力气再对付他。”
“王爷高明!”

☆、惊马

翌日,皇驾启程前往位于京城西北百里外的皇家猎场。
皇城静肃,倚仗浩dàng。
京城百姓对这等天子威仪的大场面已经见多不惊,立在街道两侧匍匐下跪,等待皇驾走远。
刘昭银丝软甲缚身,骑马跟随在皇驾近旁,他到底没有去劝唐逸,许慈说唐逸身体无碍,刘昭便想,让唐逸出来散散心也好,而能得chūn猎伴驾的资格对世家子弟也算无上荣耀,祥宁侯府需要这样的荣耀来支撑后继乏人的凋零。
唐逸今日并没有坐马车,穿了一身月白宝蓝相间的苏绸马装,披着件挡风的斗篷,把他微微凸起的肚子也一并挡住,策马随在队伍之后。
大鹏一介奴仆,骑术比之唐逸更加不jīng,两人缀在最后,跟大部队越拉越远,身边一直跟着几个骑兵也是越跑越慢,看样子是唐彪安排来保护儿子的人。
“世子爷,咱们还是坐马车吧!”大鹏在马上晃晃悠悠,“您这样溜下去,天黑了怕也到不了啊!”
唐逸侧头笑道:“你骑得慢,我是体恤你。”
大鹏吃了一嘴憋,世子这哪里是体恤他?他后背昨日挨了三十杖,现下疼得要死,若真是体恤,才不会让他在马背上受这颠簸之苦,“世子别取笑小的了,小的挨打还不都是托了您的福?您说您好端端又招惹那人gān嘛?侯爷昨天差点没将小的打死!”
提到太子刘祁,唐逸脸上笑意瞬间褪去,“驾――!”竟是一言不发,狠狠抽了马一鞭子。
身下马驹猛然窜出,可谓千里绝尘,转眼就将众人甩在身后。
大鹏一惊,急道:“世子?诶!您慢点!”
“驾!”
“驾!”
几名骑兵紧随其后,追着唐逸而去。
眼见人都跑远了,大鹏也心一狠,“啪”!抽了马一鞭子,跌跌撞撞赶上去,却到底骑术不jīng,只能远远落在后头――gān着急。
直到此刻,大鹏才有点明白过味儿来,世子还真是体恤他呢!
放眼望去,浩浩dàngdàng的队伍马车是不少,可也没有哪家少爷是乘车的,大多都是跟在家中女眷的车旁,骑马而行。
甚至还有三五结伴的小少年,心xing活泼好动,刻意在队伍旁边绕些难走的弯路,比谁骑得厉害。
世子身体不好,以往回回chūn猎都是跟着大小姐坐车,大小姐出嫁之后,世子这还是第一次参加chūn猎,他以前没在意这方面的事,如今想来,再怎么说世子也是堂堂男子,不为自己,也要为祥宁侯府的颜面着想。
真娇滴滴的躲在马车里,别人会如何想?又如何贬低祥宁侯府呢?
“驾!驾!”想明白这个,大鹏也顾不上背疼了,急急催马赶人。
唐逸骑得颇快,身披斗篷猎猎扬起,他感觉两侧风景急速向后追去,就像一去不复返的年少时光。
没人知道当年为了能够匹敌刘昭,唐逸私下里如何苦练过骑术,那是见不得人的日夜渴慕,就是大鹏也不得而知。
大鹏至今以为,曾经自己守在侯府私家马场外的chūn光明媚,世子是在里头诗qíng画意地独享牧糙繁盛、山花烂漫的风景。
柔韧若柳、清风徐徐,祥宁侯府的世子天人之姿,学贯古今却藏拙多年,大鹏一直觉得没哪个女子能配得上他家世子,但就连大鹏也不知晓,他崇拜的世子,不仅仅文治了得,武功也并不弱。
然而再如何刻苦,也无法成为那个人的身边人。
能与刘昭一同策马驰骋,纵意猎场,这曾是唐逸少年时最梦幻的期望,但自从唐茉嫁给刘昭,他就再没来过chūn猎场。
“啪”!
“啪”!
唐逸不断抽马,越骑越快,持疆的手因为攥得太紧,勒出道道血痕。
他面色冷白,心qíng沉重,浑身泛着戾气。
苦苦隐藏了十多年的感qíng被刘祁就那样揭开,他不仅中了刘祁的计,还让刘昭亲眼看到他被刘祁qiáng吻!
所以他是为何重生?
所以上一辈子,他是为何要藏锋?为何甘愿做祥宁候府体弱多病、毫无作为,最后糙糙病死的世子?
示弱就真的是保护家人唯一的方式吗?
他死后,祥宁侯府就只剩名义上阿姊生得皇孙这一条血脉,他bī得父亲不得已投入寒王阵营,可那之后夺嫡的腥风血雨他都留给了父亲。
说到底,他堪称懦弱的示弱,也不是在保护祥宁侯府远离党争,甚至他从一开始就希望父亲支持刘昭。
他还真是一生任xing到死!
任xing地放任太子毁他婚事,不娶妻;任xing地将一个男人藏在心底,一慕经年;任xing地qiáng塞一个孩子给阿姊抚养,自己逃地彻底。
他一个男人,忍rǔ负重生孩子算什么?!
他不分昼夜刻苦多年,学了满腹学识不用又算什么?!
卑微的思慕,他连与刘昭说话都紧张地忘词,他又不是女人!
不做枕边人,难道如徐少卿那般成为支持辅佐对方的挚友兼臣下不好吗?
所以这么多年,他到底在矫qíng什么?!到底再躲什么?!在藏什么?!
五个月。
可他只有五个月了……
唐逸心中思虑凌乱,隐隐有恨!有悔!一时骑得忘行,不过一匹普通的枣花大马愣是给他骑出了千里神驹的速度和气势。
“世子!世子!”身后追赶声渐远,他充耳不闻,不仅大鹏跟不上了,就连那几名骑兵也跟不上了。
世家子弟的随行队伍自然是在皇驾之后,并且离得有些距离。
唐逸转眼骑过保护皇帝的禁军阵营,他身后的骑兵不敢上前再追,妄自接近皇驾是犯上死罪!
“什么人?!速速停下!”
一阵骚动,跟在皇辇最近处的刘昭侧头,就见有人骑马从外侧绝尘掠过。
“世子!”大鹏急切的声音远远从后方传来。
刘昭心头一跳!是唐逸?!
“昭儿,发生了何事?”皇帝的声音传出御辇,沉稳威严。
“回禀父皇,像是祥宁侯世子的马惊了!儿臣去看看!”刘昭说完,不等皇帝允肯,侧转马头就抽鞭急追。
唐逸不会骑马,惊马可大可小,若是坠马……刘昭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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