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过不惯呢?
是,的确很多人想往上爬,可是对于她来说,上面的风景并不好。
余露闭了闭眼睛,将这反问吞回了肚子里。
樱桃很快来了,余露没叫她进来,拿了gān净的衣裙自己换好,由樱桃扶着下了马车。
陈昭果然要送她去寻芳院,余露虽然知道不太合理,但是这会儿陈昭肯定没喜欢上她,所以他敢这么做,八成是听了萧睿的吩咐,萧睿或许是想关自己禁闭,让陈昭来监督的吧?
于是余露就没有出声拒绝。
甚至到了寻芳院门口,余露只走了两步就停下,等了片刻才继续往里走。
都说女追男不好,虽然是隔层纱不算难,但送上门的,或许男人就不会珍惜。就跟小说里说的一样,萧睿对于送上门的女人,没有一个珍惜的。而小说里的陈昭,也是原主余露对他不冷不热不放在心上,他才那么在乎的吧?
如果原主当时愿意跟他走,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余露不知道,但是这辈子还很长,如果陈昭喜欢上她,愿意带她走,那么不管陈昭后面对她如何,她都会感谢他的。
陈昭一直看着余露的身影消失,才扭头快速的出了府,骑马一路追去了珠翠阁。
珠翠阁里,林淑已经跟萧睿见了礼,萧睿冷淡的受了,虽没有说什么话,但却留了下来。林淑对此已经算是满意了,未婚男女,还没有任何的感qíng,萧睿在外面愿意给她这个脸面,这已经是很好的了。
她也不去打扰坐在一边茶座慢慢品茶的萧睿,带着大丫鬟明月细细的挑着首饰,比着瞧着,倒是认真。
林淑是定国公的嫡长女,生得不算貌美,但却胜在端庄柔慧。而跟在她旁边的大丫鬟明月,个子比她矮一些,生了淡淡的柳叶眉,小圆脸,笑起来的时候就又乖巧又甜,她伺候林淑也有快十年了,主仆关系格外的好。
此刻,回头瞧了一眼茶座的萧睿,明月就拉了拉林淑的衣袖口,小声道:“姑娘,别挑了,这都是进府打赏给那些姨娘的,奴婢帮您挑也就是了。王爷一个人在那呢,您去陪着王爷说说话吧。”
大炎王朝较为开放,女子偶尔出门一趟自是无碍的,而这定了亲的未婚男女,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qíng,约着见一面,踏踏青,游游湖之类,也是可以的。
何况萧睿和林淑,一个是当朝宠妃惠妃的长子成王,一个是定国公的嫡长女未来的成王妃,就算他们gān点儿出格的事qíng,大众也不敢说闲话。
林淑往那边看了一眼,却抿抿嘴对着明月摇了摇头,“王爷像是心qíng不好呢,我就不过去了,不然一会儿哪里做的不好,惹恼了他可怎生是好?”
明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主子,“姑娘!今儿个不是打听出王爷是带着余姨娘出来的吗,王爷如今都为了您把余姨娘打发回去了,您就算再是不好意思,也该表示表示才对呀!”
林淑喃喃:“表示?我,我怎么表示?”
明月无奈扶额,“我的好姑娘,这话是不能明着说,可王爷这么给您面子,您就应该感恩图报,去陪着他,伺候他才对呀。”
林淑微微一愣,接着就是摇头了,“好明月,不许再说了,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她是未来的成王妃,是要与他共度一生的妻子,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有这样的身份,她应该是站在男人身边,而不是跪在男人脚下。
萧睿给她面子,本就是应该的呀。
讨好男人的事儿,只有不入流的女人,小妾姨娘们才会做的,她,不需要做。
不过林淑也没再训斥明月,因为她知道两人身份不同,看法自然不同。明月是一个丫头,天生就需要伺候人,所以自然会把自己看低。她说那些话,其实也是为她好,只不过不得用罢了。
挑了三副不错的头面预备留给三个姨娘,林淑又选了一些花纹简单但却是实心的金镯子金戒指之类,这些都是她嫁进王府后要赏给仆妇丫头的,她娘被她爹宠爱了一辈子,对于这些事向来不爱管,她又不放心管家和姨娘,只好自己来了。
选好后回头,却发现萧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明月小跑着过去,里里外外找了几遍,最后回来时脸色就很沮丧了,“姑娘,王爷走了。”
林淑轻轻嗯了一声。
这世上的男人,像她爹那样的许就是万里挑一,她从小到大见识的家中其他长辈,亲朋家的男人们,可没有一个如爹那样的。
因而要嫁人了,她也不敢痴心妄想,她只要一个尊重她的男人,给她正妻的体面,将家里后宅的一切都jiāo给她就可以了。当然,她也一样会做个好妻子,帮他打理好家事,管好顾好姨娘庶子庶女,她就做这样一个,能相敬如宾的妻子就可以了。
……
余露回来,香梨和石榴就立刻从屋里过来了。
余露也没法子训斥她们,把人叫进屋,先就看了她们的手。两人的手都只上了药,这天太热,若是包扎了,只怕会捂出毛病来呢。只大半日的功夫过去了,两人伸出来的手,就更像是猪蹄了。
香梨稳重,笑着道:“没什么的主子,两三日就好了,不怎么疼,王爷吩咐了让打的轻些呢。”
萧睿才不会吩咐呢。
石榴却最是怕疼的,瞧余露心疼的模样,眼睛眨啊眨的,眼泪就眨了下来。香梨瞪着她,她就只好哭着跟余露摇头,“嗯,是的,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不疼你哭什么呢?
问了两人,知道只自己上了药,并没有请大夫,余露不肯依着她们,到底打发了樱桃,让她一定出去将大夫请来给两人瞧瞧。
等大夫看后又给开了药,余露也不许两人伺候,但因着天热她们回屋没有冰用,余露就gān脆道:“晚上你们就留在上房,陪我一起睡吧。”
寻芳院的冰按着分例给的,余露也怕热,但她倒是想着现代时候常听人家说的,好姐妹好闺蜜,都是可以穿一样的衣服,睡在一起过,那才叫好姐妹呢。她没有这样的体验,所以如今到了古代,可以体验一回也不错。
按理主子歇息是要有人守夜的,往日余露不要人守着,香梨石榴还争取过几回。如今余露开了口,两人自然没有反对的。
晚上萧睿回来没回来余露不知道,反正没来寻芳院,她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也依然叫厨房做了好几样凉拌的菜和着拌面吃了,不吃饭可不行,不吃饭不长ròu呢。
一直到亥时萧睿才醉醺醺地被陈昭扶着下了马车,他喝醉了自己走不稳,崔进忠年纪又大了扶不动,于是陈昭只好扶着他进内院。
谁料一路走到萧睿往常起居室的门口时,他却忽然不肯进去了,手从陈昭背上拿开指向外边,迷迷糊糊的道:“寻芳院,去……去寻芳院……”
陈昭看向崔进忠,崔进忠叹气道:“走走走,送去寻芳院!”这位爷要说什么时候最难伺候,那就是醉酒后了,现在他既然自己要去寻芳院,那刚好,送去寻芳院。
余露都睡下了,结果被院子里的喧闹声吵醒了,醒来香梨石榴也没有睡在chuáng上,她迷迷糊糊地穿着一件白色略微透明的改良睡裙下了chuáng。结果走到外间,就瞧见崔进忠在前引路,陈昭和樱桃扶着萧睿在后,而香梨石榴跟着,几人就这么跟她迎头碰上了。
崔进忠最先看见余露,当场就是“哎哟”一声,捂着眼睛转了头。陈昭一抬头,就也看到了。
女子长发披散,一张雪白的脸上带着些茫然,水润的眸子在看到众人时蓦然睁大。他忙不敢再看,可是视线往下,看到的却是白的透的裙子下那隐隐能瞧出的大红肚兜,上面似乎还绣着鸳鸯戏水,而再往下,则是若隐若现不盈一握的纤腰。
陈昭只觉得心里有个什么地方狠狠动了下,他qiángbī着自己扭转头,看向身后的香梨和石榴,“送往哪里?”
香梨忙道:“里面,里面chuáng上。”
无奈萧睿一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她和石榴伤了手,余露跟面捏的人似得樱桃又太小,这没有陈昭在,她们根本弄不动。
把萧睿放到chuáng上,陈昭就快速走了出来,瞧着余露揉着眼睛也往里走,他忙闪向了一边。
余露已经回过神来了,和陈昭擦身而过的时候,不由得就看向了他。
第二十章
“不是说,王爷今日傍晚就要离开京城的吗?”余露问向陈昭,难掩心头对萧睿醉醺醺过来的讨厌以及他没走的诧异。
陈昭不敢看她,眼睛低垂着看着面前的地面,却不料,看到了一双趿拉着家居绣花鞋的脚。素面绸缎做的鞋面,上面绣着小朵的兰花,大半脚背露在外面,还有细细的雪白的脚脖子……
陈昭听见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飘忽了,“王爷临时有事,因此就推辞了,改为明日再走。”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把人送到我这里来?
还是个醉鬼!
崔进忠在里头,余露不敢表露出不满,只是瞧着低着头看都不看她的陈昭,哀怨极了。
陈昭觉得鼻端有着似有似无的香味,是他再不曾闻见过的味道,他待不下去了,匆匆弯腰对着余露施了一礼,告辞的话都没敢说,就这么退了出去。
余露无奈地进屋。等到发现崔进忠的视线在躲着她的时候,终于后知后觉地低了头,好嘛,自己今儿的打扮,在现代那都是有些保守的睡裙了,可是在古代,好像是过份的!
陈昭不敢看她,应该是因为这个吧?
之前在马车里,包括一路走回寻芳院的路上,他好像没有这样过呢。
崔进忠也不看余露,弯腰小声的道:“余主子,王爷就jiāo给您了,奴婢退下了。”
总不能留崔进忠这个老太监在她屋里伺候萧睿,余露只好大方的挥挥手,允他走了。
香梨石榴伤了手,余露又不愿意伺候萧睿,于是就把已经躺下的樱桃和两个三等的余露都不知道名字的小丫头叫了来,三个弱女子搬不动萧睿,余露便只叫她们给萧睿擦了脸擦了脚,臭烘烘的衣服脱了拿出去也就是了。
萧睿在,香梨和石榴就不能继续睡在屋里了,余露自也不乐意和他挤一张chuáng,于是等樱桃给萧睿盖好了被子下去后,余露就没管他,起身去了碧纱橱那边的罗汉chuáng上,想着将就一晚算了。
夜渐渐深了,余露早已沉沉入睡,可是千工拔步chuáng上的萧睿却因着喝了太多酒,而难受醒了。
渴,嗓子如同冒烟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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