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重生]_谢亦【完结】(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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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定北奇怪:“素来都说苏营卫长为人刚正,怎么如此教子无方?”

这次是贾家铭回答道:“苏营卫长是四年前才坐上如今的位置的,恐怕那时候……疏忽了。”

这话已经不是暗示了,想必当时苏营卫长忙着争权夺利,妻儿都没jīng力管,后来有了时间也晚了。所谓三岁看老,要从根本上改变苏东海的品xing,难。

楼安康:“我看营卫长齐家的功夫实在不怎么样,否则又怎么会因无子与发妻和离。”

单就这一件事,楼大少对此人的感观便差了三分。

从西郊回来,朱定北先下了马车,宁衡追出来jiāo代了一句:“明日到我府上住一日,让我师父帮忙看一看,你调理的方子要改。”

朱定北高声应了。

宁衡的几位师父都是岐huáng高手,看过之后脸上都有了轻松,对宁衡说他的身体已经发了生机,只需保养得当,不必再吃药了。

按他们的说法,朱定北的身体如今就如同破壳除障,日后定然安康平顺。

朱定北将这个好消息带回府中,只把老夫人高兴坏了,捧着朱定北的手说高僧的菩提子就是福泽深厚,再一次叮嘱他务必小心佩戴日夜不得离身。第二日又做主给孙儿告假,带他到护国寺还愿,捐了一大笔香火钱。

这是后话,不多赘述。

只说此时朱定北当夜入住长信侯府,两人因他身体转好的事qíng高兴了一阵,入睡前宁衡才想起要说的话来。

“长生,我派出去探查宝藏的人,遇上陛下的人马了。”

他说。

第102章 李平大将

第一百零二章

派去寻找宝藏的人与贞元皇帝的人马不期而遇。

听到这个消息,朱定北打了一个机灵,顿时清醒过来。他坐起来,看向宁衡:“他没察觉我们的打算吧?还只是没查到是我们的人马?”

听到我们二字,宁衡心中一喜,毕竟派出去的人都出自宁家,若是真被查到也绝对牵扯不上镇北侯府,但朱定北已经认定要与他共同担负责任,而不是让他独自面对。

宁衡抹黑寻摸到他的肩膀将他揽向自己,在他耳边低声说:“没有,我们的人避开了。”

朱定北松了一口气,而后道:“皇帝是误打误撞还是司马御棋生前给他留了什么口信?”

宁衡也不确定,只是分析道:“从鲜卑酋长墓里带出来的线路图到现在还没发现有何用意,这些地方我是按□□帝后的生平与手札中的记载预判的,南海就在广州府宁家本宅所在之处,东海也是帝后晚年出海所去之处,皇帝派人到这两个地方探查,并不奇怪。”

朱定北手指下意识地敲击,思忖着说:“有道理,只是,这一年皇帝忙得喘不过气,怎么这时候还有心派人出去寻宝,是不是太凑巧了些。”

宁衡有些分心,胸口不轻不重地敲击让他无法集中jīng神。黑暗中看不清朱定北的手指,却让他有种想要紧握住他手指的冲动又舍不得打断他的动作,但没等到他回答的朱定北回过神来,手上的动作也就停了,“阿衡?”

长信侯爷隐然生出一点遗憾来,抬手拍了拍他的头,赞叹他的敏锐:“你说的没错,陛下此举不是偶然。半个月前陛下得了一封凉州一品将军李平的密报,内容是什么探听不到,不过,第二日陛下便派人前往这两处,随行的人中还有李平的信使。”

朱定北挑了挑眉。

他笑起来:“看来李家着急了。”

李家这次经此创伤,如今一方面忙着挑选后辈接棒,另一方面当然要做点什么挽回陛下的圣心。

只是,他没想到现存的李家,原本洛京李氏一脉九族开外的旁系,竟还真的手握宝藏的消息。只不过……“他拿出来恐怕只是一些模棱两可的指引信息,而且,凉州那里传来消息,李平旧伤复发命不久矣,他若是将隐瞒的罪责揽在自己头上,陛下不会迁怒其他――”

“什么?!”

朱定北根本等不及听完宁衡说完,大惊道:“李平要死了?!”

他话音落下,蓦地朝一处看去,感觉到他视线的隐卫浑身一僵,原本因被惊呼惊动而要来探查的身形复又隐没在悄无声息中。他心中却是一阵狂跳:这位小侯爷的耳力和敏锐,着实厉害。

朱定北发觉自己声音失控,这才压低声音,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你说的是凉州驻守金城的将拜一品的李平?他真的快死了?”

宁衡没察觉他与因为瞬息间的jiāo锋,见他惊疑不定心中有些疑惑,随着他坐起来,道:“正是那个李平,他在李氏武将中品级最高,李家人可以说以他马首是瞻。他的身体qíng况虽然隐瞒得严实,但他将死的话是他的信使说的,我特意让凉州那边的人去看过,确如他所言。”

朱定北牙chuáng紧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怎么会这样?”

前世他死了那老头还活得好好的!

朱定北一向擒贼先擒王。李平在李家将中的地位不言而喻,若是他有这个能力,肯定第一个就把李平斩落马下!但他退而求其次借助这一次的贞元皇帝对驻军的大动作,将李家人想隐藏起来的罪状都一五一十地呈现在陛下的亲使面前,借刀斩断李家还未丰满的羽翼,就是因为李平这老儿太难对付了,他没有把握在不bào露朱家的前提下对付他。

可现在宁衡却告诉他,那个老不死,竟然就要死了?

他拧着眉头,犹自不信道:“会不会夸大病qíng对陛下使苦ròu计?”

宁衡道:“也有这个可能,你若急着确定,我便派人去探查仔细。”

朱定北闻言从思绪中抽身,抬头看向宁衡:“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宁衡已经适应黑暗的眼中隐约看到他的轮廓,听出他声音中的迟疑,他抬手摸了摸朱定北的脸,低声道:“不会。”

朱定北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暗自做下了怎样的决定。

经此一事,朱定北彻底没了睡意,宁衡qiáng硬地将他按躺回去,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手在他脑袋上力道轻重有度地按压。

朱定北:“阿衡,你觉得陛下会找到宝藏吗?”

他不相信命由天定,但上辈子这宝藏肯定是落在贞元皇帝手里,是以他也不确定,今生就算有他和宁衡的gān预,这宝藏是否会有不同结局。

宁衡没拿话哄他:“尽人事,听天命。若与我们无缘,也不必执着。”

朱定北勾了勾嘴唇,“是是,长信侯爷富甲天下,自然看不上那劳什子宝藏。”

宁衡笑出声来,贴在他耳边低声道:“朱小侯爷若是缺钱花,我可以让钱庄减半分利钱,借与你花用。”

朱定北暗骂他小气,但不知怎么脑袋越来越沉,却是张不开口,身体也慢慢放松开来,不多会儿思维也停住,呼吸绵长,已然睡着了。

宁衡收回手,有些舍不得地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问他:“定要这般辛苦吗?”

他自然得不到回答,他笑了笑,侧躺在朱定北身边,给他理了理被子,闭上眼睛。

第二日下学后,朱定北回府急着见老侯爷,却被告知他到秦大统领府上吃酒去了,朱定北皱了皱眉,对管家朱三叔道:“去统领府看一看,若到戌时阿爷还没出来,便请他回来。”

朱三诧异,不敢耽搁。

他心中担忧小侯爷是否遇上难事,也没等到戌时,亲自去了一趟秦府,把老侯爷请了回来。

老侯爷虎步生威,脚步不停,推门进来便急忙忙跑到朱定北身边,将他抱起来摸索了一遍筋骨见他没受伤提着的心才算放下来,关切道:“乖孙儿,谁给你委屈受了,告诉阿爷,阿爷肯定把他祖宗十八代都他娘的打得满地找牙!”

朱定北:“……”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看向朱三,管家赧然道:“老侯爷没听我把话说完。”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误导了什么。

朱定北翻了一个白眼,心里郁结的心qíng被他这么一打岔顿时散了大半,踢着脚让阿爷把自己放下来,老不高兴地道:“阿爷,我现在今非昔比,你别动不动就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老侯爷哈哈一笑,“臭小子,老子是你老子的老子,还抱你不得了?”

朱定北拉他坐下,管家趁机借口给他们准备吃食关门溜了,他笑起来,对老侯爷说起李平生死不明的消息时神色也很寻常。

老侯爷却是吓得一大跳,愣了好半晌,才拧着眉头道:“消息属实?”

与李平jiāo手了半生的老侯爷听闻消息时,与朱定北的反应完全一样。

他不信李平这么容易就死了。

朱定北道:“不知道,所以我想让您问一问阿爹。”

“也好,朱家军过两日就到凉州接替边防了,让他们去查一查真伪,那老东西可不是短命相。”

朱定北否决道:“不必去查探,只问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他怕打糙惊蛇。

老侯爷严肃地点了点头,当即起身写了信笺。

管家将信笺拿走后,朱定北才问道:“阿爷今日怎么到秦府上喝酒了?”

老侯爷拍了拍大腿道:“你秦家两位叔父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一个调往扬州,一个调往青州,秦老头心里不痛快,就找我去喝一杯。”

秦家两子驻守司州多年,将来有极大的可能调配回京接掌禁军,可陛下这么一动作,秦家子侄一辈要走的路恐怕就要改一改了。

朱定北记得秦大统领去世后,接掌禁军的便是他的儿子,秦奚的父亲,不知这一世会否有变故。不过他还是宽慰道:“陛下对秦氏一族信任有加,就算秦家不再执掌禁军,也不会阻碍两位叔父的前途,秦阿爷应该放宽心才是。”

他不免想到秦奚,明日见到这小子恐怕有一番折腾了。

老侯爷颔首道:“好不好的都是陛下金口玉言,秦老头也就是没处抱怨才找我发发酒疯,睡一觉就好了。”

扬州和青州都还算太平,就算三不五时驱散海寇,但在那里驻军也比在挨着洛京的司州更轻松些。

正如朱定北所料,秦奚吊着嗓子gān嚎了一整天,最让他痛心的就是他的军营之旅彻底泡汤,为满十六岁是摸不到军营的边儿了。楼安康和楼安宁安抚了两句见他蹬鼻子上脸,便索xing懒得理他,秦奚更没有在朱定北和宁衡这里得到半点安慰,于是晚间便对着贾家铭好生一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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