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宁家对文昌伯府的血脉遗毒之事也从未有过怀疑,如果这至始至终就是一个骗局,那其中深意实在让人细思恐极。
两人又拿过这封手书仔细看来,与马太傅的手稿笔迹一一核对,不多时,水生敲门而入,恭声道:“侯爷,朱响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事?”
朱响无事不会主动同他接触,但凡有事水生也会第一时间告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模棱两可。
果然,水生答道:“朱响大人没有细说,只说此事不方面宣扬开。”
朱定北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过去看看。”
宁衡也跟着起身,“我同一起。”
朱定北没有拒绝,两人趁着夜色,避人耳目轻功出了京城,才在郊外换了快马往长宁山庄而去。马还未停,朱响便就迎上来,恭声道:“主君,您亲自过去看一看吧,这事……我不方便说。”
不方便说?
朱定北挑了挑眉,也没多问,便带着宁衡往长宁山庄的后院走去。
推门而入,见到屋中人时,朱定北大为诧异。
“怎么是你……”
“原来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随后朱定北赶紧让宁衡进来,将门关上,转身问道:“柳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
他话未说完,柳菲菲已经热泪盈眶,她苦笑道:“原来是侯爷又救了我,只是这一次……我倒是要怨恨你了,为什么要让人救我。”
宁衡皱了皱眉,朱定北吃惊道:“可是底下人不知轻重冒犯了姑娘?”
柳菲菲连连摇头,哭了好一阵,才重新挺直腰背,哽咽道:“此事我难以启齿,也希望二位侯爷不要追问于我。此事,我当做从未发生过,九月初一,便是我出嫁的日子,一切都不会有变化的。我只盼二位,今日未曾见过我,可好?”
朱定北不明所以,还想再说什么,宁衡拦住了他。
宁衡拉过朱定北起身,道:“柳姑娘放心,今夜我二人未曾来过。你便在此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会让人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柳菲菲埋首,低声道:“多谢两位侯爷。”
虽然看不见,朱定北却知她又哭了。
出了门,朱定北便皱眉道:“阿衡,你看出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宁衡抿着嘴迟疑片刻,才压低声音道:“柳姑娘清白……有损,已非完璧之身。”
朱定北:“……”
他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狠狠皱了皱眉头,朱定北大步往前院走去。见了朱响他便语气不善道:“谁gān的?人抓住了?”
朱响见状,知道主君已经摸清了底细,便道:“人在地牢里,是远宁侯府的马超。”
朱定北眉峰一冷,他早就料到他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竟然真的gān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qíng!朱定北步伐一转,便在朱响的带领下前往关押马超的地牢。马超四肢被绑,身上血ròu模糊,朱响小声道:“主君,这是柳姑娘打的。”
“哼,鞭子算什么,怎么不直接给她刀捅死这个畜生?!”
朱响见他勃然大怒,便道:“小人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柳姑娘怕生出事端,所以……”
这事qíng实在太不凑巧了。朱定北连日来在远宁侯府附近安排了许多人手盯梢,马超行踪诡异怎么可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当时只派了一个人跟着,而马超如同以往一样去了他一贯去的青楼。那人已经跟踪马超多日,知道此人品行不端,在青楼里玩得又是那等把戏,所以听见里面哭求的时候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后来见受rǔ的姑娘一反以前那些青楼女娘的常态要寻死,而马超又分寸大乱,闹出了异常的动静,监视的人才进去一看究竟。
这一看……
哎,到底是太晚了,亡羊补牢也无济于事。
朱响知道这位柳姑娘的身份,非但是主君挚友的表妹,也同样与主君有不浅的qíng分。如果他们的人能早一点dòng悉异常,就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不幸,因此心中很是愧疚,面对朱定北的愤怒,朱响一句也不敢分辨。
朱定北上前狠狠踹了马超一脚,见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扣紧他的喉咙道:“畜生!”
马超睁眼看见他,反而大笑起来:“竟然是你,哈哈!镇北侯爷,怎么,难道后悔不曾答应与柳娘的亲事了?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谁都别想娶她!”
马超神色疯狂,竟比当年在国子学中为非作歹的时候更甚。他眼中扭曲,已经没有半分的人xing。
朱定北皱眉,从前马超在胡来,对柳菲菲至少有表面上的爱重,如今竟不惜以这等龌蹉的手段qiáng占对方清白,可见他心中最后一点良知都已经泯灭。
他手中用力,冷眼看着面色越来越青紫的马超,淡漠的杀气消失无形。马超也不怕死,他已经得到了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若非因为得不到,他早就不想活了。
朱定北看出他的死志,不又眉间戾气更重。马超还在笑,停也不停,他嘶哑的喉咙断断续续道:“你杀不了我的……哈哈,杀了我,你只会后悔。你、你从谢永、林口中得不到的……我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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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真相之一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从马超口中吐出谢永林三字时,朱定北便是眼角一动。
这意味着太多东西了,就连皇帝都不知道谢永林在他手上。不,就算外人能查到,也至多意味谢永林在宁家手中,万万查不到他头上来。马超是怎么知道的?是否李党也已经知道马超的下落知道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心念斗转,但朱定北的手却丝毫未松开。眼看着马超就要丧命在他手上,宁衡上前搭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摇了摇头。朱定北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马超没命地咳嗽起来,被朱定北踹出的淤积在喉口的鲜血随之吐了出来。
朱定北冷声道:“你既然不想求生,大可不必告诉我这些。就算你改变主意,我也会替十一给他表妹讨回公道。”
“公道……哈哈。”马超惨笑起来,“这时间何曾有公道二字?!我便该一无所有吗?分明当初,当初……她也愿意给我笑脸,为什么我这么多年拼尽全力去争取,她却从不肯多看我一眼?”
“你这样的败类,竟然还敢大言不惭。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qíng便没有人知道吗?你在秦楼楚馆里做得那些下作事,轻易一查便能查出来,便是柳姑娘年少无知瞎了眼,柳左相也绝不对让嫡女跳进你的火坑!你这样的人,又凭什么说道命运不公,凭什么让人青眼相待?今时今日,你竟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无耻!”
马超痛苦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这么说我?!”
朱定北冷笑道:“怎么,你现在连敢作敢当这四个字都当不起了吗?”
马超道:“我想娶她!我这辈子都会对她好!比这世上所有人都要好!我、我绝对不许她嫁给――”
朱定北忍无可忍地揍了他一拳头,马超的脸歪向别处,又吐出一口鲜血来。宁衡将他圈进怀里,低声道:“冷静点。”
朱定北平生最恨卖国贼和欺rǔ女人的败类,马超这类人他一向不屑与之为伍,现在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自然怒不可遏。马超大笑起来,“愚蠢,你们这些混账,从来只以为自己正义无私,其实不过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小人!比我还不如,比我还不如!”
朱定北咬牙切齿,宁衡拍了拍他的背,对马超道:“马世孙不必激怒我们。你现在在我们手里,自当知道便是我们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我们动的手。你既然已经抛出条件,不妨我们接着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
朱定北十分不快,但见宁衡安抚的神色,还是忍了下来。
马超双手无力地下垂,整个人被吊着也不挣扎,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宁衡,又转向了朱定北道:“贾家出事后,菲菲总是去护国寺给贾十一祈福,我曾尾随她去过一次。不巧,在护国寺的偏道上,发现谢永林留下的暗号……镇北侯爷放心,那些暗号已经被我抹去了,否则你以为,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谢永林的行踪还没有bào露?”
朱定北心下一沉,盯着他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马超将口中的血腥呸了出去,道:“我还以为镇北侯爷更关心我怎么会知道谢永林的暗号呢。”
朱定北道:“你既然能查到我,我难道便查不出远宁侯府吗?”
马超冷笑道:“你若果真查出了什么,谢永林现在怎会还活着?远宁侯府?呵,远宁侯府又算什么东西。”
朱定北不耐烦道:“本侯没时间和你耗,你不说便罢。你现在在我手中,你以为我撬不开你这张嘴吗?”
马超脸色yīn沉了下来,yīn狠地盯着朱定北像是看着杀父仇人一般,随即他感受到宁衡冷冽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不由连连冷笑。半晌,他才开口道:“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马世孙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朱定北不屑道。
马超恍若未闻,说道:“你们让我见菲菲一面,我告诉你们你想知道的。否则,就是杀了我,你们也别想知道一个字。”
朱定北正要拒绝,宁衡便道:“可。”
“阿衡――”
“不碍事,绑着他伤不到柳姑娘。”宁衡摸了摸他的后脖颈,知道朱定北对自己的决定有气,但他并不想耗费在这些无畏的意气之争上。毕竟,事qíng已经发生,伤害已经造成,许多事qíng不是报复回去就能抹消的,况且,那是柳菲菲和马超的事,他或是长生,都没有立场为谁做什么。
“还是长信侯爷痛快。”马超脸色好了一些,“其实,真正不幸的应该是长信侯爷才对,如果不是为了某个人,你也不会把自己bī到现在的两难之地。宁府何等的威风,如今却也要深陷在这泥沼之中,再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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