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重生]_谢亦【完结】(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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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当着会疼惜他的人面,折rǔ于他,这样的磨才有价值。

甄飞河心痛不已,鼻孔因为愤怒而张大,却憋着声再未说话,只是盯着儿子,将这份仇恨铭记在心。

朱定北嗤笑了声,“右相大人现在明白了吗?可别bī我再动手啊,我还是很愿意和您好好说话的。哦,是了,我忘了与您说了,他这一年在我手里,我可从未冷了他饿了他,更没动过他一根毫毛。可是右相大人不领我的qíng啊,偏生便要在老虎头上拔毛,打那些卑鄙无耻的注意,我这才不得不好好款待我的贵客啊。心想着让他休息两日呢,没想到右相大人思子心切,晚辈又不愿叫您,这才早早让你们夫子团聚了。大人可不要白白làng费晚辈一片心意啊。”

甄飞河看着儿子几乎晕死过去,眼神涣散地看着自己,心中剧痛。他咬牙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可都说了我不想怎么样,大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我,晚辈想着必定是我让您失望了。不如这样,等咱们进了东南海域,我便将您挂在桅杆上,好让您这些海上的族人都知道,您现在被我请做客人,让他们看一看我的礼数周不周全。如此,可好?”

朱定北似笑非笑。

甄飞河心中他必定有所图谋,可恨就在于他不仅猜不到对方的想法,更甚至摸不清他到底有什么底牌。

他颓然地坐下来,道:“既然我们父子对侯爷还有用处,还请侯爷为我儿接骨治疗。否则,不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这话是威胁,同样也是示弱。

朱定北乐了,他摆摆手让人把谢永林扛回去,接过宁衡递上来果子咬了一口,清脆的口感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宁衡道:“不错,你也吃。”宁衡低头,在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两人分食了一个果子,才转向神qíng扭曲的甄飞河。

朱定北笑眯眯道:“右相大人,你现在也看到了,晚辈可没有骗你,我说得出做得到,您可千万不要以为我对你们有什么不忍心。你也看到了,我和阿衡注定以后断子绝孙,我们也不怕伤天和,您可以跟我们比狠,只希望您到时候在我们面前可得撑住了,若是这场戏看不到最后,那多可惜,您说是吧?”

甄飞河冷眼看着他。

“现在,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您。”

“什么问题?”

甄飞河戒备地看着他。

朱定北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好奇,宁朔先祖是不是托梦让你们为他抱不平了?怎么你们孝顺他的办法就是要灭了大靖皇室取而代之?哦,看您这样子,想必也是从小被人灌输复仇的念想,但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问了也是白问。那好吧,我就换一个问题。”

“你们和海寇族人同根同源,是否一开始,您的先祖就往海上逃了,在那里繁衍生息?”

原本以为甄飞河不会愿意详说,没想到他却淡淡道来:“不错。五百年前,先祖蒙冤落难,只有一个嫡子因管家之子替身而死逃了出来。他这一脉,一直做的是海上的营生,先祖的心腹为保幼主xing命,当日便乘船出海。后来先祖成亲生子,便重回岸上在一个小渔村安札下来。慢慢的,家族便扩大了,为了不引人耳目,一部分族人成年后便送往海上的本营,多少年了,海上屡屡有海患祸事船毁人亡大海沉踪,所以从未被发现。”

“哦,这样看来,陆上的这些才是族长家主喽?”

朱定北语气轻松,仿佛在听说一个事不关己的趣闻故事,但他心中却是暗惊。甄飞河没有明说,却是已经在暗示,海上的人几百年繁衍生息下来,只会比陆上的族人更多,而他们能培养的兵丁人数更超乎他们的想象。

甄飞河嗤笑一声,“我们宁氏与长信侯府听的都是昭太后的遗训,家主之位向来能者居之。”

朱定北挑了挑眉峰,“我观大人神色,好似笃定我们不能奈何这些匪寇,莫非这些你们海上族人藏了什么制胜法宝,才让大人如此有恃无恐?”

甄飞河道:“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司马皇室统御六百年,吏治,军方早已弊端重重,我们不过顺应天理”

“唔,听大人这么说,我才想起来。”朱定北呵呵笑着打断了他,“这么久了,晚辈好像都没有给大人您道一个谢字。”

“哼,倒不知侯爷这谢从何而来。”

他不屑一顾的表qíng让朱定北笑得更欢了,“若非您选了李家将这么一个脓包做马前军,我们怎能一举掀开军中沉积的丑事,让陛下大刀阔斧斩除积弊?要是没有大人您的步步督促,那些毒瘤皇帝一个也挖不走,更别说建立新军,将大靖军治改头换面了。若非您拿宝藏诱惑皇帝,选了司马御棋这么一个蠢货打前锋战,怎么灭得了鲜卑吏治jian邪之风。我得谢您,若非您将广撒种在大靖各州吏治安cha了那么多人,我们也拔不出坑里换种新人,放眼过去,现在大靖吏治革新换了一大批新人如此进取有朝气,可有您一大半的功劳在啊。”

“当然了,我还得谢谢您。若不是您看我朱家和宁家不顺眼,总是时不时挑动我们打擂台,还一次一次输的那么惨烈,皇帝陛下又怎么会看到我们的好,一天比一天信任器重我们呢?我们有今天的飞huáng腾达,右相大人您功不可没,您说,我该不该些您?”

甄飞河恨得牙痒,忍了又忍,才故作平静道:“既是我们技不如人,先前那几局我认输便是,侯爷何必含沙she影。”

“我这人出身兵伍,不会说话,右相大人您千万不要同我计较。”

朱定北喝了一杯茶,语气好似寻常晚辈讨教长辈一般,他继续道:“话说到这份上了,不如右相大人也来猜一猜,这东海一局,是大人您一如既往地输下去呢?还是我赢?”

甄飞河冷笑,“侯爷有此信心,老夫奉陪到底。”

“哈哈,大人好气概,您且看着,这一次我会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再无翻身之力!”

从甄飞河囚室出来,水生与宁叔迎面而来,他们的脸色十分难看。

“出了什么事?”

朱定北和宁衡对视一眼,能让他们如此焦虑的事qíng为数不多。

宁叔道:“家主,主君,广州主家传来快讯,东南水师战败,就在昨日子夜,海寇已经登陆,已经攻入南海郡,连夺三城了!”

朱定北拧眉,他回头看了一眼甄飞河的囚室,心中一沉果然,这些海寇手中有制胜的秘密。

“钱悔和huáng煜呢?”

回答的是水生:“刚刚接到报信,两位大人在昨晚失踪海上了!”

“被俘?”

“不,少爷,信中说,钱将军和huáng督军当时只是例行巡视,但是一去不回,是在海寇发动攻击之前。而就钱将军留下的信号兄弟找过去看过,那是一片芦苇地,在那里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

朱定北脸色微变。

没有战斗的痕迹,难道会是……内部生叛?!

第313章 广州大战

第三百一十三章

洛京是在第二日晚间才得到广州水师沦陷的战报。

当时,贞元皇帝仍在批阅奏折,处理完政务之后,对于一些请安问候的折子他便没有理会,还是东升太监在一旁多了句嘴道:“陛下,昨日您还问起镇北侯府的老太君身体如何了。这不今日,朱老元帅还递上了感谢的折子,说是老太君身体已经大好,特特地递上折子感谢陛下派太医赐下良药呢。”

“哦?”

原本已经起身的皇帝又坐了下来,东升太监明白他的心事,特地将老元帅的答谢折子放在了这一类折子的最上头,此时麻利地递给皇帝陛下,后者看过之后难得露出一个笑脸来,舒心道:“这便好。”

东升太监见他高兴,便忙道:“陛下,您晚膳还未用多少,奴才让人准备了好克化的鱼翅粥,不如您再用一些?”

贞元皇帝只觉胃口大开,便就应允了。只是这一顿他注定吃不成一餐饱饭,鱼翅粥刚刚到嘴,暗首便匆忙告知了广州水师战败,海寇登陆,一日之间已经夺了广州南海郡五座城池,来势汹汹作战悍勇!贞元皇帝放下粥碗,此时才意识到这些海寇不仅水战了得,陆战同样不弱。他当即想到这些海寇背后站着的人,眉头紧拧:“宣召禁军统领,朱老元帅,户部,兵部,军机处,急议!”

东升太监连忙去了。

这边洛京紧急应对,那边朱定北和宁衡已经诏命当年朱定北在水师埋下的人紧急处理,还有宁家主家的人全力协助,也吩咐楼船再次加快速度,速度过快以至于xing能极佳的宁家楼船也摇晃得厉害,在海上浮浮沉沉。

但这一切,都没能够在第一时间挽救广州军的颓势。

广州驻军以水师为主,内城兵则多是郡县的常规兵和衙役,战力只比普通青壮大一些,完全不是这些训练有素的登陆海口的对手。

广州州牧蓝鹿与驻军副帅周峰勇对敌人,但最得力的水师领将莫名失踪生死不知不说,沿海岸上的水师更被海寇绊住手脚,而他们像荆州求援的兵将还要一日之后才能到,援兵到了同样也是良莠不齐只能暂缓局势,蓝州牧和周副帅因此焦头烂额,不能安寝。

没日没夜地商量对策,可没有一个办法能够拦住敌人的脚步。

“大人,副帅,已经杀到金乌城了!金乌城驻将两次发来不敌的求救信号,这该如何是好?”

他们已经增兵金乌城一次,现在又来求援说明战力再次虚乏,再次qíng况下他们只能增派兵丁,用人海战术拖住敌人的步伐,争取时间。周副帅和蓝州牧商量了下,再次命人急调兵力增援,等部下领命而去,他们才继续刚才讨论的问题:“不能坐等援兵,我们也必须自救!州牧大人,不能拖了,必须下令诏命青壮补充兵力,共卫城池!”

蓝鹿看向一同参与议事的宁家管事,道:“不错,此事迫在眉睫。家国兴亡匹夫有责,宁主事,还请您鼎力相助。”

“大人请放心,宁家已经清点好家中和商队可用的青壮,共两万人,只要大人与副帅一声令下,立刻便能行动!”

“还是宁家识大体,臣在此替陛下多谢宁家的帮助,战后一定……”

“州牧大人,您过誉了。”

宁家主事宠rǔ不惊地打断了他接下来恭维的话,已经画大饼成习惯的蓝州牧顿时意识到现在不是提日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当即便下令宁家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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