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重生]_谢亦【完结】(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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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孙俩打得浑身滴汗,才被老夫人催着去收拾了,到主屋用早膳。

刚吃完,老爷子拉着朱定北就走,老夫人满脸不快道:“成日霸占着孙儿,到底有什么说不完的话?一个两个连休沐日都不安生,只想着往外跑,真是的。”

朱定北与老侯爷谈论的事qíng都瞒着老夫人,她至今还不知道,不是她的乖孙缠着老侯爷问兵法说战场,而是老侯爷遇事已经习惯和孙儿商量了。

爷孙俩赔了好些笑脸,才被老夫人放行。

进了前院书房还未坐下,朱定北便问道:“阿爷,昨天您进宫所为何事?”

“能有什么好事!格他老娘的,是护送徙民进鲜卑的事。”

老侯爷火气很大,显然昨天所商讨的对朱家军不是个好事。

朱定北拧眉:“徙民不都是由当地驻军护送吗?这件事有什么好讨论的?”

往鲜卑迁徙百姓的事qíng五月份就定下了,原本贞元皇帝旨意上说了要在十月份之前所有徙民都必须在鲜卑落户定居。但因为司马御棋的罪责和鲜卑府的祸乱,不得已往后延迟了。

这些日子,陈阁老和甄右相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陛下才下旨意让边民即日起陆续往鲜卑迁徙。而豫州和荆州的徙民则晚半个月启程,但也势必要在十月末之前尽数前往鲜卑,否则北境冰天雪地,徙民的事qíng就要推迟到明年了。

“就是荆州和豫州那两个guī孙子!说什么路途艰险,州府里的驻兵对途径的险阻没有应对的经验,为了减少徙民的伤亡,请旨望陛下恩准让朱家军负责此次护送。”

老侯爷喝了一口冷茶,重重地放下茶碗道:“这种混账事就知道往我们朱家军身上推,那是去什么地方?说难听点,这百万徙民走的就是huáng泉路!不赶时间照顾周全点,死个一两千也算少了。可现在不仅定了期限赶路,若是遇上天灾,说不定要死一大批。这罪名,我们朱家军怎么背?啊?”

朱定北深吸一口气:“陛下已经下旨了?”

老侯爷叉开腿,冷哼道:“他倒是想。老子不答应,看谁能奈我何!”

老侯爷在军机处红着脖子跟人大小声吵了一整天了,态度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但这话到底没有底气,毕竟,皇命难违,贞元皇帝看样子已经有了决定,到时候,老朱家也得认命。

朱定北将胸中一口浊气呼出,沉声道: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第57章 急中生智

第五十七章

徙民护送的重责按照惯例就该由徙民本州驻兵担纲。

也正因是他们职责所在,哪怕路上有损伤巨大,只要不是军士苛责,皇帝顶多治领将一个护送不利之罪,天下人也不会对护送军队本身有过多的指责,矛头则会指向主事的官员和朝廷。

但若是将这个差事qiáng行压在朱家军身上,那么出了事,越俎代庖的朱家军绝对讨不了好。

贞元皇帝对豫州和荆州的州牧上呈的议案如此重视,还将老侯爷宣召入军机处商议,其态度已经十分明显。想必是心中已经有决定,所谓商议不过是提前通知老侯爷,给朱家军一个准备的时间。

朱定北听罢,也和老侯爷一样气愤,但闹qíng绪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是想出对策,让局面不过于糟糕和被动。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阿爷,您即刻派战鹰送信给阿爹――”

“我昨日回来就写过信了,只盼着在陛下决定之前振梁和朝安能想出应对之策,大不了我装病拖上几天。”

朱定北摇了摇头,“这是下下策,皇帝陛下要朱家军是为他分忧,而不是凭自己的想法反对他的决定。您再修书一封给阿爹,让他派八百里加急的公函回京,就称今年鲜卑冬日来得比以往更早,请求朝廷增派棉衣等一应用度,并派一支太医到鲜卑去,谨防徙民因严寒冻死。”

朱定北是个有急智的人,越是紧急的qíng况,他的脑子转得越快,而且往往能够切中要害。

这个能力,以往让他在战场上多次有惊无险,今日也是一样。

老侯爷惊叹一声,“你是说……太对了!若是北境提前入冬,徙民定然不能耽搁,咱们朱家军南下的时间朝廷耗费不起。况且鲜卑一到冬日若没有御寒衣物和足够的粮食势必不太平,陛下自然不会舍本逐末,将我们朱家军南派护送徙民。”

他说着,也想到了一个主意:“不如让你老爹在鲜卑一些乱局去平乱,这样一来,还有谁敢随意差遣我军!”

朱定北失笑,“阿爷您忘了,陈阁老和甄右相还在鲜卑府呢。况且,鲜卑这时候不能乱,局面必须要稳住,否则陛下的政令一个也无法推行。要是真乱起来,徙民的事qíng就会顺势延迟到明年chūn末,如此一来陛下肯定头一个治阿爹的罪,而且我们势必要南下一趟了。”

“乖孙儿说的对,是我急躁了。”

老侯爷叹了口气,他一向是忠耿的直肠子,之前虽然不忿于贞元皇帝的决定,但也没想过用这样的办法推辞圣命。

刚才也是气不过,这才想出这么一个损招来。

他立即起身,将信纸写好命朱三挑最快的战鹰送去。

看着朱三离去,老侯爷松了一口气,“总算将这个烂摊子推开了,这些王八佬有好事从来没想起过我朱家军,欺负我们老实吗?可恨!”

朱定北泼他冷水道:“就算有这个对策,这趟差事我们还不能完全推掉。”

他说着便开始琢磨这之后的应对之策,老侯爷心急,催他不要光顾着想事qíng,把话先说明白了。

朱定北道:“这一路到鲜卑确实路途艰辛,尤其在出了雍州并州的州境之后,那段路一般的驻兵连自己都不能保证全身而过,更别说手无缚jī之力的百姓。这件事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朱家军到州境迎接徙民,接棒护送入鲜卑府。”

“陛下最多后日会再将您召入宫中说明他的决定,阿爷届时莫提冬日严寒之事,只说明我们朱家军在鲜卑的布防,一兵一卒都关系利害和北境安危。再点明军伍南下要làng费的时间,坚持让荆州和豫州的驻军护送徙民不要松口。之后不管陛下如何决定,只要阿爹的公函比圣旨更快抵达洛京,这件事都有商量的余地。”

老侯爷点了点头,心中再一次感慨老朱家的祖坟上冒青烟了,几辈子的聪明都生在了乖孙儿身上。

说完了这一件要紧的事,爷孙俩又对今日抓捕内贼的计划详说了一番,直到朱三管家禀报长信侯府的马车已经到门外。

宁衡进来给老侯爷和老夫人请了安,带着朱定北出门。

上了马车,朱定北问他:“不是说好大家各自去明月楼吗,你怎么还绕远来找我?”

宁衡道:“闲来无事,正好给侯爷和侯夫人请安。”

“……你比我这个亲孙子还用心,不如咱俩换过来,反正我祖母一见你就高兴。”

宁衡笑得矜持。

楼家兄弟一早就出门,在街市里逛了一圈买了不少小玩意儿才来到明月楼。即使如此,已经是来得最早的了。

兄弟俩才进酒楼,迎面便有一个身穿禁军统领府家丁衣服的人上前行礼道:“小的是秦府的侍从,见过楼大少爷,楼二少爷。我家少爷命我前来告知各位少爷,他今日不能来了,请各位少爷见谅。”

“怎么,秦奚又被秦阿伯揍了?”

楼安宁摸着下巴笑。

秦家侍从连忙解释道:“今儿一早,贾家十一少爷来府上给少爷讲早课,没成想马小侯爷找上门来,拉着十一少爷就走,少爷不放心跟着去了。”

“马超?”

那家伙不是说在备考童试吗?怎么有空找十一的晦气?兄弟俩对视一眼,都摸不着头脑,又问了几句见侍从所知不多便打发他回去复命。

二人才在二楼雅间落座,就见宁衡和朱定北被小二领进来,楼安宁叫道:“你们俩怎么一起――阿衡,你不会是跑去镇北侯府了吧?你去找长生,竟然不叫上我们,太不仗义了!”

楼安宁满脸“偏心偏心”的愤懑字眼。

朱定北捏住他的鼻子,笑道:“我不在,你不是也玩得挺开心吗?这些,还有这些,嗯?”

他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小玩意儿,这么一堆也不放在马车上偏偏还带上来,这家伙分明是等不及和他们献宝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楼安宁也顾不上吃味了,将朱定北拉过来,拿起一件小玩意儿喜滋滋道:“我今日在奇珍阁见到不少好东西。你瞧这一个机关塔,”他将一个机关塔塞进朱定北手里:“别看它现在只有三层,但找对了机关,可以拉出十八层那么多,很难的”

他话音才落下,只听咔哒一声,机关塔弹出一层,继而飞快地咔哒咔哒十来声,十八层机关塔瞬间出现在了朱定北手里。

楼安宁目瞪口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楼安康憋着声笑,就怕打击到胞弟,要知道楼二少爷可是琢磨了整整一上午,才将这个机关塔解出来的。

楼安宁不信了,指着一些他没有破解的据店家说十分难解的机关玩意儿让他解,朱定北不感兴趣道:“先吃饭吧,这些小东西我三岁就会玩了,你要实在想看,等会儿我给你露一手。”

楼安宁:“……”店家似乎说这些比机关塔难十倍,他肯定是记错了!

楼安康:“……”哈哈哈哈!

宁衡抿唇笑,把朱定北拉起来让他坐下,也不管气呼呼的楼安宁瞪他。

朱定北接过宁衡倒的茶水,喝了一口,问道:“秦奚呢?他昨天不是还一直吵着要第一个过来点菜吗?”

说起秦奚的倒霉事,楼安宁立刻就忘了刚才生的气,坐在朱定北身边道:“他今日犯太岁,大早上的马超来找十一晦气,刚好被他碰上了。怕那魔头欺负他小媳妇儿,屁颠颠地跟着去啦。”

朱定北意外地挑了挑眉,但也没再多问。

秦奚和贾家铭的身份摆在那里,马超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楼安宁抢着点了菜品,几人都不挑嘴,吃饱喝足便徒步走去距离明月楼两条街的武斗场――风云**。

宁衡的安排果然妥帖,几人进了**便被恭敬地请上三楼雅间,雅间门外有**专人看护,不会有人进来打扰。

楼安宁一进去,便等不及地走到窗台边,趴着看底下正在进行的武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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