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会产生妖魔的,他们在外游山玩水时,也曾遇到过几只小妖。
不过,皇宫有皇气镇着,一般妖鬼根本进不来,只能是这只妖jīng,本就是宫内所出。
雪迎夏做为此地地仙,不管事,任由妖魔做怪,似乎说不过去。
“你…你们不是走了吗?”雪迎夏没开口,皇甫玉倒是起了身。
而后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直视着雪迎夏:“仙师,我就说此事奇怪,父皇怎么会突然立了四弟为太子,果然是被妖魔迷惑了。”
雪迎夏抬眼,扫过眼前三人,眼中略带着疲惫:“妖非恶,也并无做什么jian恶之事。”
简言之,不是为恶的妖jīng,又非外来,他没资格管。
“他迷惑父皇还不算坏妖?”皇甫玉已然将此妖安上了罪名。
“你四弟并末被迷惑。”
“我说的是父皇。”
“你怎么权心如此之重,”雪迎夏直起身看他,声音里带了些恼怒:“说到底你还是舍不下太子之位。”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纵妖行事,那只妖,迷惑了君王,可却也免去了他的纠结。
佐轻拉住夏紫重悄悄的隐了身形,这一盆巨大的狗血,他决定还是先默默围观就好。
皇甫玉抬头直视着他,他第一次如此大胆:“我也想知道,你既瞧不起我,又为何要留我在你身旁。”
父皇收了原本赐与他的宫殿,让他与仙师修道,说到底,明升暗贬,毁了他一生报负。
他表面上听从,心里却无法不去想,不去怨,他是宫婢以命换命生下来的皇子,自小无母,更缺后台与父皇疼爱。
若不是比常人刻苦,又如何在众皇子之中,引得父皇亲睐,却不想,仙师一句话,就让这一切,都毁了。
雪迎夏没想到自己一时私心,竟让他以为自己是不喜他的,明明只是想让他名正言顺的留在身旁,名正言顺的,不娶妻生子。
可到如今,他却只能gān巴巴的解释:“我不是瞧不起你。”连一向高冷的本座,都忘了用。
“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做这个太子?”
看着他眼中的质问,雪迎夏有些受伤,刻意保持的距离倾刻瓦解:“太子之位,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
“自然,”皇甫玉目光坚定绝决,似乎是突然就放开了,yù将一切摊在他的眼前:“仙师一定没有受过那样的待遇吧,明明是个皇子,却连个宫人都不如,不论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反正也没有人会为我出头。”
“每一次父皇去谨思殿,我都站在最偏远的地方,根本没有资格上前,直到学业武功在众皇子之中逐渐脱颖而出,父皇才恍然惊觉,原来谨思殿有这样一个人。
可是…那时他却问身旁的宫人,我是谁?”皇甫玉灼灼目光带着苦涩:“我是一个连自己父皇都记不得的皇子,那时候我就知道,yù站人前,非权势地位不可争矣。”
谨思殿就是一个小朝堂,那里是众多皇子皇女教习之地,皇甫玉好歹也入了皇家的族谱,自然也要去上学,只是按身份被排在了最偏远的位置。
“跟在我身边,亦可保你一世喜乐无忧。”谁敢瞧不起仙师弟子?
“你可问过我愿不愿意。”皇甫玉垂了下眼,低了声响:“我是个男人,我想要站在人前,而不是躲在羽翼之下,我yù博击九天,而不是安享一池chūn水。”
“吾本凡人,不似仙师一般无yù无求。”
你可问过我愿不愿意,吾本凡人,不似仙师一般无yù无求。
雪迎夏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条小蛇,无毒蛇族,可它当上了蛇王。
连妖修一派都唯其马首是瞻,若不是重遇了自己,他是否会隐居避世?
答案自然是否的,若不是爱上了自己,他又怎会抛下一切,与自己在蛇山一住就是万年。
原来,这才是他最大的劫数,权势迷人眼,哪怕轮回都难渡。
雪迎夏转身看着佐轻二人的方向:“你们,看着办吧。”带着无奈的叹息,即使身形依旧挺拔,却依然难掩那种愁怅。
夏紫重与佐轻现出身形,看着他转入廊下行入后院,而后云雾四起,再细看时,后院小殿已少了几座。
“想不到,师父在这里也设下了这种阵法。”隐藏居所,简直是闭关的最佳选择。
只是这种时候,他是打算逃避吗?直到皇甫玉再次轮回,或者渡劫成功?
“仙师?”皇甫玉微微放大的瞳孔,满脸的惊疑不定,另有一种别样的qíng绪泛在心头。
“这一幕是不是感觉似曾相识?”
对,那种别样的qíng绪,似曾相识之外,还有一点点难过,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
“走吧,我闯下的祸事,总要自己去解决。”佐轻握了夏紫重的手,感觉到掌心被人轻轻捏紧。
就是因为有这个人在身旁,才会肆无忌惮,因为知道不论闯下什么祸事,他都会帮自己收拾一团乱的烂摊子。
可是现在,难道:“师父,会在那里面一直沉睡下去吗?”
那个隐藏地界的阵法,叫做睡神之眼,一旦进入就会陷入深层次睡眠,除非有人从外面打开阵眼,否则,无解。
因此,虽说是闭关的阵法,但事实上更适合拿来逃避现实。
“放心。”夏紫重轻捏他的指尖。
突然想起自己和雪迎夏还有个大仇,此大仇,乃万千年前之事,虽说除了他以外只怕没人记得了,可是小师兄以为,自己男人被人摸了脸,绝对要记一辈子,就算那人是自家男人的师父也不行。
足可见,夏紫重此人,君子报仇万年不晚的个xing,以及此人醋意之重。
不过,好歹是师父,暗暗慡一下就行,此间之事还是要帮的。
慢悠悠的转头看出了神的皇甫玉:“走吧。”
话音未落,三人身形急速变换,已是到了另外一处宫苑。
宫苑内有一女子,正神qíng紧张的看着他们,随后对着佐轻缓缓跪下:“小妖好娘,拜谢大仙。”
佐轻皱了皱眉,果真没有想错,这妖物还真与他有点gān系。
日前在皇宫无聊时,四处闯祸,他曾为一只活物渡过仙气,因那活物本已有些修为,能够与之jiāo谈,他一时好玩,渡它一口仙气,算是助其修行。
只是没想到,她修行的如此之快,前后不过月余,竟已能化形。
好娘,这名字有点奇怪,但若说出她的真身,大概你就能够理解了,这是一只耗子jīng。
☆、太子仙师5
“你可知道自己的罪过?”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不能因为对方是个美女,就忘了该有的态度,敛起剑眉,神qíng严肃的开口。
好娘跪在地上,听到他的质问更加不敢起身。
皇甫玉看这几人慢慢吞吞的难免有些上火,站前一步,对着跪在地上的好娘开口质问:“说,你是怎么迷惑我父皇的?”
“好娘没有迷惑天子,只是,天子神龙入梦,好娘刚好借了势而已。”
她将首尾缓缓道来,原来那日皇甫熊见到蓝小龙之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再遇神龙,追问国朝运势与储君之位的人选。
原本,三皇子乃天命所归,天子神龙入梦,也是预兆,本该让三皇子入主储君之位,然而…
好娘小心翼翼的看过众人:“那日夜间,仙师在清宫殿外,偷偷施法改了天子该有的梦境,正好小妖在一旁瞧见了。”
“后来,半月后,小妖渡劫化形,得四皇子相助,为报答于他,便扮做神龙入梦,助四皇子登储君之位。”
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佐轻没想到这皇甫熊,意料之外的迷信,对于神佛信仰竟信到了如此地步。
“那你这般作为,是四皇子要你做的?”夏紫重目光轻轻滑过,似是连一点多余的注目都不留给旁人,明明是与人问着话,看着的却是佐轻,两人相扣的指尖也是丝毫没松过。
好娘迟疑,眉目中满是纠结。
“说实话。”
佐轻这才想到,此间事qíng,定还不那么简单,四皇子皇甫仪年纪不过十余岁。
要说早慧,也没有早慧到十余岁便想着争权夺利,况且,这里还有皇甫玉,被指令去仙师殿的事呢。
若只是预兆之梦,立四皇子为太子,那么皇甫玉,当真是自己师父qiáng要过来的不成?
“四皇子他似乎对仙师与三皇子有些不满,”好娘毕竟初化人形,再加上面对的乃两位上仙,被佐轻一吼,当即脱口而出讲了实话。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既而开口补救:“四皇子年纪小,许是,对仙师大人有些误会。”
年纪尚小是真,可要说有什么误会,皇甫玉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自己与四皇弟能有什么误会。
虽说皇家无qíng,但是父皇极重教育,时常教导要兄弟友爱,并且在朝堂政务上,也多分理各处井井有条。
更何况,四皇弟根本还没开始gān涉到朝政之事,平日里亦无甚往来,只知道这个皇弟行事乖张,父皇常常为此着恼。
皇甫玉还在想着自己与皇甫仪的jiāo集,夏紫重却突然转过头来问他:“你想要先去见见四皇子,还是先去见你父皇。”
“啊?”皇甫玉不明所以。
夏紫重勾起唇角,将佐轻环入怀中,微微低着头,嘴唇贴在他的耳旁,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耳语。
“凡人就是麻烦,按本神君的法子,直接摄了你父皇的魂,改立你为太子,过两日再禅位给你,也就完了,不过呢,佐轻一定好奇这个四皇子,不如就先去见见那个小孩好了。”
两人亲昵的直叫人看的瞎了眼,说着于凡人而言大逆不道的话,偏偏自己毫无所觉。
佐轻笑眯了眼,自家男人果然还是很了解自己啊,不过:“摄人魂魄什么的,可不是神君该做的。”你是神,不是魔,别总是动不动就使用bào力啊!
“就是,我父皇他好歹也是一代明君,”皇甫玉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人在一起时的亲-热,这会很快就定下心神:“我虽心有不甘,却也决不会行逆父意之事,更何况是…此乃大不孝。”
夏紫重不置可否的挑眉,他也就是说说罢了,两人当即决定,去见见那个四皇子,至于其它人的意见。
重要吗?
好娘所住的,乃是太子的文华殿偏院,她虽是个妖jīng,但好歹是只母妖jīng,太子知其身份,没有安排侍候的宫人,连他自己也很少过来。
这次解释都没有使用术法,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从偏院出来一路上都遇不到几个人,偶尔遇着了,也让好娘给打发了。
好娘虽心里各种不qíng愿,但面上却不敢反对半分,只能期期艾艾的慢慢挪着步子,只希望自己不会给太子殿下招来祸事,若是,当真吵起来了,哪怕搭上自己,也决不能让他们伤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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