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蔚这回没拉着他,反而跟着他站起来:“好,我陪你。”
“你们跟那夫妻是亲戚啊?”老板娘好奇的问。
杜过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只有老板娘自顾自地对着他背影说:“那好好劝劝他们,两口子吵架归吵架,不好动手的呀。”
杜过在前面走,罗蔚在后面跟着。两人来到那扇门前,杜过先用指头堵上猫眼,打算先用送餐的借口敲门时,门内却响起声音,一个男的喊了句警察,然后门先从里面开了。
杜过站在门口,罗蔚站在楼梯口,门正好在罗蔚面前打开,罗蔚来不及反应,本能的抬腿,一脚把往外跑的人又踹了进去。
“怎么这么快!”他们把罗蔚当成了警察,明明刚在窗口看到警车的影子,怎么转眼警察就进屋了?
屋里四个人一不做二不休,发现他们只有两个人,便憋足了劲往外跑。
杜过相信罗蔚的实力,罗蔚堵着门不让他们跑,他们肯定跑不了。但是这四个人里他没看到孙建刚,于是他直奔里面的卧室。
卧室的门没锁,杜过做好了孙建刚挟持袁眉的准备,然而当他进去,里面就只有袁眉自己。
“杜过?你怎么找来了?”袁眉披头散发,脸上青紫jiāo加,看到杜过进门,踉跄着扑了上来:“受伤了没有?你跟警察一起来的?”袁眉在屋里听到了外面的杂乱,她怕给人添麻烦,就一直没动。
“袁姨,我来接你回家。”杜过一看袁眉的样子,眼睛就湿了。他一共就两个亲人,一个张秋,一个袁眉,现在袁眉却被人打成这样。
“我没事,我……”袁眉的话音突然顿住,猛地推了一把杜过。杜过没防备,还真的被袁眉推了个趔趄。
“袁姨!”杜过这才看到门口的孙建刚,只是孙建刚双眼不满血丝,手里的菜刀砍到袁眉的肩膀上。
袁眉刚才看到了孙建刚,她qíng急之下,想用后背挡着杜过。
袁眉的肩膀血流如注,半边衣裳都被染红。警察已经冲了上来,罗蔚在警察来后就来到卧室,前后不到两秒,竟然眼睁睁看到孙建刚砍伤袁眉。
当然,令他恐惧的不是砍人的场面,而是孙建刚本来要砍的是杜过。
“臭婊子!我杀了你!”孙建刚只来得及叫唤这么一句,就被罗蔚踹翻在地,握刀的手也被罗蔚咔嚓咔嚓卸了关节。
孙建刚疼的嗷嗷叫。但是杜过听不见,他只看到很多血,沾满了自己的双手。
“快,快送医院。”因为怕人质受伤,已经有医护人员在外面等着。这时犯罪分子都被控制住,医护人员也动作迅速的冲进来,熟练的把袁眉放上担架。袁眉肩膀剧痛,但人还没晕,躺上担架,还不忘安慰杜过:“杜过,姨没事,别担心啊。”
“杜过,你受伤了吗?”说话的是刘队长,他亲自带人过来,就怕杜过年轻冲动,如果杜过再有什么闪失,他死了都不敢见杜林平。
杜过起身,木然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听到刘队长的话,他只是一声不吭的摇摇头,继而把目光放在一旁被拷上的孙建刚身上。
“刘叔,我想跟我姨夫单独说几句话。”杜过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好像他从未焦虑过。
刘队长没说行还是不行,只是眼神示意同事,放开了抓着孙建刚的手。
袁眉被抬走,警察压着几个嫌疑人退了出去,卧室里只剩了孙建刚,杜过,和罗蔚。
“警察就在外面,你们不能打我!”孙建刚惊惧地往后退。
杜过压着怒火,往前迈了一步,罗蔚拉住他,抢先走了过去:“我来。”
虽然罗蔚要亲自动手,杜过还是帮忙按住孙建刚,看着罗蔚找了一堆抹布塞进孙建刚嘴里。
孙建刚吓的拼命挣扎,可杜过却死死按着他,不论他怎么挣扎都没用。
罗蔚先拿起孙建刚的右手,没说任何开场白,卸下了右手的大拇指。
孙建刚一声惨叫压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几声呜咽。
杜过盯着孙建刚bào起青筋的脖子,在罗蔚每次卸关节时稍微用力,确保孙建刚无法逃脱。一个人到底有多少关节,杜过没数过。只知道罗蔚动作既快又狠,孙建刚的四肢很快便失去了功能。
孙建刚也同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后,罗蔚先把孙建刚嘴里的抹布扔了,攥着孙建刚的衣领把孙建半拎了起来。他侧头飞快的亲了下杜过的唇畔,低语开解他:“宝贝儿,没事了,我们走吧。”
“他能死吗?”杜过知道刘叔想让他撒气,但他也不能做的出格,影响刘叔工作。
罗蔚像拖个麻袋一样,把孙建刚推下楼,jiāo给刘队长。
“小惩大诫,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他怎么能死,他得活着,一点一点偿还他的债。
尘埃落定,所有人都要回警察局做笔录,张秋眼圈发红,很明显地哭过。
经过审讯和调查,杜过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几天后,刘队长告诉他们审查结果时,杜过正在医院给袁眉喂粥。袁眉浑身是伤,肩膀的口子fèng了八针,医生建议她住院观察几日。
“孙建刚听信阿qiáng的哄骗,以为袁女士跟他离婚是因为他没本事,在别的地方有了第三者。于是把自己的钱财拿给阿qiáng,让阿qiáng帮助他投资。阿qiáng用他钱做赌资,输了就说赔钱了,赢了就会适当的给还孙建刚,孙建刚对阿qiáng极其信任,幻想自己有钱了,找袁女士回家。
后来阿qiáng聚赌被抓,孙建刚被阿qiáng的债主吓跑,回去后越想越不甘心,想找阿qiáng要回自己的钱。阿qiáng再次哄骗孙建刚,让孙建刚认为,张女生和袁女士感qíng笃定,只要胁迫袁女士,张女士就会拿钱给他们,孙建刚和阿qiáng的本钱就回来了。于是阿qiáng又找了其他几个帮手,实施绑架。
孙建刚先把孙状骗了过来,让孙状以看望为名义联系袁女士,否则就与孙状断绝父子关系,让孙状自生自灭。孙状痴迷网络游戏,袁女士留给他的钱不够他玩游戏,于是他同意了孙建刚的要求。他们在孙状跟袁眉见面后,趁孙状离开,袁眉往回走时抓走了袁眉,后给张女士打了勒索电话。”
后面的事大家都清楚了,也不用问了。杜过喂粥的动作停下,袁眉的泪水滴落到白粥表面,无声无息,如她此刻酸涩难言的心qíng。
张秋给陈璐电话,按下公放给袁眉听,陈璐在电话另一头义愤填膺的说:“抓住就好,秋姐你放心,这个案子我一定亲力亲为,这种人渣就让他把牢底坐穿吧!”
有了陈璐的表态,张秋收起手机,给袁眉轻轻擦眼泪。
“状状……他在哪里?”
刘队长打开门,孙状走了进来。
看到孙状,袁眉刚止住的泪水又连成了串。杜过和张秋冷冰冰的盯着孙状,退到了一边。
孙状没有走近,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到自己母亲受伤,吭哧半天,才说了一句:“妈,我不知道爸能绑架你。”
袁眉因为受伤而面色发白,再一哭,两只眼睛明显的红肿起来,她嘴唇翕动,半晌才吐出个句子:“你这几天……都在哪里?”
孙状的表qíng像便秘一样,到了这时候,他才不好意思说他被警察放了以后又在网吧待着,纠结半天,找到了个自己满意的理由:“我不敢来看你,我怕你生气。”
要不是给袁眉面子,杜过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杀马特。张秋听到孙状这么说,无意识的扫了眼杜过。
同样是儿子,怎么会有孙状这种不孝子?
袁眉骂都骂不动了。她费劲的抬手擦了擦眼泪,心灰意冷地说:“孙状,你不爱学习就别上学了,我养你到18岁,到时候你就自力更生去。”
孙状这下慌了,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妈,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上网了,我上学,我好好读书,妈你原谅我吧!”
袁眉决心已定,虽然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外流,依然没有动摇:“我不信,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放了我吧。”
孙状当即想要扑过来,被杜过一挡,没让他得逞。杜过看都不看孙状,只是笑呵呵的对袁眉说:“袁姨,他还小,还是应该念书的。”
孙状不懂杜过怎么会向着他说话,但还是附和的猛点头。
杜过接着说道:“袁姨,听说南方有一家能帮青少年戒掉网瘾的学校,还是个寄宿学校,很多像孙状这样的网瘾少年都去了,应该挺好的。要不把孙状送那边去吧,也让他见见世面。”
孙状一听就要拒绝,他才不想去南方:“我不去!”
但是袁眉动了心,她对孙状失望透顶,马上同意了杜过的提议:“还有这样的学校,好,好,送他去,总得有人看着他。”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负责任,不是么。
孙建刚被拘,袁眉受伤,张秋就帮着孙状联系了学校,很快把孙状送走了。
等到所有事都处理完,杜过和张秋如释重负。张秋被折腾的瘦了一圈,杜过搂她都觉得硌手。
把袁眉接回家,张秋找了个护工照顾她。杜过也能回到学校正常上课。只是临出门,张秋在玄关处叫住杜过,问了个杜过忽略的问题。
“杜过,那天跟你一起抓到孙建刚的,是你高中班主任吗?”
第43章
这就尴尬了……
是当机立断承认罗蔚跟自己的关系,还是撒个谎糊弄过去,杜过只迟疑了三秒,他决定先给张秋打个预防针。
“是啊,就是他。他很热心,人脉又广,所以我就找他帮忙了。”
张秋狐疑地打量着杜过,一双美目似要刺穿他心口。老半天,她才意味不明的发了个长音。
“哦……”
“……”杜过快速穿好鞋,不想继续跟张秋打太极,边往外跑边说:“妈我走了,我最近就回学校住了啊!”
因为少了一桩糟心事,在喧闹的校园里,杜过反倒体会出一种阔别已久的宁静。
晚课午休时,张凯跟付长生听说他要搬出去住,给他唱了首聒噪的二重奏。想来也能理解,最应该出去住的还赖在寝室呢。
杜过揉着耳朵,极度无奈地说:“我又不是马上搬出去,合适的房子还没找到,你们不用这么激动。”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张凯嗤之以鼻,好像杜过背叛了他们。
“我平民势力又要被削弱啦!”付长生揽着杜过的肩膀,难舍难分道:“那你最近回来住吧?最起码能凑局斗地主啊!”
“是啊,这几天我都在寝室住。”杜过早早承诺出去,殊不知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晚课下课就被事实打了脸。
大学里,有晚课的专业并不多。所以下课后,往外走的人流也比较稀松。杜过跟在张凯和付长生后面走到教学楼门口,就听见前方有人高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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