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走廊,站在窗边将烟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然后一手撑着窗台心不在焉的欣赏窗外风景。
老实说,不光秦子夜对这次重逢感到意外与无措,他也是。
他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与这一家人有任何jiāo集,可毫无预兆的就这么相遇了,还住在了同一屋檐下。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没有冷静下来认真想想今后的打算。
……一个月满就辞职吧。
然后再也不见。
匡牧人这么决定了,两指夹着烟呼出长长的白雾,将烟在窗台上摁灭。
他将烟蒂顺手丢进脚边的垃圾筐里,又在走廊上站了会儿,返回演播厅。刚走到门外,听到里面一片噪嚷。
匡牧人推门而入,发现演职人员都围在台上,台下的粉丝在尖叫,有保安将他们拦着不许上前。他几步跑上台挤入人群,一眼就看见被倒塌的篮球架压着腿倒在地上的秦子夜!
原来刚才节目录制到游戏环节,台上搭了个简易篮球架,嘉宾被分为两组比投篮,当然不是真的比篮球技术,而是掺杂了娱乐元素的小游戏。
刘嘉早忘了上台前秦子夜的提醒,根本没有照他说的离篮球架远一点。结果那篮球架在游戏中朝刘嘉倒了下来,秦子夜离得不远顺手想将她拉开,谁知刘嘉被吓傻了动也不动,秦子夜推开了她自己却没躲过,被篮球架砸到了腿。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正在合力将篮球架抬起来,秦子夜的左腿小腿被篮球架压着,裤子被血浸透,整张脸已经惨白。韩东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可到了跟前见他这么难受却不知道怎么帮他缓解疼痛,只能不停的在电话里催救护车。
这时候有人按住韩东的肩膀把他往后拨了去,然后匡牧人屈膝蹲在秦子夜身边,对他伸出一只手,说:“手给我。”
秦子夜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将攥得发白的手放进他手里,匡牧人立即将他紧紧握住。宽大粗糙的手心与手上传来的力度令秦子夜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松开已经被咬的异样鲜红的嘴唇。
秦子夜小时候经常生病受伤,他从来不哭不闹,但总是会掐手心,最严重的一次将手心都掐出了血。自那以后但凡他有病痛江静兰都会握着他的手,而秦子夜仿佛从这个动作中得到了力量,不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这个习惯匡牧人居然还记得。
别说秦子夜,连匡牧人本人都有些惊讶。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秦子夜被送往医院,匡牧人跟着坐上车。节目录制还没有完全结束,并且现场还有许多事要处理,韩东留了下来。
好在节目组准备的篮球架只是个娱乐设施,并不像球场的球架那么重,秦子夜左腿小腿骨折,只要养护得当并不会造成永久xing伤害。秦子夜在医院做了个小手术,小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医生叮嘱他定期复查,顺利的话六至八周就可以拆石膏了。
匡牧人听到这个时间皱了下眉,正巧韩东的电话打了过来。韩东终于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才有空问秦子夜的状况。
匡牧人按照医生的话跟他复述了一边,韩东听完松了口气,挂电话时他想还好帮秦子夜招了个贴身保镖,不然今天这种状况肯定更手忙脚乱了!
从医院出来匡牧人直接开着秦子夜的保姆车送秦子夜回家,车是韩东找人开到医院的。
秦子夜伸直了腿坐在后排,不能随意乱动。他靠在背靠里,看着车外的街道,听到匡牧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匡牧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车里很安静,秦子夜隐约能分辨出那边说话的是女声。对方说了很久,匡牧人最后只说了一句“原地等着。”然后从后视镜里看秦子夜,问他:“借你的车送两个朋友,晚回去一点不介意吧?”
秦子夜从镜子里看到了他的眼睛,转开脸说道:“不介意。”这辆保姆车是公司配的,不是他的,平时下了通告韩东也经常载着他到处跑接送朋友。
匡牧人一转方向盘,保姆车换了条路,二十分钟后来到了一条老街,路两边的住房都是老旧的拆迁房,还有许多看上去不太正经的小酒吧、ktv等娱乐场所。
前方路边上站了两个年轻女孩儿,一个穿着吊带热裤,头发染成酒红色烫了大波làng卷;另一个长发披肩,穿了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清秀文静。
匡牧人把车停在两个女孩儿身边,放下车窗对她们说:“上来。”
文静女孩儿坐到了副驾驶座,红发那个推开后车门发现后座有个人先是愣了下,坐上去后用化了烟熏妆的眼睛猛瞧了秦子夜一阵,不可置信道:“你你、你是秦子夜?”
“你好。”秦子夜对她点了下头。
红发女孩扒住前排座椅,“牧哥,雇你做保镖的明星就是……?”
“嗯。我也是昨天见到他才知道的。”匡牧人边开车边说。
红发女孩儿看了会儿秦子夜打了石膏的左腿,从小包里取出纸笔,“那个、我叫阿珍!你给我签个名好吗?”
匡牧人嗤笑一声,“以前也没见你追星啊,你是他粉丝?”
“平时哪有机会见大明星?当然得要签名了!”阿珍一本正经道。
秦子夜在她那巴掌大似乎是用来记账的小本子上签了名字,副驾驶座的文静女孩儿回头,羞涩的微笑道:“我叫何梓蓉,你好。”
秦子夜礼貌的打了招呼。
匡牧人开口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话肯定不是问秦子夜的,何梓蓉还没说话,阿珍就不忿的说:“老乌guī家的小乌guī缠着梓蓉,说梓蓉再不答应做他女朋友就收拾她爸爸!何叔也真是的,输了这么多年还去赌,欠一屁股债!”
说完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她尴尬的冲秦子夜笑了笑。
“你爸又去赌钱了?”匡牧人问何梓蓉。
何梓蓉咬着唇点了点头。
秦子夜戴上耳机,手机里开始播放音乐,接下来他们三人还说了些什么他就没听到了。
汽车开到一条街口何梓蓉和阿珍下车,匡牧人把车停在路边也跟了下去。秦子夜从挡风玻璃里看到阿珍主动走到远处玩手机去了,匡牧人从钱包里掏出厚厚一叠百元大钞给何梓蓉。
起初何梓蓉不肯接,但匡牧人很坚持,最后何梓蓉握着钱扑进匡牧人怀里,长长的黑发挡住了她的脸,秦子夜想她可能是哭了。
一首音乐播完,秦子夜取下耳机正想找个游戏,无意间看见何梓蓉踮起脚尖在匡牧人唇上吻了一下,手机从手里滑了下来。
匡牧人没有避开,也没有回应。
秦子夜看着前方,何梓蓉吻了匡牧人后就仰头委屈的看着他,匡牧人叹了口气,搂住她的腰俯首主动吻住她的唇。何梓蓉抱住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两个人亲吻了一会儿才分开。
何梓蓉跟阿珍走了,匡牧人朝车子走来,秦子夜弯下腰去捡手机。
☆、第4章 雇佣关系
匡牧人上车的时候秦子夜在低着头看手机,他说了句“不好意思,耽误了点时间。”然后发动车子。
回到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匡牧人停好车,秦子夜拉开车门单脚跳下地,左脚在地上碰了一下,当即疼得皱起眉。
匡牧人视而不见,锁车上保险,问他:“自己能走吗?”
“能。”秦子夜架起拐杖一跳一跳的往前走。
匡牧人见他那笨拙的动作,上前抽掉拐杖将他的左手架在肩上,右手揽住他的腰,说:“走吧。”
秦子夜没有拒绝,刚才跳那几步已经让他清楚一路跳回去有多艰难。
两人从停车场进入电梯,电梯升到一楼的时候停下进来个中年男人,秦子夜低下头,匡牧人揽着他往里面退了两步,秦子夜本来就是大半个身子的力道都撑在他身上,这么冷不防一拽,整个人几乎都靠进了他怀里。
中年男人在八楼出去,电梯里又只剩两个人,继续上升。秦子夜抬头看身侧的匡牧人,从他的角度看去,电梯内的灯光正好勾勒出匡牧人轮廓硬朗的侧脸。
回到家秦子夜在卧室换上家居服,拄着拐杖来到客厅时发现匡牧人站在玄关正要出去,问道:“怎么了?”
“不饿吗?”匡牧人已经把门打开了。
秦子夜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说:“别去买了,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有名片,叫外卖吧。”
“想吃什么?”匡牧人找出名片翻看。
秦子夜说:“随便。”
最后匡牧人给自己叫了份炒饭,给秦子夜叫了份清汤抄手,又点了两盘荤菜。
两人都是早饭过后就没吃东西,外卖一到没顾得上上餐桌,直接坐在沙发上就吃了。吃完饭秦子夜回卧室上网,匡牧人去洗澡,等他边擦头发边出来时,秦子夜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匡牧人刚洗完澡,上半身赤luǒ,下身穿了条短裤,秦子夜看了他一眼,架起拐杖往浴室走。
匡牧人在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换频道,浴室里开始传出一阵阵的动静。他没有管,过了会儿一声响亮的“咣当”传来,他皱眉,起身来到浴室外握住门把手一转,发现秦子夜一个人住根本没有锁门的习惯。
秦子夜倒在地上,拐杖躺在一边,大概是滑了一跤。他在里面折腾这么久,连上衣都没脱掉。
匡牧人抱起双臂。
秦子夜接触到他嘲弄的目光,撑着地想要站起来。
匡牧人对他伸出一只手,秦子夜面无表qíng的侧开了脸。匡牧人gān脆一手拉臂一手揽腰将他提了起来。
秦子夜懒,爱享受,浴室里有个淋浴房他还又安装了个浴缸。匡牧人捡起拐杖塞他手里,背对他一边给浴缸里放水一边说:“脱衣服。”
秦子夜想让匡牧人出去,但他出去今天这个澡真没法洗。他撑着拐杖艰难的脱掉上衣和裤子,只剩下内裤的时候迟疑了。
这时匡牧人放好水转过身来,见秦子夜只穿了条内裤在发呆,说道:“怎么?要我帮忙脱?”
秦子夜一言不发将内裤脱掉,脱下打石膏那条腿时身子不稳晃了晃,匡牧人将他扶住了,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放开……”秦子夜抬手推他。
匡牧人往浴缸走,警告道:“别动。你以为你很轻?”
匡牧人把秦子夜放进浴缸里,帮他把左腿搭在浴缸边缘。他拿起花洒打开开关,不料水量过猛,直对着秦子夜的脸喷了上去。
秦子夜身体一缩滑进水里,左腿差点就要掉下去,匡牧人及时按住了他的大腿。秦子夜手撑在浴缸里坐起身,水洒出将匡牧人洗完澡刚换上的短裤溅湿了一大片。
匡牧人关了花洒,正遇上秦子夜剧烈咳嗽着抬起头看过来,水流从发丝滴下顺着他过分俊美的脸庞滑落,两只漆黑的眼睛有些发红。他急促喘息着,不算健壮却如白玉般漂亮的胸膛一起一伏。
匡牧人深邃的目光从他的脸颊滑到身上,又回到脸上,问他:“自己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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