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相真难看。
这是纪慕年看了之后的第一个反应。
龙羿这才又站起来,走到尸体前,撩开尸体的衣服,目不转睛地盯着尸体身上的青斑,最后道:“成风楠,查仔细了。”
成风楠得命不再拘束,仔细翻看了尸体,最后又打开尸体的口腔,刮下桂花糕的残渍,和之前龙羿要服侍的那块桂花糕做了比对,方禀道:“回皇上,这桂花糕确实有毒,只不过这毒和修仪娘娘所中之毒有所区别。”
龙羿和纪慕年各在一边听着。
“桂花糕上的毒是‘青芒种’,中毒之时症状是腹中绞痛,全身布满青斑,难受至极,但不能致死。但如果‘青芒种’加了‘霜吟’,中毒症状虽是一样,但疼痛加剧,能快速致人于死地。不过这两种毒甚难区别,一般医师通常会将两种毒混淆,忽略了‘霜吟’。”
成风楠又道:“修仪娘娘应当是先服用了‘霜吟’,‘霜吟’是慢性毒物,服食后若得解药,便可安然无事。”
“结果她没有料到桂花糕里还有一种毒。”龙羿冷笑道,“本来想栽赃陷害,没想到自己却搭了一条命。”
真是好笑之极,死有余辜。
只是皇帝并没有把后面半句加上去。
他面上不动表情,望向纪慕年道:“这事和曲暄脱不了gān系,叫人紧盯着。”
“臣遵命。”纪慕年立刻应道。
“把仪羲园和这次事情有关系的人都找出来,修仪最近接触过哪些人,也都一个一个盘查。”龙羿道。
“是。”纪慕年再次应道。
皇帝吩咐完这事之后,再命成风楠和纪慕年退去,自己却是侧头唤了声。
“夜鹰。”
“属下在。”角落里传来夜鹰平淡的声音。
“盯着钟美人,别出什么差错。”皇帝揉了揉眉角,开口说道。
“是。”夜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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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夙说“不成功,便成仁”是有原因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计划是否可行,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只能这样做。
夜里,四下俱静。
钟夙挑了一身暗色衣服,穿上shòu皮小靴,肩上扛了粗绳,从仪羲园出发。
夜鹰见钟夙出门,亦快速跟上。
钟夙行路的方式与夜鹰有异曲同工之妙。影卫讲究的是不bào露自己行踪,专门隐蔽在暗处,钟夙也正是如此。
如果不是夜鹰知晓其中关键,怕一时半会也跟踪不了钟夙。
钟夙快速行到临胜宫宫外一处角落,抛出绳索,慢慢攀了上去。
宫中禁卫的巡逻时间一刻钟来回一次。钟夙早已把握好时间,踩着屋檐房瓦,俯身默默地往临胜宫正殿潜去。
子时。
一道暗影伏在正殿屋脊上,用耳贴住房瓦,静静听着里面的声音。
正殿里没有声响,寝宫里的暄贵妃应当是睡下了。
钟夙望向守在正殿门口的两个宫女,估量了一会,翻身从屋檐上跳下,在角落里借势打了个滚,稳住身形。
随后他飞快俯身窜出,借着殿前yīn影迅速奔到两个宫女身后,用手猛撞其中一个宫女的后脑。
宫女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瘫倒在地,另外一个宫女只见一双明亮的眸子骤然出现在眼前,惊得失声要叫出来。
钟夙比她更快一步,闪到她身后,用手紧紧捂住宫女的口鼻。
声音被咽在了喉咙里。
钟夙豪不犹豫,又打晕这个宫女,将两个宫女拖到殿边角落里。
夜鹰只隐在角落静静地看着。
女人,鲜少有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反应的。
而且这人走路的时候不带声响,是用脚尖垫着走的。这样行路的方式能维持这么久,应当是经过长久的训练。
钟夙安置好两个宫女的,便闪入正殿。
他半个月来到每日都到临胜宫,对这里的情形熟悉,一下子摸到正殿书房,翻找起来。
钟夙要找的是那日德禄接到的飞鸽信笺。他虽不知信笺里面有什么,但是经过韩修仪一事后,也不得不怀疑起来。
只盼暄贵妃还没有将信笺处理。
钟夙飞快地翻着案上的东西,没有找到预期要找的东西,随后将目光望向案上放着的一个小香炉。
他紧紧盯着香炉一会,忽然伸手去揭香炉的炉盖。
盖子里有灰烬,接着不大的光线,钟夙还可以看到一片烧了半张的纸。
钟夙立刻将纸片取出来,盖回香炉盖子,将炉子放回原处。
他闪到窗边,借着月光,看清楚了信笺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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