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阵摆在京城门前,旌旗飞扬,黑色“封”字迎风招展,军队阵仗整齐列在龙羿眼前。龙羿望一眼不计数的将士,戎马阵容,凛凛威严,确是大封一群好男儿。
最终龙羿将目光望向纪慕年。
“纪将军。”他道。
纪慕年驱马出列,行到龙羿前,下马跪拜。
龙羿看到纪慕年一身戎马,英姿飒慡,垂眸沉声道:“你与朕来。”
纪慕年抬首望向龙羿。
龙羿亦下了马,往京城城墙上行去。
纪慕年心有迟疑,但还是垂首与龙羿踏上台阶。
龙羿在城墙上站定,抬眼望向西南大军。纪慕年站在龙羿身侧,等龙羿发话。
过了许久,龙羿才发声道:“慕年,朕记得你与朕同年。”
纪慕年微微一愣。
龙羿笑道:“那时朕与你父亲习武,父亲让你喊朕师兄,你曾笑朕武功疏浅,不及你万分之一。”他淡淡回忆道:“你那会还邀朕比武,让朕平白地挨上一刀。”
这事是两人年少之时发生,龙羿甚少提到,此时说来,却也并不陌生。
那一刀,给他撂下病根子,不过事后他清醒过来,却也没怪罪纪慕年。
也就是那时,这位骄纵惯养的师弟开始变了样。
于是,他跟他下山,在禁宫一呆,就过了一段本该轻狂的人生。
于是,他替他守护边城,应纪老报效龙氏,重振纪家光辉一事。
纪慕年听龙羿所言,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龙羿仍在笑:“其实这几年,朕是看得出……”他默默地望向纪慕年道:“但是,朕一直把你看成我的兄弟。”
这话早该这样说,但是却到了这时,龙羿才说。
纪慕年沉默不语。
纱窗终于破了dòng,再也隔不住自己的心。
龙羿又道:“旧疾之事,慕年不必挂心。朕身子骨硬朗得紧,成风楠开的方子也颇有成效。“
纪慕年觉得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龙羿道:“南楚丧了皇子,必不会善罢甘休。”
他沉吟道:“此去西南,艰难险阻,朕希望慕年好好照顾自己。”
纪慕年泯紧下唇,犹豫半会,方道:“皇上也当注意龙体。”
龙羿淡淡一笑,转眼看向城前军马。
纪慕年沉默半响,仍是没见龙羿发话,最终沉默地转身往城下行去。
大军挥令,齐整出军。
龙羿站在高城,纵有百万雄狮,却掩不住神色中的落寞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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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殡仪馆的追悼会场空无一人,唯有停放在会场正中的一具尸体。
尸体上着正军装,容颜清俊,静静地躺在花束正中。
在追悼会正中奠字旁,有一相框,相框中人展颜而笑,笑容腼腆。
这人在执行任务时为人挡了一枪,纵然子弹已从心房取出,但失血过多,虽然经过医院努力抢救,但最终还是失去生命。
追悼会现场,雷霆大队队长率全队队员前来哀悼。
入夜时分,当所有悼哀的人都渐渐散去,守夜人出会送走最后一批前来追悼的人时,棺中尸体放在花束从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这尸体已经停放了两天,无比僵硬,此时动了一下,若是守夜的人发现,必然会唬了去。
但那仅仅是动了一下。
过了许久,尸体的手又动了一下,这回动的幅度稍微大了些,手指微微屈起。
但看起来有些迟缓。
随后,尸体的眼睑动了动,仿佛里面的眸子在转动。
很疼。
钟夙只觉得胸口很疼,像是被打穿了一般。
他认真地想了想,自己是被一箭she到小腹。那箭上有倒钩,若是拔出,必然会搅坏他的肠子。
所以他肯定是死了。
但现在的痛感却又变了,倒像是自己第一次死的时候的样子。
莫不是,他又变回了男子?
他回到了原来的身体……
他皱了皱眉。
脸上很僵硬。
他费力地睁开眼。
光线刺入眼帘,是久违的日光灯。
钟夙眯起眼睛。
他试着撑起自己的身子。他暗中运了力,终于抬动关节,慢慢地从棺中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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