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毫无技巧可言,横冲直撞的几乎让他晕过去,但是看男人只为他而疯狂的模样,滋味却相当受用。什么时候易理也能用这种表qíng凝望着他呢?
连嵘刚想到这一点,便轻笑出来。怎么可能呢?易理把他当好兄弟,他从头至尾都是明白的。
“果然我还是太傻了吧。”连嵘轻叹出声。
“你后悔了么?”男人醒了,坐起身来眼巴巴的望着连嵘,满眼都是他的影子。
连嵘挑起嘴角,揽过男人的肩,吧唧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将香烟递到男人嘴边,笑道:“我连嵘做事从不后悔的。”
市中心公园,易理看见连嵘坐在花丛边的长椅上,正出神的望着前方静静流淌的小河。那股恬静优雅的气质和平常飞扬跋扈的连大少爷完全不同,好像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突然间好像把握不住。
他快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问道:“怎么突然把我叫来公园?”
连嵘回头看见他,眼睛亮起来,回了他一个大大的明媚笑容,对他扬起手打趣道:“来公园当然是约会啊。”
“呵。”果然还是原来的那个家伙,刚才那一幕仿佛就只是他的一时错觉而已。
连嵘站起身来,慢悠悠的和易理并排走着,半晌问道:“阿姨手术的钱凑得怎么样了?”
“还差一半吧。”
“呐,这个拿去。”
易理愣住,看连嵘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张鲜红的存折递过来。他迟疑的接过打开,看着上面的数字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个、十、百、千、万、十万……
二十万元。
易理那一刹那完全没有体会到高兴的qíng绪,一下子被怒气冲到了头顶,眼眶都热起来。
“你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他急声质问道。
连嵘被吓了一跳,无所谓的耸耸肩,笑道:“你在生哪门子的气啊?这钱既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抢的,我找人借的不行么?”
“你能借来这么多钱?”易理拿着存折的手都在抖。根本就不对,连嵘他不会是……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还有什么比你老妈的xing命更重要的吗?给你,你拿着就是了。先帮阿姨尽快安排手术吧。”
“……”易理攥着存折半天,终于还是咬咬牙,说了一声:“谢谢。”
“咱俩什么关系,从小我也没少麻烦过阿姨,还跟我客气什么。”连嵘豪慡的拍拍易理的肩膀,笑容开朗。
“嗯。”连嵘的脸色细看上去有几分憔悴,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易理望着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脸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
“不是吧?”连嵘忙从口袋中掏出小镜子对着阳光猛照,边照边骂易理:“净胡说,我这么风流倜傥,脸色哪有不好?”
“呵呵。”终于,易理还是笑了出来,揽过连嵘,慢慢的在公园的小路上一步步蹭着。
“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上的。”
“好啊,我要收利息的。”连嵘摆摆手,目送易理挺拔的背影。
他一个人沿着河岸慢慢的走着,不时驻足,将手搭在栏杆上,看河面上洒满夕阳的余辉。河面上漂浮着绿色的不明物体和白色塑料袋之类的垃圾,再也不像他小时候和易理来抓鱼那会儿清澈见底了。
原来,时间这股不可抗力是可以将一切澄明的事物都污染的。
连嵘笑笑,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看眼前雾气迷蒙。这件事他没有做错的对吧?
易理的母亲手术做得很成功,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有生命危险。几天后,连嵘哼着小曲回到宿舍,看见大红的chuáng上整齐的搁着一个小红本本。
他走过去,拿起那张存折,看到里面印着二十五万元的数字。
这是什么意思?易理人呢?
连嵘冲出去,找到还在布置晚上营业场地的Ben,抓着他问道:“易理呢,他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钱?”
Ben诧异的看着连嵘,半天才说:“易理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连嵘皱眉。
“他被搞地产的周家二小姐包了一个月,现在已经陪她去日本玩了。”
“……”连嵘第一次感到一盆冷水浇头的彻骨冰冷,他眩晕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
“你没事吧?”Ben紧张的扶住连嵘。
“妈的,老子我好的不能再好了。”连嵘推开Ben,跌跌撞撞的跑回宿舍,扑倒在他的chuáng上。
泪水根本抑制不住的涌出来,他把头埋进枕头,闷住自己的脸,歇斯底里的笑出声来。
本来就只是兄弟而已,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所有的付出和等待都是他自愿的啊,事到如今,又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
“连嵘,你真傻,哭什么呢?易理早晚会结婚的,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连嵘自言自语的像个神经病一样不停地和自己说话,却怎么也无法减轻心中的疼痛。
好吧,就哭这一次。等哭完了,就一切从头开始好了。
哭gān了眼泪,连嵘感觉自己累得半死。果然这种小儿女的qíng怀不适合自己,太折腾人,容易长皱纹。他望着对面空dàngdàng的chuáng铺,心里却还是涌起细密尖锐的刺痛。
他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电话。电话通了,连嵘开始和电话那端温柔的男人嬉笑起来。
“喂,是我,没忘记吧……呵呵,有没有兴趣包我一个月?”
“真的可以吗?”男人还是那样战战兢兢的害羞语调,令连嵘心qíng舒服了一点。
“当然,看在你是老主顾,我这次算你便宜点。”
“钱多少无所谓啊。”男人依旧出手大方的吓人。
“我不要钱,你借我套房子住吧,我不想住宿舍了。”
“嗯,当然可以。”
连嵘就这样退出了易理的生活,当年那些或喜或忧的青葱岁月的记忆都随着时间的流淌渐渐飘散。再深的感qíng也不能永远的陪伴左右,或者应该说正因为感qíng的深厚才无法永远的陪伴左右。因为会在乎,会疼痛。
只是连嵘却还是没有骨气,他退出了易理的生活,却无法退出易理的生活圈。一次又一次的近乎偏执的回到易理身边,不近不远的看着他,任他对自己施以可以用来仔细推敲的点滴关心。因为这样,连嵘仍然会觉得幸福。
即使时至今日,他换了个身体,连原来那样亲密的兄弟之爱也消失殆尽的时候,他仍然无法放下这个人,就仿佛是中毒已深,陷进那自nüè的感qíng却甘之如饴,无法自拔。
第27章 番外篇:被老爸偷窥到的禁忌日记…
06年9月1日晴
今天是我大学开学的日子,值得纪念。因为最终我还是拧不过裴老头,如他所愿的进了这所小破私利大学。没办法,谁让是他在替我掏学费呢。
如果不是妈去世,我淋雨发烧,被送到医院吊点滴,我又怎么可能会缺考三门,高考失利呢?十几年寒窗苦读突然不知道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进个好大学,光宗耀祖吗?我想要复读,裴老头却坚决反对,笑我幼稚。
他说:“你不管在哪里读书,将来都要继承我的公司,大学文凭不过是块敲门砖,到B大去上和在家门口这所Y大上根本没有区别。”
原来,我拼命读了这么多年书,全都做了无用功。裴老头一句话,我那个连大专都够不上边的成绩,照样进了Y大最好的专业。当然,所谓的最好,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垃圾。
既然努力与否,都不会影响我将来的成就,那我就尽qíng享受四年大学生活,玩个够本,把我以前làng费在书本上的那些时间都给捞回来好了。
报道后我发现,我们专业一共二十七个人,只有五个女生。这五个女生的质量……不提也罢。随便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发现碰到的女生不是灰头土脸,书呆子的类型,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路边的野jī,实在是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没有合适的女孩子,那就只能看看有没有清秀的小男生了。毕竟苦读了这么多年,进了大学,总要犒劳一下自己,谈个恋爱放松一下。
裴老头从妈走了以后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往家里带男人,有几个看上去甚至还没有我大,他怎么都不觉得恶心呢?
看来男人的滋味真的很好吧,看他每天陶醉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的样子,我就有种冲动哪天也领个男的回家翻云覆雨,看他还乐不乐的出来。
06年10月8日晴
学校的生活很无聊,所有人都是白痴。
老师上课不好好讲课,每天只会说废话,讲大道理。我们专业的同学一个比一个笨,整天不学习,谈论的不是女人就是游戏,开口闭口全是荤笑话。加入的学生会也没意思,无论搞什么活动,都毫无章法,混乱不堪,周围的几所好大学根本都不陪我们玩,纯粹自娱自乐。
算了,我已经毁了。早晚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白痴,每天混吃等死。裴老头,你满意了吧?
06年10月15日晴
班主任居然把我们一个班的人撂在这儿自己生孩子去了。于是学校重新安排了一个英语老师带我们班,做班主任。
听说这个人是个年轻的男老师,这次,“他”总不会再怀孕跑了吧。
06年10月16日雷阵雨
今天新班主任要来给我们上课了。我们在教室里坐了十分钟,终于看到一个落汤jī冲进门来。所有人都震惊了,我也不例外。
真是个惊悚的见面。
那个人穿着最普通的衬衣西裤,戴着黑框的大眼镜,满身的泥水,活像刚从泥地里爬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湿透了的手绢,摘了眼镜,抹了把脸。
那张脸算不上惊艳,倒也gān净耐看,如果不是这副落魄的形象,估计勉qiáng可以够上赏心悦目的边儿吧。
他抱歉的对大家笑笑,说:“不好意思,出了办公楼就赶上了雨,跑过来的途中还摔了一跤,形象不好,大家不要介意,呵呵。”
我望望窗外万里无云的天气,还是被逗笑了。刚才前后不过十分钟的雷阵雨,竟然被他这个倒霉蛋赶上了,真够有趣的。
我再回过神来,那个看起来有点软弱的男人已经在黑板上写了三个一板一眼的大字:“单、忠、孝”。名字也很有意思啊,我很久都没这么快乐过了。
单老师二话不说拿起课本就开始讲课,有点照本宣科的架势,完全不和底下的同学互动。照理说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老师,但是这个人笨拙的样子却只是让我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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