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连嵘却突然从他的生命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这时他才猛然意识到之前没有用尽全力绑住他的自己是多么傻。
思念一旦由浅入深的堆积起来就会形成很可怕的东西,可怕到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无法去阻止自己的思想,去追忆、去幻想、去后悔,每一个自我摧残的场景里面全是连嵘的身影和他时刻带着笑意的眸子。
于是,他觉悟了。
他是爱着连嵘的,爱到想把他融成骨血,再也不要受分离所苦。只是面对死亡,他只有妥协,只有放手。但是现在连嵘却好好地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如果再不抓住他,那他的后半生就再也没有一点色彩可言了。
“不……”易理掉进了那两汪黑色深潭编织的美梦中,着魔似的抬起连嵘的下巴吻了过去。现在,任何力量都无法再分开二人了。
“唔。”连嵘没有想到易理会这么主动地带着雄霸之气咬住他的嘴唇,起先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之后,很快就被那深埋体内的热cháo击退了。
他激动地喘息起来,迎着易理火热的爱抚,qíng难自禁的向后仰着身子,腿也开始向易理的腰间蹭去。易理带起连嵘,扑倒在了沙发上,要把他吞下去一般。
连嵘热的浑身冒汗,他揽过易理的脖子,在耳边吐出恶魔诱惑的咒语:“易理,我爱你,我不许你结婚,你这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
“嵘嵘,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易理心中的苦乐激dàng着,疯狂的亲吻着连嵘,眼泪滑下鼻梁。
单忠孝也疯狂了,这是他的身体啊!易理怎么能亲的这么顺手呢?还有没有天理啊!
他很想直接冲易理大叫,告诉他别再继续了,还有一个人也在这个身体中啊!但是,最终他只能用言语恫吓连嵘,但是连嵘此刻似乎更加疯狂的进入了状态,根本撇也不撇他。
“连嵘!混蛋连嵘!连嵘!!!”单忠孝喊的累了,便凄凉万分的长叹一声。裴天天这时候死哪去了?为什么不来捉jian在chuáng?不是他警告连嵘,说他会看紧连嵘的吗?
单忠孝心qíng极为矛盾,一方面害怕裴天天发现自己和易理滚在一起生出事端,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还能有人来阻止这两个疯子的话,也只剩下裴天天这一个选择了。
正在纠结间,化妆室的门被人敲了敲,不大的声音使激qíng碰撞中的两人全都楞住了。
第60章 破釜沉舟…
连嵘整个人都已经挂在易理身上了,衣衫半敞间艳色撩人。他眨眨水光迷茫的眼,看向易理,易理也稍微冷静下来,用稍显嘶哑的喉咙问道:“谁?”
“理?你真的在里面啊……”是周思蔓的声音。易理的脊背倏地窜上了一股凉气,呆愣在当场。
他疯了,他忘记了他还有一个需要负责的未婚妻。
还来不及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门扉推动,周思蔓探进身来,嘴里说着:“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典礼才进行了一半而已……”
轻飘飘还略带虚弱的话卡在了喉咙间,周思蔓震惊的望着沙发上肢体jiāo缠,衣发散乱的两人,瞬间惨白了脸,她的嘴唇抖了抖,yù言又止,突然恨恨的咬牙,转身疾步离去。
“思蔓!”易理急忙从连嵘身上爬起来,一把拽回了周思蔓,将她拉进来,反身带上了门:“你听我解释。”
“我看的清清楚楚,你要解释什么?”周思蔓脸色yīn沉,语气嘲讽,好在大家闺秀的修养让她在此时还保持着理智,没有做出有失仪态,疯狂叫嚷的粗野举动。
“我是真心喜欢他的。请你谅解。”易理淡淡的倾诉着,却只吐出来这一句话。连嵘从沙发上坐起身来,也安静的注视着两人。
周思蔓冷笑一声,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易理的口才她再清楚不过,如果他想要哄人开心的话,绝不会是眼前这番qíng景。所以她也就此明白了,易理这一次是认真的。可是,认真的又怎么样?难道别人认真的感qíng和承诺就不作数了吗?
“你是认真的,我就是虚qíng假意了吗?的确,这场婚姻对你而言可能只是一个jiāo易,可我还是把它当真的,可以和我结婚的人有的是,可我偏偏只想和你……我曾经说过,你后悔还来得及,我绝不会勉qiáng你,可是你却没有拒绝我。你当时既然答应了,又为什么要选在这么重要的日子羞rǔ我?”
“……”易理压抑的沉默着。他对不起周思蔓,也对不起连嵘。一切都是被他搞砸的,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同时对两个人负责。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任xing造成的。可是即使我于心有愧,我也不能把易理就这样拱手让给你。”连嵘在这时站起身来,走到了周思蔓的面前,眼神诚恳,却字字清晰地吐出残忍的话语。
“……那我的婚礼怎么办?你要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人吗?”周思蔓眼光直视着易理,没有去理一边的连嵘。
易理内心狠狠地拉锯着,他看看连嵘,发现对方也正瞧过来,一瞬间便有了决定。他不能没有连嵘,即使做一个背信弃义的罪人也好,他也想要和连嵘一起下地狱。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周思蔓听到易理这句话,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终于沉不住气的疾声质问:“你说什么?你知道现在外面有我父亲的多少至jiāo好友吗?你知道外面来了多少新闻媒体争着报道今天的仪式吗?你在这个时候反悔,易理,你就这么痛恨我吗?”
“……”
她突然一声冷笑,心凉后便只剩下两败俱伤,玉石俱焚这一条路可走。
“连嵘你也不打算救了吗?要知道,我舅舅的最新消息可是要在下周末就行动了……”她又轻蔑的看了一眼连嵘,讽刺道:“你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吗?你错了,他为了那个叫连嵘的人,可以卖掉他自己,和我结婚。你觉得是连嵘的命重要呢,还是你重要?”
连嵘沉默着,脸上不动声色。易理为了他而结婚,又为了他拒绝结婚,他到现在这一刻也不知道是感动多些,还是自责多些。他不是不同qíng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在她硬撑着做出凌人气势的同时,身体在微微发颤,黑色的眼珠上也蒙着水雾。
连嵘对待女人都很温柔体贴,因为他觉得她们是弱小需要保护的生物。可此刻,他却在欺负弱小,和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弱质女流抢她的男人。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只有易理,是他到死都难以放下的执念。
“易理,你要选择谁?”连嵘望过去,周思蔓也顺着连嵘的眼光看向易理。
易理低着头,默默地向右一步牵起了连嵘的手,和他十指纠缠,紧紧地jiāo握,脸上的线条紧绷着,仿佛在等待末日的审判。
“呵。”周思蔓轻轻的笑了,缓缓摇了摇头:“易理,我原以为你是重qíng义的人,心里面只能放下一个爱人,没想到,你却能这么快就变心,为了新人笑,置旧人的死活于不顾。”
“不,之前是我想错了,我不该用自己的自由换他活着。如果嵘嵘出了事,我会陪他一起死的,反正这个世界上除了连嵘也没有让我可留恋的了。”现在连嵘就在他的身边。没有见面的时候还可以不断地暗示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但一旦触摸到对方,易理突然就觉得一刻也不想再分开了,哪怕是死,也还是死在一起更加幸福一些。
连嵘握着易理的手又紧了一些,几乎捏断了彼此的骨头。他低下头,泪水直接落在地面上。
“易理,你真是奇怪,你在自相矛盾啊。”周思蔓根本听不懂易理想要表达的意思,难不成他想带着身边这个男人一起为连嵘殉qíng?
单忠孝也不理解,他们三人这是在gān什么啊?虽然捉jian在chuáng不算是小事一件吧,但是有必要让易理和连嵘搞的要死要活的吗?
要是让他出主意,他肯定让易理先安抚周思蔓,结了婚,救出连嵘,等过两年风头过了,再离婚自己去过逍遥日子。毕竟,像周家千金这样的金矿,就算离过一次婚,也照样抢手的要命。
但是,这想法他可不敢跟连嵘说,要是连嵘听到他鼓动易理结婚,那死的肯定不是他们,必将先是自己。
周思蔓又哭又笑的呆了一阵,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样的bī婚也没什么意思,平白的降低我的身价。算了,你要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必再痛苦抉择了。我可以放你走。”
“思蔓……”易理看着周思蔓笑的惨淡,感动中又透着丝丝不忍。
“只是……”周思蔓话锋一转,又恢复了凌厉,语气中夹带有几分幸灾乐祸:“就算今天你过了我这关,我可不会帮你去说服我父亲,到时我的孩子出生没有爸爸,你就死定了。”
“思蔓,谢谢你。”易理不知道在此时还能怎么感激这个笑中带泪、坚qiáng善良的女人,除了谢谢外,什么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
“不必谢我,我不要不爱我的男人。”周思蔓曾经以为易理早晚有一天会对她日久生qíng,真心的喜欢上自己,没想到她还是在爱qíng上天真了一次。她缓缓的捂住肚子蹲下身去,对易理说:“去帮我叫人,我肚子疼的不行了。”
“思蔓,你怎么了?孩子还是不好吗?”易理紧张的过去搂紧了周思蔓,周思蔓笑着摇摇头,推开了易理:“我要是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一会儿的典礼要怎么收场?去叫我爸爸吧。”
易理这才明白了周思蔓的用心,急忙跑出门去叫人。连嵘还站在周思蔓的眼前,轻轻的伸手将她扶到了沙发上。
“谢谢。”连嵘此刻也不蹦跶了,规规矩矩的向着周思蔓道谢。
“你赢了我,现在高兴了?”
“不,我从来都不会谦虚的。但是这一次,我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其实,我才是输的那个人。”连嵘真诚的看着周思蔓,丝毫不吝啬他的温言软语。谁让他欠定了这个女人的呢?
“别用这样胜利者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恶心。”周思蔓甩给连嵘一个冷眼,撇开脸去不再理他。
连嵘吐吐舌头,哎呀呀,这个女人的xing子意外的对他胃口啊。
“你的宝宝有你这样的母亲很幸运。”连嵘继续甜言蜜语的拍马屁,可惜马屁还是拍在了马腿上,除了得到周思蔓的一声冷哼外,什么都没有。
易理很快的叫来了周家的众人,其中还有专门负责周思蔓安胎的看护。周思蔓捂着肚子,蹙着眉头,一副冷汗涟涟的憔悴模样,让人心疼。周父看女儿状态如此不佳,也只好大手一挥,让大批人马护送着女儿回家,请私人医生过来好好地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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