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都叫得这么亲热了,还没发现自己的感qíng吗?楚云霄当然不会点破,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只是希望清离日后不要忘了今日说过的话啊。”不要与楚云起有超过朋友的qíng感才好呢,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呢。
“二皇子,若是无事,清离就先告辞了。”清离看着楚云霄。
“我送送清离吧,以后常来我扶曳宫坐坐。”楚云霄又恢复了一贯的笑意。
“不用了,谢二皇子盛qíng,清离自己出去就好。”清离微笑婉拒。
“那清离慢走啊。”丝毫不在意清离的拒绝,或许应该说是早就想到了吧,楚云霄自嘲地一笑。
难道爱qíng也分先来后到吗?楚云起先走进了他的心里,然后那颗心,就再也容不进别人了。
清离再次穿过那条幽兰路,却在转角处与被一个白色的身影撞上了。
“对不起!”对面的白衣人有些慌乱,他知道能被楚云霄约来这里的人极少,都是贵客。
“无妨。”清离笑着轻声安抚。却在抬起头的时候愣住了,对面的人在看见他的面容时也愣了一下,才惊慌地说了声“告辞”,有些无措地跑掉了。
那个人,清离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个人和自己长相有六分像,加上衣着装束与自己风格类似,乍一看居然有八分相似,而且看他衣着,不像是下人,观他言行,又不像是客人,到底是什么人?
“言公子,您怎么在这儿啊,和主子谈完了?小的送您出去吧。”小喜子刚一跨进院子,便看见清离神色呆滞站在原地,便以为清离是找不着路了。
“那就多谢小喜子了,”清离不动声色地问道,“小喜子,方才我出来时,见到了一个穿着白衣,与我衣着类似之人,但没看清他的面容,似乎是苏榭,他也是二皇子约来的吗?”
“啊?没听说主子约了别人啊?”小喜子有些疑惑,“扶曳宫幽兰院通常是不见客的,穿着白衣?哦!或许您看见的是阿离公子吧!”
阿离?不仅长相衣着与自己类似,名字也与自己极为相似,清离已经不愿意再往下想了。然而那厢小喜子却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阿离公子可是咱们主子唯一宠爱的人呢,扶曳宫里莫说皇子妃,侧妃,就连侍妾都没有呢,只有一个阿离公子……”
男宠?清离有些五味杂陈,有些为方才那个气质清华的白衣男子惋惜,自己虽然不是看不起男宠,可一个男子,谁会愿意去给另一个男人当男宠?清离不愿意把那名男宠往自己身上联想,便加快了脚步,离开了扶曳宫。
……
扶曳宫里
阿离慌不择路地跑掉了,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在一片荒芜的小林子里了。
阿离抱着膝盖蹲下来,是他,是他!
阿离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楚云霄把他救回来,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当然愿意啊,从没有人对他伸出手,露出那么好看的笑容。他带他回来,给他温暖的家,后来他才发现,他对他好,只是因为这张脸,他只让他穿白色的衣服,只教他温雅地微笑,手把手教他写字,他告诉他,这叫瘦金体。他不傻,他知道,云霄这是再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他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仿佛很遥远,很遥远,像是透过了自己在看另一个人,他知道,那是楚云霄心里的人,甚至在欢爱的时候,那个人一口一个阿离,清离……是求而不得吧,所以才会有自己的存在,自己应该感到很庆幸呢,若不是楚云霄对那个人求而不得,若不是自己恰好长了张和那个人相似的面容,恐怕连他的可怜,施舍都得不到吧,阿离自嘲地笑了。
今天见到那个人的时候,阿离就知道,是他,是那个他一直在模仿的人,阿离熟悉到骨子里却又陌生至极的温雅的微笑,高华的气质,清贵绝伦。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他倾心相待吧。
才会让自己一见到就自卑得想要逃离……
阿离突然觉得阳光很刺眼,刺眼得仿佛要把眼泪bī出来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呢,至少,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阿离突然觉得自己好贪婪,明明已经实现了当初的愿望,陪在了他身边,可现在为什么想要更多呢,想要那个人的眼里心里能留出那么一点点的空隙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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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府
清离刚一下马车,便看见了玉彩,流光,包括chūn风桃李,秋雨梧桐这些丫鬟都在大门口等着,一见清离,玉彩便冲了上来,“少爷,您可回来了!”
“让你们挂心了,与苏榭约了一起上茶楼了。”清离笑着解释道,不想让家人知道二皇子的事。
“老夫人和夫人下午还在等您呢,见您一直没回来,就让我们在这儿等着,老夫人还让我们跟您说,让您回来了就去休息,我们去通报一声就行。”流光走上前来说道。
“嗯,好的,我先回去了。”今天下午的事qíng确实让清离有些身心俱疲,便没有推辞。
翌日,清离向老夫人和安和郡主请了安,说明了缘由,让两位夫人放宽了心。
却是楚云霄,在第二日派人送了一盆青梗四季兰来,清离将它搁置在窗台上,便没有再管。
五日很快便过去了,转眼间,又到了殿试放榜的日子。
当余城带来清离是状元的消息时,清离有些难以置信,这完全不符合一个帝王制约以达到平衡原则啊。
可府里的人都极为高兴,又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啊,哪怕是下人也能与有荣焉。
直到来宣旨的公公念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言氏子弟清离,文采斐然,品貌端正,温良恭俭,实为我大楚之大才,特封为状元,朕将于明日金殿传胪,务必到场,钦此。”
当公公笑吟吟地将圣旨递给他时,清离才真正相信自己是真的中了状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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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府书房内
言忻神色怅然恍惚,为什么,明知道让清离做状元是不明智的,哪怕清离是真的有状元之才,那个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言忻发现,自己有些弄不懂那个人了,当初说要放弃这份感qíng的人是他,这些年对自己态度奇怪,对言家百般提携的也是他,那个人,他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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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思心楼
灯火通明的思心楼,一个明huáng色的身影立在一个暗格前,端详着格子里挂着的一幅画作,画里的人物与清离有七分相似,笑容温雅疏俊,白衣翩迁,有些泛huáng的纸张,和磨损严重的画纸,表现出这幅画成形已久。
皇帝伸出手细细摩梭着画中的人,露出一抹怀缅的笑意,很难想象得出,这竟然是平日里不言苟笑的皇帝。
阿忻,你一定很意外吧,我会把状元颁给清离,那些老头子也很反对呢,可是怎么办呢,我就只想把最好的都给你,给你的……孩子,况且清离自身也有这个才华,你会不会开心呢,还是会想,我又有什么yīn谋。
皇帝露出一抹苦笑,当年的事,你还在怨我吧,可我要怎么和你解释呢,你又怎么会愿意再听我说那些事儿呢,父皇知道了我和你的事,用整个言家威胁,我能怎么办呢,你能舍得下整个言家吗,等到父皇驾崩,你我都已经有了妻儿,还能怎么解释?……
皇帝合上暗格,转过身来,脚步有些不稳,阿忻,阿忻……
原来这个世上没有过错,只有错过……
第20章 琼林宴会,边关失守
放榜第二日,金殿传胪。
皇帝召见新考中的进士。考取的进士身着公服,头戴三枝九叶冠,恭立丹凤门前听候传呼,然后与王公白宫一起进太和殿分列左右,肃立恭听宣读考取进士的姓名、名次。这就是“金殿传胪”
清离黎明时分便起chuáng了,而后,便被流光和玉彩拉着梳洗着着装,便来到了丹凤门前。
“传胪”就是依次唱名传呼,进殿晋见皇帝。
考中的进士被皇帝召见后,礼部官员捧着“钦定”的写有进士姓名、名次的“huáng榜”,先放在午门前的龙亭里,再由鼓乐仪仗前导,抬出□□,出长安左门,张挂在临时搭起的“龙棚”里,由名列榜首的新科状元率诸进士看榜。三天后,huáng榜收回内阁封存。而后,京城府尹给新中状元、榜眼、探花者cha金花,披上大红彩绸,用仪仗接到城北顺天府衙门里饮宴,以谢皇恩。各项仪式完毕,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
传胪的礼仪完毕,便是游街了,清离换上御赐的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蟒袍,手捧钦点皇圣诏,足跨金鞍朱鬃马,左右后方跟着榜眼苏榭和探花,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欢声雷动,喜pào震天,遍街张灯结彩。到处人山人海,气势非凡,热闹异常。
真真是chūn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清离骑在马上,看着这番盛景,却是突然想到了云起,不知道他在边关如何了,近日似乎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原本约好的共看长安花,如今,果然只有他一人,清离有些怅然,这满街的繁华也失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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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
征战伐,风萧飒,天地何辽阔,血色映山河。
“不行了,将军,您先撤!”副将张将军挥刀砍向一名敌军,殷红的鲜血喷洒在了他的脸上,迷糊了视线,却是来不及拭去,“将军,您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张将军回头,大声呼道,声色悲戚疾厉。
云起没有理会,猛夹了一下马肚子,“驾!”,冲到了最前方,与敌军厮杀起来。
张将军红了眼睛,却是更加威猛,也冲上前去,扬起长刀,大喊道,“兄弟们。杀啊!”
……
原本前线的形势一片大好,几乎所有的士兵都以为快要结束了,甚至有些成家了的还在想着卸甲归田,可以和妻子一起过上男耕女织,妻贤子孝的生活。可是,美好的幻影终究是空中楼阁,在噩梦降临之后,便一息倾塌。
羌越的士兵突然之间仿佛就知道了他们所有的动向,所有事先的安排,都被逐个击破。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粮糙都被烧光,军心动摇,羌越趁乱反攻,准确的攻向楚军每一个薄弱点,猝不及防的大楚军队,瞬间溃不成军,幸而云起处理妥当,以最快的速度,整合了军队,发兵应战,却仍然是形势严峻。
……
云起俯下身子,躲过一支箭,顺势反手砍掉了一位敌军的头颅,鲜血喷洒在他的战甲上,却又在转瞬间被新的鲜血覆盖。云起面容冷厉,边疆的战火将他彻底打磨成了战场上的修罗,可能是从小寡亲少缘,云起着实是有些冷漠,只有清离,只有清离让他在冰天雪地的人生里感到温暖如chūn,想到清离,云起勾起了一抹苦笑,手上的动作却是更加狠绝,清离,明天应当是金殿传胪吧,chūn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自己终究是没有赴这场约,只是不知下次再一起走马看尽长安花是什么时候了。至于现在,云起眯起了眼睛,他不是一个热忱的人,可他终究是一个有血有ròu的凡人,再冷漠的心,也可以被捂热,况且云起本就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在他身边,这些和他并肩作战,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人,他都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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