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却没想到他会再次看到我的伤疤。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我的伤疤时,几乎差点跌坐在地上,随后就跌跌撞撞地跑回家去。
看他看着我的呆傻的脸,我才恍然想起,刚才为了做事方便,我已经把眼罩拉到了头上,此刻,他正在看着我让他非常害怕的伤疤。
我几乎下意识地就想遮盖起来,虽然我并不为此感到难过和后悔,这也是我帮了一个族人的痕迹,但我不想吓到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为此感到不快,特别是我将来的伴侣。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有不安和羞愧。
可是他却安慰了我,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安慰我不能虚弱。
看着他背转身一心顾着他那把木叉的样子,我真正在心里确定了这不是原来的阿诺,可是,同时,在心里,我也确定了,我喜欢这个阿诺,喜欢这个会做好吃的东西的阿诺,喜欢这个会自己去努力生活的阿诺,喜欢这个会安慰我的阿诺,喜欢这个会因为担心而留下我的阿诺。
这样的阿诺,就算他不是原来的那个,又如何呢?
听着他变本加厉地跟我要求要做一个所谓“铁木”的叉子,还要全“铁木”的时候,看着他为我梳理有些杂乱地头发,帮我梳得整整齐齐,还巧妙地盖住了我的伤疤,然后因此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其实就很想抱抱他。
虽然不懂得他说的铁木是什么,大概就是我们平时叫硬木的那种木头,也知道那种硬木多难处理,我还是忍不住点头答应了他。
如果能让他高兴,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看着在他做的奇怪的木板上躺下,听他说这是“chuáng”的时候,我忍不住也和他躺在了同一张“chuáng”上,从背后抱住了他。
只是,我没想到,大祭司找他的一天这么早就到来了。
明明那天早上,他还在我怀里迷迷糊糊地问我什么时候了,还忙着给我做食物让我吃了去打猎,可是回来时,就听说大祭司和族长找我——有正事的时候,我都习惯管阿爸叫族长,对于我和罗烈来说,他是族长对我们的意义大于他是我们的阿爸。
也许这就是做族长必须做的事,公正,无私,以至于连自己的孩子都必须跟着牺牲。有时候我会想我究竟想不想做族长,有时候,我又会想,如果我做了族长,一定要让大家都过上更好的生活。
阿诺和阿蛮一起进来的时候,我有些担心,特别是阿诺被阿爸讯问回过头来看我的时候,我几乎想站起来抱着他。
所以当大祭司也开口讯问他的时候,我忍不住为他开口了。
只是,他的故事却再次让我害怕了。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阿诺,不管他是神赐给我们的,还是魔鬼派来的,更多的,我希望他能变成我的阿诺。更多的,我希望他永远不会离开我。
可是,这个,大概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对他许下诺言,可是这个诺言,大概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实现。
不说他对大祭司说的,他不高兴就会离开。就连他给我的承诺,也不过,是暂时不走。
我有些难过。
就算他是神的使者,对我来说,也只希望他是我的阿诺。对我来说,他是第一个会安慰我,我的伤口没关系的人;也是第一个会先让我吃饱,而不是先让我为别人牺牲的人;还是第一个让我想要拥抱着让他也能好好生活的人。
不论他对别人的意义在哪里,对我来说,他是我想要的人。
我也知道他有缺点,他有什么东西,会先藏起来,先自己享用。一方面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这东西可不可以吃,可是从他的眼神我也明白,他喜欢这样。他有什么东西也会先想着自己家要吃饱,然后才会想到部落。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他的东西有更多,他也会给别人吃,他还会努力做更多东西给我吃,怕我饿着还会宁愿多做一些吃的。
也许会有人觉得我对他的喜欢太狭隘太自私,但是,谁能保证自己的需求大公无私呢?就算是父亲,他也想要阿么和我们能多吃一些,只是,他做不到罢了。整个部落里,谁不是想要多找些吃的东西呢?只是大家没有找到而已。
比起他把自己找到的东西先藏起来自己吃,我更宁愿我能为他找到更多的吃的,让他不需要藏起来,或者让他藏起来也没什么。
虽然他和我的思想不同,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更赞同他的观点,如果不是为了族长公正无私的名声,谁不愿意自己多吃点呢?谁不愿意自己的家人能吃饱一点呢?就算是雌xing多找了个果子都是乐滋滋地留在家里自己吃,凭什么因为他得到的多,就要他这个雌xing分出来呢?
从作为族长和其他因此受益的人来说,我会很希望他把这些贡献出来,可是从人自身的角度来说,我还是觉得自己也很难做到。也因此,我也绝对不想qiáng迫他做我不想做的事。
我希望他快乐,希望他能吃饱喝足,希望我能带给他更好的生活,希望我能让他不用再藏着两个南瓜就觉得很高兴了。
可是我没想到,后来的发展,已经越来越不是我能想象的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码了几千字的时候,你们手滑给我打个分,写几个字也懒就太不对了吧?
写文到两点的人伤不起啊。
阿诺,快点来求读者姐姐们收养你!要不就把你扔了。
顺便说,朝朝,这里的读者姐姐不喜欢你,叫你们家小攻来卖萌。
阿诺:= =
顾朝期:我们家小攻是谁?
神棍:OTZ,你要读者姐姐告诉你。
于是,大家要勤快地好好关照我们家的小受受们呀。
第70章 种地的忧虑
今年的祭祀与往年不同。
首先,我和迦南、罗雷各执一杯酒,连倒三杯祭祀晚上的神灵。之后,又倒了几杯酒,还给每个人手里都沾上一些酒,让他们朝天空和地上甩出去。
活着的人属于白天,死去的人属于夜晚,死去的人会回到天神那里,与天神为伴——我是这样告诉这里的人的。
过去我们从未祭祀先祖,因为大家的生活并不轻松,依赖着神活下去都很艰难,更别说怀念先祖。
但是我相信,我们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所以祭祀,也就变成有必要的事。
祭祀先祖的时候,我看得出赫族过来的人有些动qíng,而游族过来的人则不是那么认真。
想想也是,他们多数是被族人抛弃的人,换句话说,也就是被他们的先祖抛弃,要他们祭祀先祖什么的,对他们来说,确实不是那么有必要。
但是我对迦南说,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后人的先祖,如果能有人以这样的jīng神来怀念和祭祀我们,也算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
所以游族的族人也还是尽力参加了这个祭祀。
祭祀完神灵和先祖,我们就开始吃过年的晚饭了。
炸红薯丸子和烙蛋饼用大的陶盘装着,想吃的人可以自己拿碗去装,洋葱烧ròu、咸菜gān烧ròu和豆豉蒸鱼则用大盆装着,里面放着大勺子,大家可以自己用勺子去勺,蒸ròu丸还是放在小火煨着的萝卜gān汤上,用蒸笼装着,想要的人可以自己去取用。
整个大概是自助餐的雏形了。
在我还在看着另两个陶罐在火上烧的时候,阿瑞还特别懂事的帮我把各种东西都装了一些,装了满满一大碗,放在我身边。
虽然,他的眼睛也不时地瞄着我还在看着火的罐子。
其实不仅是孩子,就连大人也是如此。虽然大家嘴里吃着,对于我手上还在煮着的陶罐也非常有兴趣。
看看火候也差不多,用一根长木筷子捅进去试试是不是已经熟透,看看大家都已经吃的差不多,还盯着我的动作的眼神。
我终于挥手叫罗雷过来帮我提罐子。
其实,不用我叫罗雷,红达他们也窜过来了,非常主动自觉地帮我把陶罐提起来,然后眼巴巴地盯着我面前放着的两个陶罐。
我早就告诉过他们,陶罐里煮着的是我的秘密武器。所以大家都有些激动,甚至大家都围过来看。
等我掀开陶罐的时候,那股香气就更是让红达他们嗷嗷叫着要吃了。
打开陶罐,把已经煮的透烂、颜色有些酱红色的倒出来放在大陶盘上,没几分钟,大家就已经把这种有着浓郁香味的ròu一抢而空了。
其实,早在赫族做豆豉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试着做酱油了,当时也尝试着用煮熟的大豆和麦子粉一起尝试着做酱油的底料,只是尝试了几次,也不知道是天气的关系还是时间的关系,总是没有成功。
后来出来的时候,很多东西我当时也就摔了,只是这个罐子,我想着哪天我也许还能吃上点酱汁烤ròu什么的,也就和酒一起带上了。
加上这次阿源给我的一把味道很甜的糙和一些红薯酒,第一次过年,就特别做了自制的东坡ròu。
味道和现代的东坡ròu肯定不能比,但是对这里的人来说,这种又甜又咸,还带着八角香气的味道,无疑对于味觉是一种很好的刺激。
而且那种切得又巴掌大的ròu,因为在陶罐里一层一层地烧了一个下午,也已经比较入味,吃在嘴里入口即化,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喜欢得很。
又一次引起了部落的沸腾。
能吃到别人绝对吃不到的东西,也能有更好的生活条件,这对于谁来说都是值得感激的事。
借这种机会,我也趁机把那种黑色的酱料和神赐给我们的酒一起给大家看。而在迦南和罗雷的带领下,全族人又一次祭祀了天神,感谢他赐给我们如此多的东西。
有时候我想一想天神真好用,有什么东西就是天神赐给的,至于为什么赐给我,因为我是神的使者。
这无疑对我越来越超脱的地位也是个好事。
也许这种势头,再发展一下,我们也可以去扩充一下我们的部落。加上天神的赐予这样的理由,就算我的帝国梦想不会成功,大部落的理想还是有希望的。
大概因为有这么多好吃的,又有几个好消息,第一次过年可以说是非常成功,大家吃到后来都不怎么愿意动,就连收拾残局也是第二天下午才收拾的。
至于第二天一早,大家都睡得太晚了,没起来。
虽然过年的时候还是冬天,雪还覆盖着山林,不过一个多月以后,雪水就开始渐渐融化了。
冬天大家都没怎么出门,几乎都憋坏了。
听到雪水开始融化的声音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
孩子们早就在外面跑来跑去了。就连那些雄xing也是迫不及待地跑出去打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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