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在培育下一代时,虽然不会有太过强烈的孕反,但不强烈也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尽管在确认有蛋的头一周,律就已经接受了完整的孕育期培训课程,夏乔安挤进一众孕雌里,还厚着脸皮跟去旁听了。
不过,哪怕已经有专业养护知识及技巧傍身,初次当雄父的虫却比伴侣更紧张,总疑心律会向自己隐瞒真实感受,为了不让自己操太多心,干脆就不告诉自己对方其实有多难受。
可律是真的觉得一切还好,偶尔的轻微不适反应也尚在承受范围中,他在被子里抓住雄主那只说到腿就想继续往腿上按的手,将它拖回到枕头上:“没有,都不疼,就是忽然醒了。”
“那是饿了吗?”夏乔安小心甄别过伴侣是在说真话,放下一部分心,另一部分心又提起来,“厨房的保温箱里备着宵夜,想吃东西的话我呼叫一下智能管家,现在就能把宵夜端上来。”
“也不饿。”律实话实说地摇摇头,将雄主胳膊抱紧一点,唯恐这只近期说风就是雨的虫手快,已经把宵夜给叫上来了。
他感到有一点好笑,又还忽然有点想仗着自己收到的贴心呵护撒娇,干脆就往夏乔安那边又挪近一些,把鼻尖抵到了雄虫露在睡衣领口外的那片皮肤上。
“你怎么也现在醒了?”律在悄悄吸了两口雄主后才想起来问,他也不自觉担心着,“是我把你吵醒了?”
“你醒过来之后窝都没挪一下,拿什么吵醒我?喘气吗?”
夏乔安听上去就哼笑了一声,律由于此刻的姿势看不见他表情,只能感觉到雄虫接着低下头来,用下颌轻轻蹭了下自己发顶。
“我也是忽然在这个点醒了。”夏乔安又说,他的嘴唇可能还顺势压在了律头发上,随着他继续说话,雌虫感觉自己那一片连发丝带头皮都暖洋洋的,“然后我就想起来,我们刚回来的时候,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时间,我那天睁开眼后没摸到你,还奇怪你怎么这么早就去上班了,结果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立马翻身坐起来,就意识到你是不见了。”
律本来是夜半毫无缘由的醒了,想要找回睡意不算件困难事。
他这会姿势安逸,有雄主抱着,肚子的蛋也安安分分没有扰雌父睡梦的意思,在夏乔安的怀抱里几乎要被扑到头顶的温暖气流给哄睡着。
雄虫的话他起先是狠放松地在听。
听着听着,却又慢慢清醒了,然后醒悟过来——
夏乔安在开壁灯之前,恐怕也没有意识到身边的虫醒了。
最近总对伴侣过度担心的雄虫只是忽然醒来,想到一段凌晨醒来后不见伴侣踪影的往事,所以要悄无声息爬起来,开个灯,仔细看看身边的雌虫究竟还在不在。
“我在。”律轻声说。
“你当然得在。”夏乔安就笑起来,“我可承受不了再摸不着虫的经历了,更别说要是再玩一次大变活虫,这回我可是要直接损失两个宝贝。”
纵然夏小少爷向来不吝啬诸如“宝贝”之流的肉麻话,但无论他说上多少遍,律在听到时还是会飞快心悸一下。
更何况他刚刚是强调了“两个宝贝”,对于孕雌来说,伴侣能同时肯定自己和尚未出世的幼崽,永远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很快,夏小少爷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狐疑地虫爪又伸进被子里,摸了摸雌虫还只是略有起伏的肚皮。
“等会。”夏乔安说,“我多半就是因为那段往事才忽然醒了,可你也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身上没有不舒服也不饿……是不是这个小坏蛋悄悄闹你了?”
上一秒在雄父那里还属于两个宝贝之一,下一秒就悲惨沦落为“坏蛋”,要是还处在孕早期的小虫崽已经长全了心智,能通过雌父肚皮听到雄父是如此善变,恐怕真正破壳时首先要咿咿呀呀的给自己喊个冤。
律努力尝试了一下为幼崽揭走黑锅,夏乔安却一副“我觉得小家伙就是罪魁祸首”的模样不动摇,这让雌父就也很没有办法,只好先策略性的告诉这位偏心严重的雄父,自己有点困,又想要睡觉了,借此扭转话题。
等夏乔安重新关掉壁灯,将律熨帖搂好,他还又摸了雌虫肚子一把,一本正经地说:“别再闹你雌父了,听到了吗?他几小时后还有个必须得去开的会。”
而律呢,就只有再等上一会,等到夏乔安在他身边呼吸逐渐平稳,才自己也悄悄摸肚子一把,力求能用心灵感应告诉幼崽——别怕,雄父还是爱你的,要好好长大,健康活泼的出来啊。
“我还以为你会让律在孕期内都尽量减少工作活动,能在家里多呆就多呆呢。”柏杨与夏乔安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律就差不多已平稳步入了孕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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