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拥有很多,拿出任意一样都是旁人穷极一生也难以企及的。可我也失去了很多,那些失去了的,即使倾尽所有也换不回。就像顾慧中所评价的那样,很多时候,我连对自己都是残忍的。
目光看向双胞胎,两张略显稚嫩的脸庞,身体透着少年独有的清新而又青涩的气息。那样的年轻,又是那样的鲜活。
我的弟弟们,两个不过才十七岁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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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纠纠缠缠,剪不断理还乱。也许,没有了爱,恨也不会独立存在。
待我再度踏回雍京时,该与这一切做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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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要起程去西北,我放下手头所有工作,亲自送承欢回宫。从谋划如何得到军权的那天开始,心里就有了送他再入虎口的准备。可真当这一天来临,除了无言凝望,只剩下满心愧疚。在这几年时间里,我倾尽我所能教授他。娘亲死去的那一刹那,我方明白一个道理。保护一个人的最好办法不是自己变强,而是帮助他变成最强的。
还未踏进承欢的居所永乐殿,已听到里面熟悉的说话声。我拉着承欢大步走入,环视一圈,来的真叫齐全!
顾康健扫了眼承欢:"大家得知十弟回来,专门前来接风。"又看向我,"再者五弟即将离京赴任,亦算为你送行。"
我轻推承欢道:"承欢,上前给诸位哥哥问个安。许久不见,难为大家都惦记着你。"
承欢依言礼数周到的请安问好,这两年猛窜个头的他抽高不少。除了在我面前还留有昔时三分调皮,在余人面前举手投足俨然小大人一个。
我笑道:"原本该是我一一上门告别,最近忙昏了头,还请大家海涵。"
"五弟(哥)太见外了。"众人答时表情各异,堪比染坊。
事到如今,结局早已成了定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连惺惺作态都属浪费感情。我就不信太子、老三之流对我重掌军政大权的事心里能舒坦的了。无所谓,来日方长,帐一笔一笔慢慢算!
"去拿酒来。"我吩咐道。看着屋里众人:"明儿天不亮我就得起程上路,今日先简单敬各位几杯,他日回朝,咱们在好好聚聚!"
下人们手脚利索,不一会酒就拿了上来。我瞥了眼个头小到可怜的酒杯皱眉道:"去换大的来!如此小家子气怎能表的心意!"
转眼酒碗换了上来。我一手拿着酒碗,一手拎着酒坛最先走到顾康健面前,亲手将两碗统统倒满。道:"我是诸位兄弟中学问最差的,临别在即,离愁难解,不知所言,若是说错了话还望大家见谅。"
顾康健平端着酒碗,眸色沉沉。
我道:"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若何!我喝干,您随意。"言罢往顾康健酒碗重重上一磕,酒水溅落,我仰头喝尽。
顾康健眸子闪了两闪,定定看着我,也是一口喝干。
我笑道:"痛快!"
来到顾成双前,也是倒满酒水。
我道:"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照旧我喝干,你随意。"酒碗相扣,清脆凛冽。顾成双眼中少了傲慢,皱着眉头喝下酒。
第三个是顾天赐,我呵呵一笑:"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干杯。"
顾天赐脸上挂着虚伪的假笑,只是太过不自然,让人瞧着难受,白白浪费好皮相。
老四顾慧中此刻没了那股混迹花丛风流不羁的潇洒,正色以待。我睨着他许久,方笑道:"不用闭门防俗客,爱闲能有几人来?"
顾慧中脸霎时变白,随即缓缓展露出笑起来,道:"说的好,当服一大白。"
我笑容加深,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碰杯,酒干。
"你算不赖了,论功课我恐怕才是倒数第一!"老六顾正凛嘿嘿笑道:"你要送我句什么?"
我哈哈一笑道:"而今何事最相宜?宜醉、宜游、宜睡。"
"说的好说的好,我就爱听这样的,简单易懂,内容还实在!"不等我反应,顾正凛举杯主动碰了我的酒碗,喜呵呵的喝干了酒。我摇头大笑,喝干酒水。
老七顾谦谨依旧那副谦虚谨慎的样儿,只是看我的眼里多了罕有的光芒,我拍拍他肩膀道:"志士幽人莫怨嗟,古来材大难为用。哥敬你一杯。"
顾谦谨慌忙接过酒碗张嘴就喝,结果不小心被呛到,不停咳嗽,显得很狼狈。
我看着他笑了,不再言语,转到下一个人面前。
面对顾悠然,一时竟不知说何才好。捏紧了手中酒碗,怅然轻叹一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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