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蘇逸,沉默如斯,慢慢品著杯中美酒,目光掠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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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月樓外。
“啾啾,啾啾”幾聲怪異鳥叫聲後,十幾個黑衣人趁著夜色深沉,毫無聲息地攀上朝月樓城門。刀落、命斃,一時三刻,橫屍遍地。本該因宵禁而關閉的大門,緩緩打開。緊接著,數以萬計的人快速有序地由門而入。充滿鋼鐵節奏的步伐劃破夜的靜謐,為首一隊人騎著戰馬,快速向朝月樓風華閣駛去。
花溪城中。
被往來行人腳步磨出光澤的青石板路,在月色下泛起清冷的光。
“爺爺你看,月亮變成紅色的了!”住在花溪城的小寶趴在窗邊,指著掛在天際暗紅色的月亮大喊。
老人一把將孫兒抱回屋裏,慌慌張張關閉窗戶。不僅僅是這一家,熱鬧的花溪城仿佛在這一夜陷入沉睡,靜的人心慌。
天降血月,必有大劫。
空中飄過幾絲陰雲,血月半遮半掩其間,像一隻偷窺的眼,等著接下來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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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閣內,賓客們正自酣暢淋漓的吃喝說笑。突然間,像是約好了般大家同時止了聲,氣氛驟然變得古怪,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就在這時,紫檀木門忽開,本不是什麼大動靜,此刻,卻格外引人注目,於是大家紛紛朝門口望去。最裏主位上的陳沫舉起酒杯正準備喝下,突然僵在座位上。因為他看到了決不該在此時此地出現的人。
顧寫意換上了符合他品味的衣物,本質奢華卻內斂不張揚。深紫近黑的衣袍,襯得人深沉肅穆,卻絲毫不顯沉沉死氣,只余一派雍容華貴。
高燭明燈下,顧寫意神情自若地穿過大廳,來到主席位。莫邪莫離等人忙起身,將自己座位讓與顧寫意,然後束手立在旁邊。蘇逸眼皮跳了兩跳,扭過頭,再不看顧寫意一眼。顧寫意腳步虛浮,明眼人一看便知他顯然不懂得高深的內家功夫,卻偏生有種氣吞山河的氣勢,壓得住任何場面。
風華閣內完全靜下來,所有人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主席。至此,都無人認為顧寫意是來找事砸場子的,或者說壓根就沒人往那方面想。
只見堂堂暗夜華南總執事莫離,與江湖上人稱狂生的莫邪乖乖拿杯子遞盤子,全然一副下人模樣。看到此番場景,原本想出頭干涉的人又都坐了回去。每個人都在用眼神詢問身旁朋友,那人是誰?
莫懷前燙杯,倒酒,端到自家主子爺面前。顧寫意嘴角噙著一抹溞Γ似鹁票溃骸拔译[居多年,久不過問世事。出門第一遭淮南幫就趕上撞我手裏,倒也算的上是孽緣。咱們大家喝一個罷。”這話說的,真叫人怎麼聽,怎麼彆扭。陳沫暗中握住的了拳,眸子帶著凜冽光亮,睨著顧寫意。氣氛生冷幹硬的像隔了夜的米粥,自是不會有人理會咱五爺的要求喝上一杯。
顧寫意面容清淡若微雲淡月,凜凜奪魄,舉杯的左手始終未放下,右手猛然揚起,一把擊在酒壺上。官窯青花瓷壺乒乒乓乓接連撞上桌面盤盤碗碗上,菜湯子四濺,淋了周圍人一身。
顧寫意一字一句慢悠悠道:“我敬出酒,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好小子,膽子不小!”
“混賬,這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 。。。
又是一陣乒乒乓乓,拍桌子大罵的不絕於耳。喧囂塵上之際,陳沫心腹羅綺笙從門口跌跌撞撞沖進來,大喊:“幫主。。。”話未說完,“噗”的一聲鈍響,一柄薄如蟬翼的刀自他胸口透過,亮如白晝的燈火,將刀尖點點鮮血映的如紅梅般清麗。
譁然四起,江湖好漢們瞪大了眼,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瘦高男子,若無其事地將刀從羅綺笙胸膛裏抽出,在鞋底蹭了蹭。
“侯安泰,你小子真他媽的操蛋!”
隨著話音落下,康緯、魯申拎著刀劍,罵罵咧咧踏門而入。
“這是我們倆人的活兒,你小子滾回去領兵圍城去。”
“你倆是男人不是?怎地如此小心眼?”侯安泰笑嘻嘻道:“老子累死累活急行軍往回趕,不就是怕漏掉好戲嘛!”
三人旁若無人地邊說笑邊往前走,距主席十步之遙外,齊跪於地朗聲道:“幸不負主子爺之命,已料理好所有事情。”
陳沫猛然拍案而起,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僵硬地轉過頭怒視顧寫意。
沒有人有行動,不是因為無所謂,而是因為那三名男子進來的一霎間,無數身著勁裝的高手潮水般湧入風華閣。以兩倍以上人數優勢將賓客圍在中央。閣外,還不知有多少。在看清楚形勢前,所有人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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