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弟没事就好,“顾天赐上前打哈哈:“咱们还是进屋别在路中间挡着了。太子爷还在那等着呢。”
我转头一看,顾康健穿着便服,搭乘着辆并不太起眼的马车而来。现下正和那群兄弟们立在至亲王府门口,望着这边。我遥遥向他拱手为礼,算是打个招呼。转身走到承欢面前,拎起小家伙道:“丢不丢人,堂堂十皇子当街哭的流鼻涕!”
承欢拿袖子一阵猛擦,抽噎道:“胡说,才没有。”
我好笑的拎着他走回门口,扔给怀前:“帮他买身衣服去,顺便洗干净脸和手再回来。”怀前笑着接住承欢,小东西乱踢腾腿:“放本皇子下来,听见没有,我让你放我下来!”
我上前弹他一个脑奔儿,笑道:“你那些个玩具我先帮你收着,丢不了!”
听到这话,承欢才老实的跟怀前去了。
我以主人身份引着他们进了府。
顾自在与顾悠然走在最后,前者见他人注意不到,立马拉下脸,恨恨的瞪着最前头和太子并肩而行的顾写意,满脸愤恼的神色。顾悠然看到很是不解。低声附耳问道:“自在,你又怎么了?”
顾自在冷哼数声道:“不是一个娘生出来的果然不一样!”
顾悠然更纳闷了。顾自在似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下哥哥的脑袋,道:“你那好五哥冷脸骂顾承欢时,眼里可全是笑!对着咱们时,脸上到是一直在笑,可那眼里有笑意么?!”越说越恼,眼珠转来转去,蜜糖似的磨着细白的牙齿冷笑。心道,顾写意,我还就和你较上劲了,咱没完!
顾悠然仔细想想,还真像自在说的那样。五哥对自己和承欢,论亲密,一个天一个地。一时间,心里头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反正不太舒服。进而忽略了双胞胎弟弟也动了异样心思。
至亲王府斜对面就是一家酒楼,纪元与子夜不方便堂而皇之的在至亲王府中出现,今日内只好避出来。刚才在街上发生的一幕,自然落入两人的眼里。
“他刚才手抖了。”子夜表情语气仍旧淡到不能再淡。
纪元笑笑,端起一杯茶:“是啊,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因害怕发抖,虽然只有一瞬间。”
子夜空洞的眸子转到纪元脸上,道:“如果纪元哥哥和那个孩子调换,他还会发抖吗?”
纪元全身一震,手中茶水飞溅出不少。“子夜,”纪元转过脸,从窗户望向至亲王府,笑的三分悲凉七分落寞:“你的问题,永远尖锐的让人难以招架。”
子夜静静垂下眼睑。
贺乔迁之喜,大宴宾朋自然少不得找些歌舞姬助兴。粼波潋滟的荷花清池旁,匠心独具的水榭阁楼上,笙笛悠扬歌声婉转中,好一副兄弟亲密无间的和乐图。也许是因为美酒佳肴的魅力,也许是因为人美歌甜的舞姬,众人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连对我从没好脸色的顾成双也玩乐的甚为开心。以至于失态的拉住一名美貌舞姬,冲我挤眉弄眼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哥哥向弟弟讨这佳人,你可愿意?”
我面露为难:“这些艺人是请来的,并非我府上的奴才。”顿了一下,笑道:“枉二哥混迹花丛多年,若想讨得美人归,岂能不花费些心思?”
顾成双笑了笑,转头逗怀里女子:“好你个小盈儿,几次三番找你都被拒绝,五弟一句话就被请来了。怎么,看不起本王么?”
小盈抿唇娇笑,莺声呖呖道:“若非这样,王爷还会奴家这么上心么?”
顾成双哈哈大乐,拿酒灌小盈儿,惹的美女连连不依,其他歌姬也是大发娇嗔。一时间,酒席上春色无边。
我脸上自始至终带着浅浅的笑容,目光扫过酒席,接收数道暧昧不清的视线,忍不住拿承欢当枪使,打趣道:“十弟,看我的脸能看饱吗?”承欢又变小红番茄,低头将下人夹到他餐盘里的食物扒拉进嘴使劲嚼。其余的在我这句说笑中察觉出不妥,不着痕迹的移开眼睛。
酒席结束,我亲自送众人到门口。承欢人小,已经困的东倒西歪。我打算让他在至亲王府留宿一晚,明天亲自送回宫去。
顾成双的直郡王府与顾天赐的贤郡王府相临,因而一道回去。顾成双刚才在酒席上成功得到美人垂青,不禁心情舒畅,一路上与顾天赐说说笑笑。马车最先路过顾成双的住处,顾天赐考虑再三还是揪住了顾成双,道:“二哥还是不要再去找那女子为好,毕竟是老五做的中间人,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顾成双一听“老五”两字,脸登时拉下来,不满道:“怎么一跟顾写意沾边,你们一个个就神经兮兮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都这么怕他呢?!”见顾天赐脸色难看,立刻意识到说的有些过,忙加了句:“那小盈儿两年前就名满京城,是“天上人间”的当家名角,多少达官贵人趋之若骛。想那“天上人间”开的也有五六年了吧?两个月前顾写意还在西北吃沙子呢!其余歌姬也确实是各有出处,其中不是还有暖乡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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