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顾写意连眼都要合上准备睡一觉了,有人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唤道:"至亲王,至亲王。。。"
"啊?"顾写意这才回神,照旧懒洋洋的样儿,缓缓开口问道:"都说完了?"
众人心中嗤笑,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回至亲王话,都说完了,就等您的意见了。"
"哦。"顾写意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怀前手脚利索往每个大臣手里塞了本册子。
"一切照这上面的办。"顾写意掸掸衣角,道:"散会。"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里众人先是静默几秒,待顾写意的身影完全消失时,才轰然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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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然声讨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冷嘲热讽者亦有之。但这一切不过是明面上装出来,大家边扮演自己的角色,边打量别人的反应,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看似漫不经心的飞快翻看那本的折子,看了没几眼少有不变色的。相互交换个眼神,匆匆离去。
照说,至亲王顾写意如此嚣张不留余地的做法早该引起一片讨伐声,可事情恰恰相反,各派势力不但没有群起围攻,反倒十分配合,事情进展顺利。
数日后,工部侍郎周自修在请客,叫上了七八个谈的来,年龄相仿的官员朋友在自家吃席。几杯酒下肚,气氛烘托起来,平日里不好提及的话题此刻便好说了。
周自修一沾酒就脸红,实际上心里倍清醒,大着舌头问一旁冷面冷性的俞阳:"只要沾上至亲王的事情就不能按常例去判断,你说对不对?"
俞阳事实上就是暗夜里的莫愚,闻言挑挑眉头,没出声。
同朝为官的翰林院侍读学士闵新远晃晃手中酒杯,漠不关心道:"踏踏实实当咱们自己的差,全心全意为大雍做事,管他各党派间纷争如何!"
"话不能这么说。"都司戴乙申当即反驳:"要知道,这种事上站错了队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转脸看向俞阳,语气诚恳道:"俞老弟惊才绝艳,少有的明白通透人,不象我这只懂打打杀杀的大老粗。连二皇子直郡王都对你另眼相看,今日也没外人,你若是知道些内幕多少透露些,哥哥在此先谢过了!"
俞阳清浅的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戴兄严重了。"扫了眼一桌人,顿了下接着道:"说到底,所有不合常理的反应都源于那本写着详尽方案的折子。"
"折子?"
"对,那本折子。"俞阳的声音不冷不热:"各位觉得赈灾是件容易事么?"
"当然不是。"周自修忙接口:"先不论另人头疼的琐碎方案,单是协调各地官员,监督物资发放就够受的了!"
"正是如此。"俞阳道:"象这样大规模的赈灾,不光需要熟知地理的人规划运送路线,还要计算沿路从各地调取多少币帛。救荒有赈济、赈粜、赈贷三者,名既不同,用各有体。极贫民便赈米,次贫民便赈钱,稍贫民便赈贷。这就需要准确知晓不同地区真实受灾情况与灾民数量。每次灾荒过后,大批灾民流离失所,农耕严重荒废。为了改变这种局面还需要实行灾后给复、给田等救助,以帮助灾民安定生活重建家园,不再流徙。这还只说了大面上的事情,真正实施起来还有数不清的工作。"
戴乙申武人出身,听得只犯晕,强自耐着性子问道:"确实很麻烦,但这和至亲王的折子有什么关联?"
俞阳清亮的眸子扫过来,道:"完美。这是所有看过折子的人的第一反应!无论哪一处细节,都完美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一个人,即使他再怎么聪慧再怎么有才华,也不可能样样精通,算无遗漏。"
在座的人猛然间明白了其中奥妙,初冬时节竟汗透衣衫。
"俗话说学得文章与武艺,卖于帝王家。身为男儿自然希望自己能名留千古,光耀门楣。可以说,参与那本折子编写的人,才担的起惊才绝艳四字。若以真姓名入仕为官,显身当世,成就不可限量。"俞阳清淡的声音回荡空中,敲在每一个听众的心上:"可就是这样一群奇才,他们不求名利,将毕生所学奉献给至亲王,心甘情愿躲在他背后,被掩盖住所有光芒。"
后面一句没有说,也不必说了。有忠仆如此,再加谋略无双的主上,还愁何事不成?!
酒宴完毕,俞阳醉成了烂泥,被人扶着上了回府邸的轿子。行出老远,俞阳慢慢睁开澄澈的双眼,攥紧的拳头压在胸口,溢出一声呼唤。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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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亲王顾写意极为漂亮的完成了赈灾济贫的差使,对各地官员如臂使指,灵活调动所有资源,其高超的政治才华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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