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兽武力值爆表,但脑袋一根筋,智商堪忧。大清接收不到来自主人的新指令,只会愚忠地执行上一条,也就是拼死保护陆惊风。
“你是谁?想做什么?”陆惊风冷下脸,攥紧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们想做什么?”那人耸耸肩膀,语气很是无奈,“陆惊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我好事,纵使在下脾气再好,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话音一落,咔嚓一声,林谙脸色一白,发出一声闷哼。
根本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出的手,林谙的右边肩膀就被干净利落地卸了,晃悠着垂荡在身侧。
“有话好好说!”心脏骤然紧缩,蓦地一痛,扎得陆惊风失声惊呼,“你现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听不懂?”阴鸷的笑声像是烂糟腐朽的两片糙木板互相摩擦,嗤嗤两下,“这可就伤我的心了,我以为咱俩还算老相识,打过一场,各有损伤,会因此而心有灵犀呢。”
潜意识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陆惊风紧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鼓起一块坚硬的咬肌,他脸色发青,冷彻的眸子紧紧盯着那道身影,似乎想剥开故弄玄虚的斗篷,看清底下埋着的是枯骨还是腐肉,或者浴血归来的地狱撒旦。
“还记不起我是谁吗?”
这声音如同催命符,逼着陆惊风忆起当年那场九死一生的惨烈战役,逼得他张开颤抖着的,因死死抿住而乌紫泛白的嘴唇,“不……”
寂静中,又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咔嚓,林谙不声不响地单膝跪地,他抬着头眯起眼,面对陆惊风,姿态优雅,从容不迫,鬓角一颗汗珠陨落,浑似方才断裂的膝盖骨不是他的一样。
“慢了。”斗篷的边角被浮动的空气掀起,露出一只惨白的手,“你不记得,我可是帮你好好记着哪。那孩子叫什么来着?咳,午暝?”
陆惊风闭了闭眼睛,额头的汗珠滚落,引起面皮的一阵刺痛,心脏砰地炸开了,他急促地喘息起来。
“怎么样?要不要我再携你共同回顾一下,阁下的昔日好友是如何惨死我手的?或者,不提往事,进一步展望展望,现如今你这个小情人又会以什么方式死在你面前?”
“闭嘴!”
陆惊风目眦欲裂,他握着那把白玉匕首,细长的指头死死抠着上面的龙纹浮雕,眼角被蒸腾的怒气熏得发红,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之前刘泉尚未干涸的血迹,此刻看上去苍凉昳丽,宛如泣血的曼珠沙华。
未几,那张紧绷的面皮倏地绽开一抹不可名状的笑,一字一顿道:“此刻起,你敢再动他一根汗毛——我发誓,祭天焚灵,掘墓鞭尸,人间地狱,鱼霄,我让你永无安身之地!”
第56章 第 56 章
“永无安身之地?”被陆惊风唤作鱼霄的神秘人慢腾腾地重复了一遍, 语带讥诮,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桀桀冷嘲,“就凭你?业火只练成个半吊子的焚灵派传人?哦——不对,三年前勉强还算是个半吊子,这会儿估计连门外汉都不如了吧?经脉全断,不是半瘫也是残废, 竟然还能全须全尾地苟活下来,可见命不该绝,怎么就不知道珍惜那点福运, 非要不知死活地往阎王跟前送呢?”
听到经脉全断四个字,林谙呼吸一窒,喉结短促地上下耸动,门口那道瘦削的身影倒映在他瞳仁深处, 随着里面细碎的波光一同颤动。
这人身上到底有多少他无法触摸的过去?
他对他一无所知。
这个念头火苗般一跃而起,使内心深处那刚刚萌发的、炽热滚烫的情愫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滑铁卢, 他说不出来这是一种怎样灰败黯淡的感觉,硬要阐述的话,大约是种深而无力的遗憾。
遗憾他来得简直太晚,无法在那些苦难的日子里陪在他的奥特曼身边, 无法在第一时间奉上感同身受,只能就这么隔着缥缈朦胧的时间迷雾,奉上不痛不痒的心疼。
这迟来的心疼显得廉价,但威力不减, 林谙一口气憋在肺泡里,险些扛不住。
陆惊风双目通红,滔天的怒气几乎淹没他的理智,胸膛急促起伏两下之后竟然又出奇地冷静下来,反讽回去:“可你现在却不敢正面跟个区区门外汉交手,还要靠挟持人质来威胁恐吓……鱼霄,照你之前一贯的作风,怎么不直接杀我?”
林谙感觉到身后那具躯体霎时的紧绷,只听陆惊风又说,“是大发慈悲饶我一条命,还是根本杀不得?当年侥幸让你逃脱,可你也没捞着什么好处,只剩一缕残魂而已,蛰伏了三年才敢出来跟我这么面对面的说话,谁也好不过谁,嚣张什么?”
“哼,杀不得?”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鱼霄的嗓音阴沉下来,危机暗藏,“鱼某向来非不懂情趣之人,喊打喊杀这种粗莽之事甚是不得我心。相反,鱼某若真想惩罚某人,必先从他亲近之人入手,折其手足,辱其爱侣,灭其子嗣,等他终成孤家寡人,倍尝人间疾苦,再取其性命不晚。陆先生,想再尝尝在下的手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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