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我……我梦到你死了……”梁奎低声说。
苏岩手里的莲子米洒了一地,咕噜噜滚了老远,土狗汪汪叫,伸出舌头去舔苏岩的脸颊和眼睛,舔得湿漉漉的,像哭过的泪痕。
“你还梦到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死?怎么就死了?多大年纪才死?”苏岩摸着土狗,笑呵呵地问了一串。
梁奎盯着苏岩的背影,半晌道:“不知道,稀里糊涂的我就看到你的坟,当时我……”我不出来了,细节都没印象,但他知道墓碑上是一张年轻的脸,捧着花的他也没有老。
他还记得他坐在坟前哭了。
34、34一生平安
明明是梦境,偏偏醒来后将那份感觉铭刻在心,仿若一切都近在眼前,他真的哭了,哭得伤心欲绝,无法抑制的痛楚充斥了四肢百骸,眼泪流出来的感觉清晰留在脸颊,他醒来那一刹那,伸手去触碰自己的脸,并没有多余的东西,他甚至去照了镜子,盯着镜子看了半晌,梦里梦外,被割裂成了两个梁奎。
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梦到苏岩不奇怪,每天在一起,梦梦又怎么了。但是……为什么会梦到这种不吉利的事。
他很想将梦境遗忘,安慰自己那是一个反梦,苏岩指不定长命百岁。
但思绪总是将梦境周而复始的重现,一遍又一遍的冲击他,似乎让他铭记于心。那样一种陌生而痛彻的感觉,他这一生没有体验过,如今却在一个讨厌的梦里被迫感受。眼泪模糊了眼睛,连墓碑上青年的容貌都被染湿,手中的白菊散落了一地,他第一次听到自己无法遏制的哭声,当从梦里醒来,他以为自己绝望了。
还好,只是一个梦。
梁奎吃不下去了,心烦气躁,愧疚不安。
他觉得自己嘴快,干嘛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不说就好了,不就一个梦嘛,不说就过去了,说出来反而让人浑身不舒服。
梁奎蹲到苏岩身边,愧疚道:“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做这种梦……”
苏岩噗嗤笑道:“那是不可抗力。我又不在意,梦而已。”
梁奎严肃道:“明天我们就去和尚庙求个平安符,很灵验的。”
第二天,梁奎硬拖着众人去求神拜佛。
梁奎平时很随意,在这样的地方却格外严肃虔诚,苏岩一辈子没进过佛殿,他不信任何教派,但望着梁奎那执拗地表情,苏岩那些到嘴的话又说不出口。他沉默的跟着梁奎,学梁奎怎么下跪,怎么拜佛。漫长的庙宇一路拜下来,苏岩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平安符,老住持叮嘱他以后随身携带,可保佑一生顺畅。
苏岩紧紧握着小小的平安符,心里不由想,他上辈子若是有平安符,是不是可以一生平安?
那种事,谁又知道。
林强和陈燕都求了前途,秦越居然问了姻缘,他拿着另一种姻缘符,少年干净的脸逆着光,像要融化了。
老住持盯着秦越,苍老的声音缓缓在大殿回荡:“小施主,何不求个平安符?保你一生远离血光,长命百岁。”
秦越失笑:“多谢。”他捐了两百块的香油钱,慢慢走出了大殿。
老住持叹息道:“小施主记得多和友人来往。”
秦越讶异回头:“朋友?我现在不就和他们在一块吗?”
老住持笑着点头,目送秦越远去。
梁奎求了护身符还不够,追问老住持:“大师,我看那边墙上有供长明灯,我可以求吗?”
老住持和蔼的望着他,笑着摇头:“小施主不必如此,你是有福长寿之人,何须长明灯。”
梁奎指向苏岩:“我给我兄弟求。”
老住持一愣,看向苏岩,接着继续摇头:“小施主自有贵人相助。”
“真的?”梁奎大喜。
“嗯。”
“哈哈,那就好。谢谢大师。”梁奎心情愉快的不行,一激动将钱包掏空了,全捐了香油钱,连夹层里几个钢镚都没漏下。
这天下午他们如愿以偿看见了荷花湖,里头成熟的莲子摇曳生姿,葱绿的荷叶亭亭玉立,走过去就是一股荷香。
林强和梁奎迫不及待套上防水衣往湖里走,苏岩撑着木船,陈燕和秦越坐在船上,就近摘了几个莲子津津有味地吃。
“荷叶太多了,寸步难行。”苏岩无奈道,木船停在荷叶丛里,根本无法前进。
“我给你们拍照。”陈燕这两天特别热衷拍照,好在数码相机带来了两部,又不怕胶卷用尽,见到什么漂亮的就忍不住照照。
梁奎大力挥手:“别别,别拍我,这衣服丑死了好不好!你去拍林强。”
陈燕噗笑:“反正你脸帅嘛,不照可惜。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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