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阎索性也留下来。
弯着腰干了一会儿,王阅右胳膊和腰都有点酸,直起身活动活动。
“阎阎……”
他刚要说话,看到张阎的肩膀上有一只躯体为黑、黄、棕三色相间的蜂,神色一紧。见张阎要回头,他轻声喝道:“别动!”
这种蜂他认识,不是常见的采蜜的蜜蜂,而是有毒的胡蜂,被这种蜂子蛰了,严重的会导致休克,对蜂毒过敏的人被蛰甚至会死亡。
张阎一动不动。
胡蜂在他的肩膀上也纹风不动。
王阅环顾一圈寻找可用的工具,拔起一株辣椒,慢慢地送到张阎身后,将辣椒轻轻地抖了抖。辣椒带起的微风惊动了胡峰,胡蜂展翅飞起,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飞向远处。
张阎这才知道原来是一只蜂。拜黑豆所赐,他看过几本动物方面的书籍,和王阅一样认出了这是一种有毒的蜂。
王阅松了一口气,扔掉手里的那株辣椒,快步走到他面前,紧张地盯着他的肩膀,“你没有没蛰吧?有没有觉得疼?”
“没有。”张阎并没有任何感觉。
“我看看。”王阅还是不放心,拽着他弯下腰,扯开他的外套和衬衫,刚才胡蜂停留的位置并不见红肿。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张阎,“刚才我让你不要动的时候,我还真担心你以为我在和你逗着玩,故意和我反着干。”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是开玩笑,什么时候不是开玩笑。”张阎把乱了的衣服整理好。
王阅一愣。
张阎直视他的双眼,“王阅,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
王阅看出这一刻的张阎比任何时候都要正经,心情有些异样。
张阎蹲下身,捡起一根小木棍,挖了一个坑,将王阅拔起的辣椒重新种上。这株辣椒上还有不少没长大的小辣椒,扔掉太可惜。
王阅在他旁边蹲下,打量他的脸色,“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想。”张阎在他的脸上摸了摸。他手上有泥土,有青菜的汁液,在王阅的脸上留下一条好笑的痕迹。
王阅用手抹了一把,脸更是糊得像花猫。
张阎轻轻笑起来。
“阅阅、阎阎,回家了。”林巧秀站在田埂上喊他们,看到王阅的脸,笑起来,“这是怎
么弄的?赶紧回去洗洗。”
王阅瞪了张阎一眼。
回到家里,张阎对林巧秀说:“干妈,你休息一会儿,我来做午饭^”
林巧秀目光一柔,“行,我和你干爹也享享儿子的福。”
王阅洗了脸,到厨房帮张阎看灶火。
张阎做事有条不紊,用电饭锅把米饭煮上后,将需要用到的各种调料、食材都洗好、切好,然后,一道道热菜接连出锅。
干净利落的样子让王阅看得出神。时间过得真快,似乎一转眼,他和张阎就从几岁的孩童成长为十几岁的少年。对他来说,张阎的变化比起他更明显。现在的张阎虽然才十六岁,但身上已经隐隐有前世的张阎的影子,成熟、稳重、干练,还有深沉。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了解张阎的想法,但有时候他又觉得张阎令人难以捉摸。就好比今天在蔬菜园里,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前世的那个张阎,让他觉得有点陌生,但对他似乎又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有想要去探究他内心想法的欲望。
“阎阎。”
“嗯?”张阎回过头,“饿了?”
“呃……”王阅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出声,眼前出现一双筷子,筷子夹着一片炒得酥黄油亮的五花肉,他下意识张嘴。
“先忍忍,再等五分钟就能开饭。”张阎把切成圈的青椒倒入油锅里,滋啦一阵响后,清香飘逸。
王阅脑中兀然闪过一个念头,以后谁嫁给张阎一定很享福。但想到张阎将来做饭给一个女人吃的场景,他心底一阵不舒服,嘴里的肉似乎也没那么香了。
“张阎。”
“怎么了?”张阎虽然注意着锅里,但也一直关注着他,奇怪地发现他的情绪莫名变得低落。
王阅盯着灶膛里闪烁的火光,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以后总会有一天会分开生活吧。”
“不会。”
笃定而沉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王阅抬起头看着张阎。
张阎淡然一笑,再次肯定地说:“不会。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王阅觉得张阎没明白他真正的意思,笑了笑,“你说得对。”
饭做好后,林巧秀去喊蒋大鹏回来吃饭。
饭桌上,王阅提起鸡蛋灌饼的后续。
蒋大鹏说:“阅阅,你做的鸡蛋灌饼确实很好吃,但你们打算请谁帮忙卖?”两个孩子肯定是不能亲自做这件事。
王阅方方面面的问题都想过了,回答起来不假思索,“我打算在学校里的几位宿管阿姨里挑一个人来卖鸡蛋灌饼。我们的鸡蛋灌饼主要是早上和晚上卖,得起得很早,睡得很晚,她们是宿管,在学校里面本来就有住处,不用我再安排;另外,这些宿管基本都是学校教职工的亲戚,有这一层关系在更方便。我们一开始每天只卖二百份,所以要麻烦干爹每天送二百个鸡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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