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其他一些地方,城市里的贫民普遍没有什么经济收入,又没有农田可以供他们耕作,粮食和布匹都是他们需要的,所以一般商贾就只需要支付些许粮食或者是一些布料,便能招到大量的廉价劳动力。
“阿娘,你和阿妹便住这屋。”在西坡村的姚家院子里,姚大郎的新媳妇刘大娘这时候正把她老娘往一个屋子里引。
“这屋收拾得真是齐整,瞅瞅这大窗户亮堂的,咱家堂屋都没这个好。”待到进了屋,又关上了房门,当娘的这才拉了女儿坐下来说话,刚刚在外头的时候,她是不怎么说话的,自家闺女新媳妇进门没半年,她这当娘的过来这边,肯定也得客客气气的,免得叫人见了心中不喜。
“原本也是一个客房,近来入了冬,也没什么人住了,这回你们过来,大郎便说叫你俩住这屋,这屋最好。”刘大娘坐在炕上与她母亲说话,这炕也是一早就烧上了的,这会儿屋子里头暖烘烘的,熏得她面上也透出了几分红晕。
“大郎待你可好?”刘母见女儿气色好,心里也是高兴。
“好着呢。”刘大娘面上更红。
“这回让我们过来,可是你说的?”刘母又问。
“我先前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这事毕竟也不是一家一户说了就能算,村里那么多人呢,前些时日村里人聚到一处说了说,言是这织毛衣的活计多了,村里这些人手也做不过来,不若找些亲戚过来帮忙,总不好叫这些做不完的活计在那儿摆着,自家亲戚家中有人手,却没地儿挣钱……”
刘大娘把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这回她的母亲是带着她阿妹一起过来的,为的就是学这织毛衣的手艺,若是学会了,在这里做三两个月的活计,也是很能挣些钱。
“然后你便与他们说了?”刘母牵着她家闺女的手,眼中透着欣喜,原本这大女儿能有个好归宿,她便已经很高兴了,没曾想她竟还能把自己的妹妹也给带出来,只要学会了那织毛衣的手艺,往后哪里还愁嫁。
“我还没开口呢,大郎便替我提了。”刘大娘笑着说道。
“这姚女婿着实是个好的。”刘母感慨,复又叮嘱自己的女儿:“这般好的姻缘,你可要好生珍惜,过日子若是有个磕磕碰碰,也莫要钻了牛角尖,可不能与这个村里的小娘子们比较,要时常想想咱过去的苦日子。”
“我省得。”刘大娘点头道。
她也听人说,西坡村的小娘子们也就是这两年的日子好过些,从前也是很辛苦的,这村子不大,位置不好,村里村外的也没多少好地,从前村里的小娘子们也是愁嫁的,许多人都是从小就跟家里人一起下地,洗衣做饭放羊搓麻线,样样都要做。
现在日子好过起来,钱财好挣,村里的小娘子们也都是很珍惜的,许多人都在给自己攒嫁妆呢,大人们都说嫁妆若能丰厚些,将来嫁了人到了婆家那边,日子便会好过些。
“这西坡村的小娘子们,多也是要找那些门户相当的。”刘大娘想了想,又与她阿娘说道。
“可是有什么说道?”刘母自然知道这儿女亲事就是要找门户相当的,只她倒是没想到,自家闺女这年纪轻轻的,也知道要说这样的话。
“先前村里一个小娘子叫人给骗了,大伙儿心里头都害怕呢,太远了肯定不敢去,门庭太高的,也怕嫁进去以后便万事都由不得自己,若出点什么事,娘家这边也是护不住。”大娘也担心自己家人将来会被人骗,又怕他们眼光太高。
“唉,那殷大娘的事情,咱也听人说过,你且安心吧,有那件事在前头摆着,我与你阿耶哪里还能那么糊涂。”当初殷大娘被歹人拐走,他们西坡村的人为了寻她,闹出那般大的动静,现如今这十里八乡还有谁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只道是恶人奸诈,家里头还有未出嫁的女儿的,不禁又要比从前小心几分,就算没那个能力为她们谋个好前程,总也不能叫她们落入歹人手里。
“你与三娘往后便专心织毛衣,我得空也给你们帮帮忙。”刘母说道。
姚家没有女孩儿,近来那姚母道也学了织毛衣,只是织得慢。这回刘家母女过来,虽说让她们一起学织毛衣挣些钱财,但这时候距离开春还有两三个月,她们母女二人这两三个月住在这里,总不好一直在姚家白吃饭。
刘母寻思着自己到时候便多揽一些院里院外的杂活来做,也好叫亲家母松口气,这么一个大院子,一天到晚不少活计呢。
自家闺女是个懂事的,姚家人待她也好,也愿意拉拔她的娘家人,自己这个做娘亲的,总不好再拖后腿。
母女二人叙了叙话,也没耽搁太长时间,不多久,刘大娘便把她阿妹领到自己屋里,给她两根毛衣针一截线头,让她一点一点先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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