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师望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道宗那棒槌,必定是直接开口管罗用要方子要匠人了。
那死脑筋,这里边能有他什么事啊,皇帝若是想要方子,他不会自己开口,非得他李道宗站出来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莫不是被上回撤职的事情搞怕了,所以才想用这种方法向上面讨个好?
乔师望心里面想了这一堆,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他一边夸奖罗用深明大义,一边又与他唠了唠这一场战争给他们沙洲瓜州这一带带来的影响。
“商路不通,民生艰难啊。”罗县令没好意思说自家县衙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只说民生艰难。
乔师望心道,瞧你这常乐县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哪里有什么民生艰难的样子,你这儿都艰难了,那别地儿的百姓还活不活了。
心里这般想着,口里却对罗用说道:“早前我在高昌的时候,当地商贾便来问我说,不知常乐县今年还有白酒卖否。”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罗县令顿时来了精神。
“我说有啊,前些时候还半价销售呢,只不知眼下是个什么价了。”乔师望回答说。
“好啊!”罗县令这叫一个高兴啊,就差捧起乔将军的双手向他表达自己内心无限感激之情了。
白酒这东西,就算是半价销售,那利润也是很丰厚的啊,如今战事刚过,今年的粮食又刚刚收获,常乐县当地的粮价已经跌破了历史最低,这时候收粮酿酒,那正是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乔师望这个广告实在打得太好了,他们这些人临走的时候,罗用又令人从酒坊那边搬了两大车白酒出来送给他们。
乔将军推辞了几句,然后就高高兴兴收下了,刚刚打了胜仗,今日他便把这些酒拉回去给众将士也都尝尝鲜,高兴高兴。
“下回再有人问,你便与他们说一说我们常乐县的针。”罗县令一路恋恋不舍地将人送到了城门口。
这乔师望是个人才啊,瞧他这回这个广告打得多好,多是时候,眼下战事刚过,若是不提那五折的事情,那些商贾怕是还要犹豫一二,一说这五折销售,那就没有悬念了,那可是五折啊,横竖这仗也打完了,赶紧来买吧,错过了今年这一茬,明年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种好事情了。
他们这些当兵打仗的,哪里有仗他们就去哪里打,常常都要走南闯北的,乔师望又是有身份有威信的军中将领,他要是肯帮着打广告,那至少也得是一个顶百啊。
送走了乔师望等人,罗县令搓搓手,回头往县衙那边走,沿街他就开始收粮食了,新粮陈粮他都收,就是价钱有些不同。
这回他也不图省事了,打算叫酒坊那边多酿几个不同档次的白酒,到时候过来买货的那些商贾,要买贵的还是便宜的,他们自己看着选便是。
罗用原本打算跟乔俊林说一说这个事,再一想,乔俊林最近正学习呢,这点事情他自己安排了就是。
常乐书院那些学生,若是要论刻苦程度,没有一个人能与乔俊林相比,就乔俊林这样的,若是生在二十一世纪,那肯定得是个有出息的。
不像罗用,浑浑噩噩活到二十几岁,连个一技傍身都没有,他当年若肯好好读书,大学最好再学个医什么的,那他现在该得多牛掰啊。
看看人家孙思邈,人都归隐山林了,老李还总想请他出山呢,哪能跟罗用现在似得,混个边陲小县的七品芝麻官,日子过得忒不容易。
总而言之,热爱学习是件好事,罗用肯定得支持。
“罗县令,今日那玉门关的将领过来可是有事?”罗用正在街上收粮食,街边一家铺子里的店家如此问道。
“无甚大事。”罗用摆摆手,笑着说道:“言是那高昌的商贾不日便要来往常乐县买酒,叫我们早做准备。”
“果真!”那店家一听,高兴不已。
虽然说最近周边地区不少商贾来他们这里买针,常乐县中颇为热闹,各家商铺的生意大抵也都比较不错,但是这做买卖的,谁还怕生意太好不成,那高昌商贾大多富裕,出手也都比较阔绰。
“果真?高昌那边的商贾要来了?”旁边铺子里的人听闻了,一个个也都跑了出来。
“县令所言,如何能够有假?”
“县令何时说的。”
“便是方才,我亲耳所闻。”
“那可好了,我这几日便到乡下去买两头羊回来。”
“怕是没人肯卖。”
“只要价钱出到了,如何会没人肯卖?”
“……”
这边街道上闹哄哄的,一说那高昌的商贾要来,众人皆是高兴。
在距离闹市区不远不近的一条巷子里,在那吕家宅院之中,南阿秀这时候正在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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