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完,从南瓜长成冬瓜的刘小僖近来又想出了新法子来给他爹添堵。某天忙完农务,刘珀正扛着锄头进家门,就见小朋友拖着个与他一般高的孩儿拐着弯儿朝家方向走。见了他还挥挥小手打招呼。难得在这个点儿见到儿子,刘珀把锄头往院里一搁就靠门边调侃起他来——
“哟,僖儿哥哥也这是咋了?天没黑就扔下小子们回巢啦?”
刘小僖这两年在村里的一堆猴孩儿里占得上威信,五六岁的屁孩儿整日的“僖儿哥哥”的跟人后头叫,直把人捧成个孩子王,刘珀会调侃他其实也是心里得瑟,自家的小孩嘛,咋看都是强的。
刘小僖嘿嘿一笑,拽着身旁的同伴就跑到了他爹身旁。等他们走近,刘珀才发觉跟着来的那个竟是个女娃儿,桃红的对襟外批粉红的小罩衫,看上去可真像个年画娃娃。
刘珀正想问他儿子咋带了个小娘子回来,刘小僖就已推着小女娃上前,一面还假装清了清喉咙,这才对刘珀介绍说,“爹,这是我给你的儿媳妇儿!叫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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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珀正要摆出的笑脸僵在半路,好久才堪堪收了回去,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小孩子家家都喜欢玩些成亲闹洞房的游戏,两小无猜嘛,两小无猜!可男女七岁不同席,农村再不讲究,有些规矩还是要避讳的。
正想提醒刘小僖别乱说话,一旁的杏儿就已红了脸低下头,两只小手纠结地拧在身前,刘珀还当她是被刘小僖欺负,正想上前安慰,却听那女娃儿羞羞喊了一声——公公好。
这一声叫唤可真把刘珀吓得半死,敢情这两位还是认真的不成?再去看刘小僖,小娃儿早已昂起他骄傲的脑袋,一脸等待夸奖的表情可不就是在说——我的媳妇儿好吧?
刘珀只觉自个儿是在做梦,忙干干唤了声“儿子啊”。
小娃儿干脆应合,又牵着杏儿的手走近一步问,“爹,我这媳妇儿还好吧?”说着他又转头对杏儿道,“你再叫叫我爹,只有他答应了,你才能做我娘子。”
于是杏儿就又羞答答地唤了声,“公公好。”
金灿灿的阳光照在这对小人儿红扑扑的脸上,愈发衬得他们天真可爱,刘珀瞧着这对过于年轻的“璧人”,突然明媚地忧伤了。
总算这位名叫杏儿的小儿媳妇并没让刘珀忧伤太久,因为刘小僖小朋友很快就“休”了她,和一个叫铃姐儿的小娘子“私定了终身”,这一批批的妞儿来得多了,刘珀自然就淡定不少。他现在还会在被人喊作“公爹”时给脸地哼哧两声,心情好时甚至能赏个铜板儿做红包。反正是闹着玩儿的,也没人会作真。
刘小僖这头到处和人玩成亲游戏,霍临秋那头却真是招来了不少媒婆说亲。
本身这王家的花姐儿自小就看中霍小哥,王婶对其也是中意,加之刘王两家亲厚,这门亲事该算是铁板上钉钉。哪想霍临秋对花姐儿一直不冷不热,年前花姐儿及笄,他更是亲自跑去跪了王婶说自己出身不好家里也穷,暂时不打算成亲,更不能害了姐姐跟着受苦。
王婶那时也是懵了,她是知霍小哥对她家姐儿并不上心,可村里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盲婚哑嫁,这夫妻感情全是做了夫妻才慢慢养出来的。她家花姐儿模样正,身子也好生养,王婶又是备了几亩良田作陪嫁,等过个两三年,他们有了积蓄能分出去自己过日子,再生几个孩子出来,可不就能恩恩爱爱地过下去了?
王婶早就替俩小的规划好将来,却冷不防冒出霍临秋如此当面的拒绝,她不能赖着定要把闺女嫁过去,偏又不想放过霍临秋这么个好孩子,一时拿不定不住,可给急出了满嘴的泡。
这边霍临秋对花姐儿完全没的心意,那头村长舅家的小儿子也是到了娶亲的年纪。他家长辈早就看中王家在村里说得上话又家境不错,花姐儿也是出落得端正,算着日子,便请了村里帮忙做媒的婶子前去求亲。
王婶之所以会看上霍临秋,一是花姐儿喜欢,更多的却是他对刘家知根知底又相邻而居,花姐儿嫁过去,说到底也不过就是隔了堵墙的距离。若非如此,以刘家的情境,怕是根本入不了王婶的眼。这回村长舅家来人提亲,两家虽是离得远了,来说媒的婶子却是保证花姐儿嫁过去便是过少奶奶的日子,别说下地干活了,就连平日煮饭洗衣的活计也轮不到她头上。
哪个娘亲不希望自家女儿嫁个好的。村长舅家的条件摆在那儿,人家也是真心实意地上门提亲,王婶在心里琢磨了两天,又与王大叔商量了半天,终是淡了与刘家结亲的念头。
花姐儿最终是嫁到了村长舅家,她放弃了霍临秋这个香饽饽,可让村里那些个尚未及笄的怀春少女乐开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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