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到了五月中,又该是收麦农忙的时候。霍临秋现已长大,能给刘珀搭把手了,但家里得有人管饭他也不能整天下地,加之刘珀怜他年纪小,便让他上午留在家中,只中午送饭过来再帮个半天的忙。
霍临秋也是体贴,中午总烧了清爽可口的小菜带去给刘珀,家里前些日子买的肉也都被他悄悄塞在刘珀的碗底,自个儿是丁点儿未尝。如此还不算,小孩儿从林侧柏那儿讨教了一套推拿手法,每晚临睡都要给刘珀按捏一回,就连一直与他不对付的林侧柏都忍不住夸这小孩儿忒孝顺。
刘珀当然也是对霍临秋赞不绝口,可惜好景不长,当刘小同志终于割完自家地里的麦子以为可以消停会儿窝自家晒麦时,霍小哥却开始提醒他该去地里种绿豆了。
于是在某个寂静的清晨,当刘珀牵着牛车驮着大袋绿豆在无甚个人的田埂上往自家地里赶时,可是把他这个“孝顺懂事”的外甥好好抱怨了番。
霍临秋现在得留家里晒麦,夏季多阵雨他也不能离开太久,如此种豆一事就变成刘珀独自担下,这绿豆是为肥田,还得种得密才好,一天下来,直把比往年超负荷做活的的刘珀累得发慌。
回家途中,某人阴暗地在心里发誓——如果明年的麦子没有今年长得好,那么明年这时候他就把霍临秋这个既赖在家不肯成亲还指使他多做活的臭小子埋地里做肥料!
霍小哥大概真收到了他姨父的诅咒,那日早早就烧了热水,伺候着刘珀泡澡。小美人难得笑脸相迎刘珀也狠不下心对他说“明天你下地里种豆去”,只哼唧着坐在木桶里放松。
霍临秋在旁替他捏着手臂放松,还不忘讨好说,“我去林叔叔家拿了些香茅放水里,可以驱蚊,晚上姨父能睡得好些。”
刘珀嗯了声,又问他,“可还有剩?有剩你也拿些搁屋里。”家里虽挂了蚊帐,但都是用了好几年的,难免有些破洞。这么他又觉得家里的蚊帐也该换了,只是现在农忙没空弄这些,不过等他有空,这天怕是凉了,换了也要等明年才能使上。
哎,这没个女人管家务还真不是个事儿!
刘珀眯着眼想着有的没的,闻着香茅的味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霍临秋本还在与刘珀搭话,半天没等到反应,才发现他姨父竟已睡着。他轻轻唤了两声,确定刘珀是睡沉了,才小心松了手上的力道。
刘珀的手臂正搁在桶边,脑袋歪枕在上面,散开的头发遮了他大半个脸孔,只露出两瓣嘴唇微张着呼吸。霍临秋愣愣看了会儿,悄悄挪近了脑袋,两人只隔了寸把距离,呼出的气息似乎都融在了一起。
只要再近些,就能碰上了……
盯着微微开阖的唇瓣,霍临秋傻傻地想着旖旎,只如此他就觉心里骚动得厉害,脸一阵发红,忙不迭又退回原处,抬手按在胸口,似想抚平这过快的心跳。
等缓过神,他低着头从水里捞出布巾替刘珀擦洗,又想架着人出桶。刘珀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人撑着站起了身,这才回了些意识。弄清楚状况他忙跨出木桶从霍临秋手里拿过布巾。胡乱擦好身体也懒得着衣,打着哈欠便往炕上倒了下去。
霍临秋跟着刘珀走到炕边,才探头就见他姨父又睡过去了,看来这多出的活真是吃人力。刘珀半梦半醒只捞了薄毯盖住着紧处,长手长腿都伸在外头。长年务农的身体紧实有致,在昏暗的灯下显得朦胧,霍临秋看得不愿离去,方才压下的骚动又破了头地往外涌。
他慢慢伸手按上了刘珀的胸口,其下的心跳平稳有力,触到的体肤却是温热,黏着他的手让人舍不得拿开。
霍临秋在炕边跪坐下,下巴搁在炕上鼻尖顶着手臂,只露出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在刘珀身上划动,掌下偶尔会有颤动,这让小孩儿更清楚地意识到他在碰着谁。
…………………………
由于农忙,刘小僖这些日子凡事都得靠自己。这天他刚烧了水把自个儿冲洗干净,正穿着小裤衩准备回屋睡觉,就见他霍哥哥捂着鼻子急匆匆地从他屋里走出来。
凑近了才发现他哥哥的手里沾着血。刘小僖不禁惊呼,“哥哥你咋了!”
霍临秋忙嘘着让他小声些,而后又捂着鼻子解释说,“天气热,我有些上火,没事儿。”这话说得有些不自在,刘小僖却没多想,反跑去厨房说要烧些水让霍临秋早些洗了休息。
待小娃儿走远,霍临秋这才松开捂在鼻上的手,手指沾着血,却掩不住其上沾着的香茅味儿,霍临秋不知想到个甚,只觉鼻中又有温热液体流出,他忙捂鼻抬头挪回自己屋里,就着丁点儿月光,却见平日冷淡的脸上挟着明显地局促,通红通红的,怕是万点春情怀中藏,寝食不安思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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