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珀忙活十来年终于能撇下一杆俗事坐享其成,又看刘小僖能把家里事务打理得还算合格,心里自然高兴。有天借着霍临秋回家吃饭他便在饭桌上与那俩小的宣布——今后他就不管地里那些重活了,家里的菜地并上鸡啊羊的也全部交给刘小僖,随他怎么折腾,至于那些租子,既是刘小僖负责问人讨要自然也由他保管。所以这往后呢,他就拎个包裹,家里住半月,县里住半月,你们俩小鬼可要将他喂饱咯。
霍临秋一听刘珀如此决定顿时就喜笑颜开,他在桌下握了刘珀的手牢牢抓住,却被某人赶紧地挥了开——刘兄弟怕小哥会喜不自禁忘了自形。不过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霍临秋还是抱住刘珀好好黏糊了番,想想一路从暗自喜欢到互相喜欢,从分隔着一月就见上一两回到如今终于可以半月半月地住一块儿,这都多少年了,他容易么他!
刘珀也知霍小哥不容易呀,便体贴地决定先随他去县里玩上几天。不过他从没把刘小僖一人留在家那么长时间,走之前当然是千叮咛万嘱咐。刘小僖这猴头从那天听闻他爹以后会经常性地去他哥哥那住,只觉自己就是只将获自由的鸟儿,就等着“枷锁挣脱”之日能好好撒把野,这会子除了把头像鼓槌似的点着就没有二般反应,刘珀那些唠叨,他能听进一半已算不错了。
最后还是霍临秋看不过去,拽着刘珀说再不走城门就得落锁了,刘珀才得闭上嘴走人。到了县里,小陈方知刘珀以后要经常来这儿长住,忙叫上他家婆娘张罗着给刘珀腾出间屋子。霍临秋哪会愿意与刘珀分两个房间住,急急拦了小陈说,“这二楼空房都好多年没人住过,灰尘积得厉害又没通过风,岂能随便将就?小陈你也别忙了,我姨父还同以前那样与我一屋便成。”
“我那浑家每月都会打扫空屋啊,房间干净着呢。”小陈不明就里辩上一句,可惜霍临秋说完便推着刘珀进了自己房间,根本没打算理他。
刘珀笑看着霍临秋寻个牵强理由就决定了他的住处,也不捣乱,进屋便将包裹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霍临秋取了茶水端给他喝,又与他一起收拾。看着衣柜里刘珀的东西慢慢占了自己房间,小哥只觉心底腾出了一阵酸涩,他凑近一步将脸埋在刘珀颈窝里,轻轻叫了声,“姨父~~”
刘珀手里还抓着衣物没放好,忙拍着他的背问,“怎么了?”
“没什么……”霍临秋窝了很久才抬起头对刘珀说,“只是想到姨父明天会在这儿,后天也会在这儿。”
刘珀愣了会儿,然后才笑着揉了揉霍临秋的头发道,“是啊,我明天会在这儿,后天也会在这儿……”说着,他亲了亲霍临秋的额头,又将人搂紧,“以后很多时间我都会在这儿。”
霍临秋嗯了声,嘟哝了句,“真好。”
刘珀又拍拍他的背,从他肩膀望去,能看到蜡烛将他俩的影子投在墙上,因为挨得近,那影子仿若一人,刘珀看着这景象,不禁笑弯了眼。
谁人曾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却哪知执子之手,方能与子偕老。
所谓秘戏图
刘珀说这在两头半月半月的轮换住,到后来却是在县城越待越久。原来年初那会儿,秦师傅得了场伤寒身子骨已撑不住,他在与霍临秋签好买卖合约后就以陆续将自己手上人脉介绍给了他,如今等于是直接放手,让小哥自己与人联系。能省下一笔中人钱,对他们布铺来说是件好事,但霍临秋与秦师傅相识几年,受他照顾断不是言语能明,这会儿也是担心秦师傅的处境,于是每月他还是会给秦师傅他婆娘一些接济,权当报恩。
铺子里本就事多,这边多出码头进货要自己联系,刘珀当然坐不住要帮忙,还好以前他也随小陈招呼过客人,一来二去还真能顶上位置,小陈得了闲暇也就能放心去做别的事。
刘珀充了伙计一职后,又与小陈学了理帐算钱,时间一长他入了角色,便有些忘记时间。等忆起该回村子时,这半月时间早就过了。刘珀哀叫一声,当天就骑着毛驴出城,不想村里头刘小僖一人待着很是快活,他爹没个准地突然回来,可把他吓了一跳。这小子脱口一句便是“爹你咋的回来了?”听得刘爹爹甚是伤心,他只觉刘小僖这小鬼根本就是要将他忘记了!
不过刘珀本身也失偏颇,明明是在家,却总要惦记县里的事。刘小僖后来被他爹念叨这念叨那给烦得,索性劝他快回县里算了,刘珀整一劳碌命,现在家里根本没事能让他做,他实在无聊得发慌,这稍被人劝,立刻就歪了心思决定回霍临秋那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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