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安的寒流远比帝都来的快。
提前到来的冬日的冷,劈头盖脸的砸在所有人的身上。
哗啦啦的雨声不停,秦烈西看着何酒的眼神也从单纯的惊讶染上了愤恨的颜色……
那是一瞬间的事情。
甚至何酒的手还没来及触到那个几乎已经要断气的黑死兽。
甚至麾最都未能反应,秦烈西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同归于尽的准备。
是啊……
秦烈西恨麾最。
在麾最的眼中,但凡又机会他就会毫无犹豫的杀掉秦烈西。
那秦烈西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不会选择投降,更加不会带着掠夺的一切退回境外做到什么所谓的见好就收……
麾最不曾想秦烈西的狠绝,秦烈西也没预料到最后何酒居然阻止住了麾最的绝杀。
人生中已经有太多意外。
好像从秦烈西第一次在夏川岛时与何酒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所有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变成了完全看不清未来的线……
秦烈西黑色的指甲掐在何酒的脖子上。
而何酒的双手捧着那奄奄一息的黑死兽……
麾最的第三根长刺贯穿了秦烈西的左边胸口。
他们三人,用极其诡异的姿势僵持着。
谁也不能再进一步,同样也无法再退一步。
“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骗我?!韩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烈西的怒吼不成章法。
甚至在这样的情景当中,秦烈西的质问根本就莫名其妙。
秦烈西被何酒伤透了心吗?……
还是秦烈西对何酒支付过怎样的感情吗?又或者何酒真的欺骗了秦烈西什么吗?
没有……何酒和秦烈西之间根本除了加害者和被害者的关系什么都没有。
何酒被迫仰着头看着秦烈西狼狈的脸。
而秦烈西也恨恨的瞪着何酒毫无所动的眼睛。
“呵呵呵……”
淅沥沥的大雨中,何酒看着秦烈西痛苦的神情不免觉得好笑。
比这天地间的冰雨还要更冷的笑。
何酒都在奇怪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他为什么没法就看着这个无辜的小生命死掉。
反正这个东西也是秦烈西这个怪物孕育的。
怪物难道还能喂养出什么良善之物吗?
何酒觉得自己疯了,和秦烈西捆绑的这段时间中……他也被秦烈西感染了。
精神简直不正常才会为了一瞬间莫名其妙的不忍心,打断麾最杀了这个祸害人的东西……
“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秦烈西咬牙切齿的说着,然后手下用力黑色的指甲居然划破了何酒的皮肤。
秦烈西想要杀了何酒,想要杀了麾最……
既然现在也根本逃不掉,一起化成灰不是更好?!
“秦烈西……”
麾最的额头都是汗。他也被秦烈西辖制着……而他也辖制着秦烈西……
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何酒现在就在秦烈西怀里。秦烈西的手只要稍微用力就能立刻拗断何酒的脖子。
想要解开这种辖制很容易,但是在这种辖制里想救何酒……
却太困难了。
麾最身上也受了伤,单膝跪在原地的麾最眼看着秦烈西的指甲划破了何酒的皮肤。
甚至麾最已经做好了和秦烈西同归于尽的打算,只为到时可以救何酒一命。
“秦烈西……安朵。它是你的孩子吧?……”
何酒最大限度的仰着头,腰也朝后仰着。
跪在地上双手托着黑色兽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是也就是这样诡异的姿势。秦烈西一手掐住何酒的脖子,一手掐着麾最的刺入冰刺的手臂。
何酒感觉到秦烈西因为自己的话而不再继续用力。
近距离看着秦烈西微微松动的神色。
何酒并不确定自己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触动了秦烈西……
但是只要能够争取到一丝希望。
何酒并不想就这么放弃,结果落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安朵,还活着。”
何酒轻轻的说着,眼神也变得充满了希望。
秦烈西望着这样的一双眼睛,明明他最厌恶那些人类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但是这一次,他望着何酒。
第一次,秦烈西心中觉得。随便何酒用怎样的眼神看他都好。
只要不再是过去几天里没有止境的厌恶和痛恨。
秦烈西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些。
但是却不是因为他胸口那颗破了的心胎……
只是因为何酒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叫着他的名字,还用着并非痛恨的目光看着他……
何酒稍微获得了一些动弹的权力。
虽然麾最和秦烈西还在僵持,而何酒也仍旧处于相对危险的境地夹在两人中间。
可是在秦烈西手一点没有立刻何酒脖子的意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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